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颗无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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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天之御座Ⅰ

    天海区的盛夏早晨,直接一步跨过了深秋迈入凛冬,风暴在不停的聚集,天空陷入一片红色的混沌,万灵发出煌煌不安的低吼。

    在天海,无数的生灵只能看到一道背影。

    极光般的银辉炽焰在被烧得酡红的天空上如浪潮一样的迭起,那一道沐浴着光辉的背影背长一双洁白的光翼,他的发丝如银稠黑瀑,身躯修长,体态丰神。

    星光如烛火,一盏又一盏的开始熄灭,大幕开始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合拢。

    人流如织的天海区,迎来从四方吹来的凛冽寒风,怡人柔和的海风变成锋利的尖刀开始撕开一切。

    古贤的老者放下一本厚度惊人的古籍,他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家门,浑浊的眼眸含着丝丝缕缕的精光,他来到街道做出了一个惊天之举,只见他虔诚的叩首,举天跪拜。

    老者一再确认过,准确无误,他颤抖沙哑的声喉开始高声的呼喊:“歌颂吾主荣光。”

    兴许是因为老者的声音沙哑又带着丝丝颤抖,令四方神情惊诧的邻里都分辨不清,老人嘴中所喊,究竟是“吾族”、还是“吾主”。

    老人的声音落下,天空那背影好似听到了,他那双宛如两块大地版洲般巨大的光翼开始轻轻震颤了一下,又见一片光羽缓缓的飘落。

    当这一枚光羽落下的时候,它竖着矗立在半空,散发着色彩斑斓的荧光,在这一抹光芒的照耀下,天海好似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在冥冥中又好似发生了巨变。

    相柳在海月区观望着,那一双本冰冷无情的眼眸中,忽然间徒生出惊涛骇浪之色,彼时失神高声大喊:“竟然赐下元素的本源。”

    他不敢去想,这一任天之御座竟然这般的疯狂,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和其他各族的反对吗,毫无均衡性,如何驾驭天之御座,如何服众四方列宇!这很明显是在偏袒!

    相柳有一些眼红了,恨不得立即前往天海,不为别的,只想去高喊一声吾主荣光!即就能够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而天海里的那一帮蠢蛋,一个个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真是愚蠢啊。

    而在天海的大街小巷确实很安静,因为他们确实不懂,更不会有人教他们怎么去做,哪怕他们知晓一丝,只需要高喊一声,就可以获得想象不到的机缘,就跟小时候过年时,小孩子只需要挨家挨户的敲门然后说上一句吉利话,就能够讨要到一个红包。如果他们不淡忘这一个习俗,可世间没有如果。

    天之御座的存在,就是为了向那一些歌颂天之御座的万灵而赐福。

    但好在,那一枚光羽并没有消失,依旧静静的苒立在天海半空。

    这枚光羽散发着粼粼的光芒,像水上的涟漪一样迅速弥散开来,当它转动时,又仿佛是一个界菱核心。

    在天海栖息的人类,都是抬起头望着天空。

    因为这一道背影实在太伟岸,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他的身躯四周缭绕着星海烟云,衣裳垂落,仿佛为列宇盖上了一层辉光。

    他们又下意识地一起看向半空那一枚光羽。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想通透时,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了。

    光波从羽毛内开始绽放出徇烂的光芒,仿佛在那一片羽毛内蕴藏有无穷无尽的花海,或者说是星海,那些立于光羽之下的生灵,皆都被一阵阵色彩斑斓的光芒所笼罩,尘世接受洗涤,接受天之馈赠,光如暮雨,洒满天海每一个角落,令大地再次焕发盎然生机,驱散了一切尘埃。

    人们开始刹那惊醒。

    属于他们生命中最重要一刻的来临了,那一缕曙光,正是他们在灾难中无数次祈祷想要见到的,如今它真正的出现了,照耀在每一张惶恐的脸庞上,扫去了他们内心的阴霾和惊恐,令他们慢慢的变得平和起来,岁月也似乎变得静好。

    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体内生命的在怒放,血脉在沸腾。

    谁在梦中活着,又是谁活在梦中,真实和虚幻,他们早已经分辨不清,然后就发生了一场,人类本质的初始,当第二个人开始效仿第一个人,他走出家门对着叩首,对着天空高呼歌颂天之御座,获得了难以言喻的好处。

    当第一个老者在洗涤中重获新生,褶皱的肌肤焕发出婴儿般的荣光时,无数的人开始争先恐后的走出避难之地,享受这一场由天恩赐而下的饕餮盛宴。

    慢慢的,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一个比一个要虔诚,仿佛想要把心窝都给喊出来,更有甚者,不甘让自己的声音被淹没,仰着喉咙双眼跟死鱼一样的翻着,声嘶力竭过后,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没人知道那一道背影在想什么,似乎也没人去在乎。

