加丽亚看着手机地图再抬头看看周围然后再低头看着手机。“飞行俱乐部在…嗯…我现在到底在哪？”她自言自语到，尽管她用了手机地图但她还是迷路了。

    她环顾四周想找个人问路，但也许是这里靠近感染者隔离区的原因这条街上冷冷清清的连半个人都没有。在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后加丽亚最终决定朝感染者隔离区的围墙的方向走过去，她觉得如果在那附近的话应该可以向遇见执勤的岗警问路。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道有铁栏杆和铁丝网组成的巨大隔离墙。她看看四周却没看见执勤的岗警。只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乌萨斯人站着隔离区的里面他穿着见灰色旧大衣，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摸着下巴上蓄着的胡子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加丽亚再次看看四周，她觉得也许很快就会有一名巡逻的警察从某处走过来。但周围还是一片寂静没个人影。“我也许可以去问问那个大叔…他虽然是感染者但应该没什么问题？”下定决心后加丽亚就朝着那个人走过去。显然后者很快注意到了她，脸上有些疑惑转头看看四周好像是觉得加丽亚是要找其他人。

    “您好……”加丽亚觉得应该尽可能让表现出礼貌，这样应该可以多少拉进点自己和这个感染者大叔的关系因此特地使用了敬语。但这句“您好”却多少有点没有底气，一来是应为对方是个感染者，二来是应为走近后她才发现这个感染者不仅身材魁梧，而且他的左边的脸上有一道深深地疤痕看上去应该是刀伤，在左眼上面没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明显的烧伤。两处疤都是老疤痕，再加上蓄着胡子这让这张脸显得非常威武甚至有些可怕。

    “您好。有什么事吗？”对方立刻掐灭了香烟，身体微微前倾回应到声音低沉语气和蔼，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打量着加丽亚。

    “哦…我想问问您…您知道飞行俱乐部在哪吗？”加丽亚有些放松，尽可能礼貌的说问到。

    “飞行俱乐部？”对方脸上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转变成一种和蔼并且带着戏谑的笑容“哈…小姐，我是个感染者，没有那个俱乐部会邀请感染者加入。更何况自我来到切尔诺博格以来我就没有离开过隔离区。”他摸着下巴上已经有部分发白胡子说到。

    “哦，抱歉打扰了……”加丽亚说到。

    “没事…不过您可以去问问这边执勤的警察，沿着墙往那边走个…两百来米有个岗亭应该会有人站岗。”感染者大叔伸出长着老茧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加丽亚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没事，不过小姐您最好把手机收起来，这周边可不太安全。别觉得自己是警察就掉以轻心。”背后突然响起了那个感染者的声音。

    “什么？”加丽亚惊讶的回头，“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染者大叔咧开嘴笑了笑“我好歹当了25年兵，当兵的、当警察的一些小习惯我还是能看出来的。”看见加丽亚的表情他解释道“比如说您的右手一直贴在腰间但不是自然的放着就是为了应对意外立刻拔出武器，另外你的穿的衣服很整洁，虽然女孩子都爱干净但衣领、袖口、裤脚都这样整洁的明显就是军人或者警察标准，最后普通人可不会和感染者搭话，而且您表现的很从容、自信而且您看上去很年轻就二十来岁，大概率不是退伍的士兵那么您大概率就是警察了。”

    “您…当过兵？”加丽亚在震惊中问到。

    “对，当过兵，我还打过仗呢，啊…那会先皇还在位呢……”他抬起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您是怎么……”

    “哦，看看您的同事来了，您问问他怎么走吧。”感染者大叔突然打断加丽亚的话指了指远处走过来的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这里是怎么回事？公民您在这儿干什么？”那名警察注意到两人，走过来厉声问道。

