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爆炸性的巨声响彻整个医院。立在我身后的墙壁顿时间被轰击的粉碎，散乱的尘灰和碎石随风而去，露出无垠的蓝天和高低不齐的建筑。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这个方向，他们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警方更是因此而惊愕的不敢动弹。

    “切，你——”

    男人愤怒地看着我，但很快他意识到了问题，转过头对其余的三人大叫。

    “喂，走了——！”

    话完，男人便直接从这里向下跳去。

    “你，给我等着。”就擦肩而过的时间，他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道。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没有做太多理会。

    紧接着其他三个人也趁机向下跳去。警方也在此时晃过神，朝着他们开枪，似乎是有人被子弹击中了，鲜红色的血液有溅到墙上。

    但是，这些事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接下来只需要应付警方就可以了。

    我这么想着，突然怀里的八重凛有些挣扎地往我的怀里缩去。

    “……抱歉。似乎影响到你了，我这就把你放下来。”

    我从墙角处站起身，病房外的风飒飒吹过。我尽量伸手，不让八重凛接触到我手掌的位置。

    “这位先生，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请您和我们走一趟。”一位带着方框眼睛，面容消瘦的女警来到我的面前朝我说道。

    我将怀里的少女轻放在轮椅上，同时给她又披上了一件衣服。

    “她能和我一起走吗。”

    女警犹豫了一下，“可以……她应该是病人吧？”

    “今天我刚好来给她办出院手续，”说着，我顿了顿，“因为身体的缘故，我希望能照顾到她。”

    我用手随意地比划了一下，女警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么，请和我来。”

    “谢谢。”

    在结束完和我的对话后，她朝着站在墙角处的一位男警官点了点头，接着又随意地点了几名让他们一起跟上。

    我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和警方离去。

    ————

    “姓名。”

    “清流。”

    “年龄。”

    “十七。”

    “高中生？”

    “是的，高二。”

    “性别。”

    “男。”

    女警备一边听着我说话，一边在一张纸上按照规律填写着基本信息。

    审讯室......严格来讲，这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审讯室。

    未封闭的场合太多了。

    我默默地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虽然以前在书本之中有所学习，但实地观察还是第一次。

    尽管我所处在的位子并不能算是密闭空间，然而就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我总能回想起那个房间。

    “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是这样的。”我点了点。

    “你不用太紧张，我们只需要你做一个笔录而已。”女警备员笑了笑，“只要你回答完我的问题，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明白了。”

    “那么，我开始问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是来申请出院的，出院对象就是那间病房的病人。”

    “你和那小女孩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的姐姐是同校生。她的姐姐生病了，没有精力去做这件事，所以我来帮忙申请出院。原则上讲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得到她姐姐的允许了吗？”

    “是的。”

    “那位姐姐的姓名叫什么？”

    “八重樱，妹妹叫八重凛。”

    “好的。”

    “那么，病房里面那四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为了尽快解决问题我决定直接将所有的事情描述出来，“我先是病房看望了一下八重凛，接着去给她开出院申请。在楼下等待时，我遇见了那一帮人，说是来探望211的谭渊铮。随后我跟着旱田医生去了收费处。回去的时候，便看见他们把凛围起来，于是我冲了进去将她抱在怀里，只是我没有想到……”说到这，我不再开口。

    “在后面的事，就是你们看见的了。”

    “……那些，真的是人类吗。”我假装疑惑地询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女警备没有立即回话。

    “嗯，那群是经过基因改造的恐怖分子……关于他们为什么会抓那个小女孩你知道原因吗？”

    “当祭品。”

    “你说什么？”那位女警备员皱了皱眉。

    “我和他们有过一段对话。他们把八重凛说是祭品。”我缓缓地说出声。

    “他们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了，剩下的全是狠话，比如‘杀了你’之类的。”

    “……”

    “这样子可以了吗。”

    “差不多了……只是，我看你好像并不是很害怕？”

    “不是很害怕……这涉及到了个人一些的生理缘故，医生说我患有分散选择性面神经麻痹，所以无法做出表情。”我没有做出太过于详细的说明，不过到这里她应该就能听懂了。

    “对于上面整个案件你有什么补充吗？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话完，我将手托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大概只有这些了。”

    “好的，那我知道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

    “是的，你可以走了，不过我们还要问一下那位小姑娘。”

    “还需要询问她吗。”

    “是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们不会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如果是这样的就好了。医生说她仅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希望你们不要触及到这一方面。”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将我刚才说的一些内容告诉她，比如她姐姐生病了这件事，我们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我会小心的。”

    “谢谢……那么，我离开了。”我试探的向她询问，在看见她点头后，我起身向屋外走去。

    “稍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

    我转过身，再次面朝着那位女警备。

    “请问，是你报的警吗？”

    “不，并不是我。”听见问题后，我摇了摇头。

    “也是呢，听声音也觉得不像呢。”她轻声呢喃着。

    “警方不知道是谁报的警吗。”

    听见我那如陈述句一般的疑惑句，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是的，我们就连谁报的警都还没有查出来，手机电话被加密通讯……而且报警的内容也很怪啊。”

    “很怪。”我重复了一遍。

    “嗯，”下一刻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浑身发了发颤，“总之，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

    我沉默地转身离去。

    ————

    “这几天你们最好不要随意外出，虽然我们这边会加强地区的警备，但是难免还是会出现什么意外。下一次也许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

    在八重凛做完笔录后，大概是警队长一般的人物，一直在嘱咐着我们。虽说是对着我们，但是却将眼神的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假装没有看见，一直在应付着回答。

    直到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半，我们才从警局内出来。

    我拒绝了他们开车外送的帮忙，推着轮椅，带着八重凛远去。

    “……你真的是我姐姐叫过来的？”

    路上，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诚惶诚恐地开口道。

    “嗯。”

    我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在街道上不停地回转。

    “为什么……姐姐没有过来？”

    “不知道，可能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吧……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比如你的生日之类的。”

    “不是，”女孩摇了摇头，“我的生日不是今日，姐姐的也不是。”

    “那就是庆祝你出院吧。”

    我漫不经心地和她闲聊着，渐渐地她也放下了戒心，安稳地在轮椅上合上了眼。

    在这个不冷不热的春季下午，我紧紧地盯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