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来我做了什么吗？”

    我的视线从进入这个房间的一开始便紧盯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他的一举一动我全部收在眼中，所以我很清楚他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知道……但是这是违反规定的。”

    男人点了点头。

    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听他们来讲，我在这里已经呆了整整十五年了。

    如果他们没有欺骗我的话。

    虽然我也没有相信过他们所说的话。

    我仍旧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的外号还有他来到这里后所带上的序列。

    我对他有一定的猜测，关于那人皮面具下的真实面孔。

    “是，我这么做确实有在明面上违反规定，但是我有通知过他们，所以我有没有违反规定。”

    “……表面规则。”

    男人点了点头，“你要知道，人是一种有智慧的生物，为了达成目的他们可以想出各种手段，甚至为了结果，他们不会去在意过程上的损失。”

    “……”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不断地踱步，对面的红色沙发在虚晃的灯光下逐渐变得鲜红，在来去不停的脚步中，像是摇晃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

    “你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

    “人是一种有智慧的生物，所以人类也是一种会思考的生物。”

    “这样的话，你觉得人和人之间存在差异吗？”

    “……”

    “还是说，你觉得人和人是相同的呢？”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给出答案。

    “人和人之间是不同。”

    我按照标准的记容回答。

    “对……你说的很对，你说的太对了。”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表面上我们可以从他的外貌来讲，指纹来讲；深层次上我们又可以说到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内心，他们的……地位。”

    他站直身体双眼与我对视，他和我的身高相差无几。

    “我刚才说‘是，我这么做确实有在明面上违反规定，但是我有通知过他们，所以我有没有违反规定’……你明白这句话真正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规则。”

    “……你果然理解的很快。”

    他笑了笑，往身后退去，慢慢地坐在沙发上。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在既定的计划标准内添加一些其他内容。并且不出意外的话……”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我又笑了笑。

    从表情的解读上，对应着极为高兴、幸福的神情。

    在这之前我从未有讲过他的脸上又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此刻产生这样的情绪，似乎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是那样的结果对于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在最为表面上的规则处，我仍旧需要进行询问。

    “您似乎很高兴。”

    听见我说的话，他摆了摆手，收起了笑容。

    “原定计划的‘善’我们在几个月前结束了，你知道我们目前所处的阶段是为最后的‘恶’。本来是作为单独讲解的最之一，我们决定在此基础上再添加有关于——‘美’。”

    “美……”

    “是的，这一类课程十分的特殊，所以要在切断一切监视系统的情况下进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

    “没错，这是一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到‘美’的课程任务。这个课程任务极为艰难，甚至在‘恶’结束的时候可能你还达不到完成目标。”

    “‘美’需要在完成‘恶’的同时内完成。”

    “是的，两者必须同时完成，或者‘美’提前完成。”

    “这将是你最后的课程……你准备好了吗？”

    “……”

    我没有准备过，说起来我也就只是这样而已，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就和往常一样。

    他叹了口气，从他的眼神里我读出现在的失败。

    我达不到‘美’的最终目标，现在达不到……也许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

    以人之格我意识到了这样的事情。

    “DeadFace……吗？”他又朝我的面部打量了几眼，发出不屑的轻笑。

    “清流。”

    “在。”

    “记住，有关于‘美’课程的任何，你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甚至于时间，地点，以及……我。”

    “……明白。”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嘴角咧开疯狂的色调。

    高脚杯内的红酒被导入离心加速器，飞快地旋转着。

    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

    但同时却也被拽的紧紧的。

    究竟是成功，抑或是失败。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

    “宇文灶英俊……食神，可能背叛了我们。”

    昏暗的会议室内，一群人围在圆桌上正在低声讨论。

    ——————

    垃圾站离我所居住的地方稍微有那么一点距离。

    大概来回有个几十分钟的样子。

    现在已是入夜，黑暗的天空上群星璀璨。

    上弦月悬挂在天空的半边。

    晚风微凉。

    就这样走在街道上，也算是清爽。

    没一会我便到了垃圾站侧外所立的竹林，因为竹子之间靠的比较近，所以从细缝之间我看的并不是那么的十分清楚。隐隐约约似乎是有一道人影的模样。

    在这个时间点我没有看见过有人来这个垃圾站。

    会是谁呢？

    如果是早上的那个人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毕竟我答应过他，不能插手此事。

    我缓慢绕过竹林，来到垃圾站内。

    一头显眼的樱白色长发，在清辉色的路灯下显得更加唯美、纯洁。她身上穿的仍旧是熟悉的纯白裙子。

    “晚上好。”

    我从她身边经过，将视线分好类的垃圾分别投入对应的框内。我并没有太多多余的钱来交罚款。所以在这一点还是做的认真一点比较好。

    “呜啊——！晚，晚上好。”

    “抱歉，似乎吓到你了。”

    余光里，她咋呼地向后退去，双手紧握放在胸前。

    “没，没事……”说着，她用手在自己的胸前抚了抚，平复了一下心境，“是我想的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抱歉……不过，你站在垃圾站前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某件事，然后就想住了。”皎洁的月光下，她的脸色变得微红。

    “这样啊……有什么事情最好回去再想，最近这一带周围并不是很太平，一个人独自在外面的话很容易遇到危险，更别说是在夜晚了。”

    “是从警局听说的吗？”她抬头向我问道。

    “你听你妹妹说了吧。”

    “嗯，凛在我出门前提醒了我一下，让我小心一点……”随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别扭地将头往一边扭去。

    发生了什么吗？

    “那么，一起回去吧。”

    “好的。”

    我并排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从拐角处离开。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没有必要客气，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哪里的话，明明就帮了我很多。”

    “反正我也没有事情。”

    “……清流一个人在家都在干什么啊？”

    “都在干什么……”

    什么事情也没有……虽然我很像这么说，但是这样的话有违反一定的规则。但是说道底，我在家里确实也没有做什么事。硬要说的话……

    “可能看过一些书吧。”

    “书？哦对了，你放在房间里书桌上的那一本书是什么啊？就是封面都是雕纹的那本。”

    ……

    忘记放起来了吗……

    “那个不能算做是书吧，不过看起来应该像是一本笔记本......你应该看过里面都是空白的吧。”

    “嗯，稍微看了几眼……这本笔记本你是在哪里买的啊？”

    “是我自己做的，并不是买的。”说着，我摇了摇头，“至于用来干什么.......我现在也没有想好。”

    “咦？自己做的？那上面的花纹……”

    “嗯，是我自己雕的。”

    “这么厉害的吗？”

    “只是随便做的东西，并没有多么厉害。”

    “可是看着很神秘啊。”

    “可能是因为杂乱吧，毕竟看不懂的东西，就会觉得神秘。”

    “是这样吗？”

    “应该吧……”

    如果他说的没错的话。

    应该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