    只知道,当他们高呼这一句话时,他们的身躯就有一股从丹田内升腾而起的柔光,心脏就像一面隆隆的战鼓在胸中剧烈擂动,当再次喷涌而出的血液流进四肢百骸时,就会焕发出充沛而旺盛的生命。

    他们却没有发现,天空上的那道身影变得越来越淡了。

    而在另一片光雨覆盖的漆黑裂缝之下,宋谣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栗,宛如乱絮一样的摆动,那止不住的泪花从她的脸颊哗哗的流淌滴落。

    暗星无须歌颂天之御座,他们本来就是争夺者,他们要做的,就是结束掉天之御座的性命。

    如今所发生的一切,正是所有暗星们心头所愿。

    在天海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位短发女孩在沉睡中苏醒过来,她醒来后望着天空同样沉默不言,仰着头,脸色很是沉闷。

    宇宙最明亮的太阳之光,温暖了昏暝的宇宙。

    其实短发女孩很讨厌读懂他们,想做太阳的人最傻,拼命的燃烧自己,去温暖阴冷昏暝之地,却被他人当做理所应当。

    当然,她并没有说出来。

    不然的话,他可能就是宇宙中,最孤独,最阴暗的那一颗星辰吧,如果它不燃烧,又有哪一颗星辰愿意燃烧呢,尘世谁又知道,白幽灵最初的无私。

    天之御座,一个活得最有温度的白幽灵,一百万颗太阳之力,而尘世从来没有平白无故,当他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慢慢冷却时,最可怕的暗黑天体将被释放。

    文明的诞生和摧毁,向来不都是如此么。

    他们当然看不到,他们最终不过是埋入废土里的一堆枯骨。

    当一切都归于零,真相是什么,还有生灵会在意吗?

    刹那间,仿佛有一种冥冥中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动着时间的进程。

    天海的的天空开始发生异像,在一片混沌的海岸天上,所有人都看到了神话的诞生。

    那不是彗星,也不是流星,那是一颗真正的星辰,一颗散发着雷暴的狂雷天星碾压着混沌的天空轮廓而过,雷光劈开云雾。

    这一天注定载入天海区的历史,注定辉映万古岁月。

    万灵在此刻苏醒出最原始的本能和最古老的血脉记忆,他们的基因焕发出来那曾经隐匿在暗处的百分之七十的属性,因为宇宙已经光芒万丈,一切都完全的揭开。

    只有当战争打响很多年以后,相柳才知道这一日意味着什么。

    这令他在过往的岁月里,总会不停的咀嚼起,二世纪初期,天海的天幕上降临的那一缕曙光,还有那道沐浴在曙光中生辉的背影。

    相柳怎么也猜不到,这就是他活过的无穷岁月,见过的最伟岸背影,即使他曾经追随过一位正在的神明,但往生再没有之一。

    古往今来英雄尽出,日月轮转星海淘沙,任由无数的文明之火曾璀璨于星空之下,那个传奇就在此诞生,他把一切的时间永远禁锢在他的背影之后,让世人只忆起他的名号——《天之御座》

    “他是盛世之幸,也是所有哀伤。”

    他的背影就像宇宙永远带着面纱,不亲手揭开面纱的那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内藏着冷冽的刀锋还是美醴可口的蛋糕。

    所有大区都看到,在古真界二世纪初的那个早晨,天海上空一颗耀眼的雷暴天星碾压混沌而过后,一颗又一颗的星辰在一片混沌中升起,仿佛被一股无名的气机所牵引而来。

    犹如神话降世,犹如无数座璀璨的文明,再度从宇宙内冉冉升起。

    当最终一道白虹划破寂静的宇宙时,这一刻,整座古真界皆悚然,所有的勘测设备都迎来了一段最简短而有力的信号波动。

    “战争此刻打响!”

    他们都在见证,却无法书写,更无法设想出,在最残酷的战火中,会淬炼出何等的铁骨。

    他们栖息的废土开始燃起旺盛的生命魂火,大地焕发全所未有的生机,文明终极火焰在不停的孕育,八王星辰在列宇内为它护航。

    正如古真界所有大区所见,这并非是一个新时代到来,而是这个时代辉煌的开端。

    他们因所见而陷入沉思,因所思而发出质疑从而得到答案。

    “我们都是来自星辰的孩子,我们的血肉并非由神明所创造,我们隐匿掉的百分之七十,是我们的身世,我们因此而形态不同,我们的家园,一直都在我们的脚下,而他们,则想要摧毁我们的土地。”

    “备战!”

    从一座座大区内一条条最高的指令朝着防线中发去,如有一场看不见的钢铁洪流在滚滚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