    “您好我是……”加丽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解释到。

    “哦，那个俱乐部啊…离这里不远我指给您……”也许是应为知道自己是特警的缘故这名警察表现的很热情，非常详细的指出来飞行俱乐部的位置。

    “好的，谢谢您。”加丽亚点头道谢后就离开了。离开时她听见那个警察对那名感染者大叔训斥着什么。

    “他不该对一个打过仗的老兵用这种语气讲话…虽然……”加丽亚在内心想到。

    傍晚，加丽亚离开飞行俱乐部，她已经办理了会员，并给俱乐部教官留下了深刻印象应为她真的很有飞行天赋。现在她特意走了来时的那条路，希望可以再见到那个感染者老兵。也许是出于对老兵的同情也许又是应为别的原因她很期待再次见到那个感染者老兵，很快她再次见到了那个感染者老兵，他还是在隔离墙附近，但在隔离墙对面站着一个黑影，两个人似乎在聊着什么但很快那个黑影就快速离开了。

    “哦？又见面了？有什么事吗？”他问到。

    “刚才那个人是……”

    “哦，他啊…我用一些还值钱的小玩意从他手里换了点东西……”他举起一个纸包着的东西，从牛皮纸破损处可以看见是干面包，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有几个苹果和鸡蛋。“额…您看…您现在不在工作时间…而且他卖的也不是啥危险玩意，能劳驾您别找他的麻烦吗？”老兵似乎是想起来加丽亚是警察，干忙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说到。

    “这个周末我不值班。”加丽亚用开玩笑的方式表示自己不会去管这件事。

    “谢谢您啦。”老兵用感谢的语气向加丽亚道谢，然后又问到“那么您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早上，我还想问您是怎么感染的？”

    “哦？您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也没啥好说的，您也知道源石武器在各国都挺常见的，简单来说就是一颗源石炸弹炸了，它的好多弹片飞进了我的身体里，其中一个芝麻大小的碎片是没法取出来的，然后它就把我感染喽。”老兵很轻松的说到似乎在讲述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一样。

    “太可惜了，本来战争结束了您可以过好日子了可是却……”

    “哈，没啥好可惜的，烂日子过惯了，再烂点也没啥好说的。”他摇了摇头说到。

    “唉，国家不该这样的…至少应该对为国家立下功劳的感染者好一点的……”加丽亚向来就同情感染者，而平时里没人和她聊这些，加之现在当他知道哪怕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变成感染者的人也被这样的对待时多少有点有些愤世嫉俗。

    老兵耐心的听着加丽亚讲话，等到加丽亚逐渐冷静下来后他才缓缓开口到“我接下来的话您可能不喜欢听，您就当听个老家伙抱怨吧。”老兵停顿了一下，他在观察加丽亚的反应在得到加丽亚点头肯定后他继续说到“您同情感染者，我感谢您的同情心，但…您和我以前一样对感染者而言是多余的人。”老兵用最直白的话说出了现实。

    “什么？多余的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加丽亚瞪大了眼睛，她有些吃惊，老兵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别惊讶，我没有成为感染者前和您一样。同情感染者，但除了同情外对感染者我向来做不出什么实质上的帮助，最多可以从发放口粮和津贴里挤出来一点分给感染者，但这点东西在本质上没什么帮助。可以说这种同情心可能都比不上空气，同情心不能给感染食物、水，也不会让政府取消什么政策。算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而且…”他又停了下来看着加丽亚“您很年轻，您是警察，是执法者，对感染者的这种同情心反而会让上司对您不信任的。最后反而对自己没好处。所以孩子，收起您的同情心，先把自己照顾好吧。”老兵微笑着说到。

    加丽亚说不出话了，她没法反驳，也没法回答。老兵说的是事实，自己的那点同情心起不到任何作用，自己的确算是个“多余的人”。

    “好了孩子回家吧，这里晚上不安全即使您是警察也很难对付成群结队的小混混。我也该回去了。”老兵点了点头向加丽亚告别。

    “等等…能…告诉我您叫什么吗？”加丽亚鬼使神差的叫住了打算离开的老兵。

    “嗯？哦，我叫尼基塔·安德烈耶维奇·库涅夫。那…我能有幸认识您吗小姐？”尼基塔礼貌的微微鞠躬问到。

    “加丽亚·伊万洛夫娜·别利亚科娃。”加丽亚礼貌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祝你晚安小姐。”尼基塔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暮色中。

    晚上加丽亚彻夜难眠，她思考了很久也没找到什么答案。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望着微微泛白的天空，最后她决定就像尼基塔说的那样先把照顾好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