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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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自狂风中出现的神明

    极北的皇城,一年一次的雪灾即将席卷这个聚集地,一座奢华的宫殿里,一个身着狐裘的年轻女子正在对着一个八岁小孩说教着什么。

    女子面容精致,一身雪色的狐裘衬托的更是雍容华贵,孩子也是一身华贵的毛皮大衣,此时孩子孩子神情有些忐忑不安,仿佛刚干了什么坏事。

    ‘‘娘,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乱跑了,昨日是那罗罗哥非要拉着我去西北的雪山上看那日落时候日照金山的景象,而且那日落下时候,雪山明明是红色的,不是金色的。’’

    虞子青说完便低下头等着娘亲的批评,女人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低头轻声说着什么,孩子正想伸头去听,女人却已经讲完了。

    年轻女子拍了拍孩子的头说:“子青啊,你听到西北的马蹄声了吗?”这几日你父亲总皱着眉头,咱们西北的风雪又要刮起来了,雪可不会怜悯人,今年的冬天又要带走多少人啊!

    孩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摸着鼻子悻悻然的笑,“娘啊,咱们虞上京是这极北最大的城了,储冬的粮食也是够的,雪灾吹不到我们这里啊?”

    女人走到窗子前,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皱着眉头久久没有回神。

    一处密室中,烛火昏暗,虞缚虎坐在高台上的椅子上,灯光摇曳黑暗环绕在他的身旁,不远处阶级下一身着铠甲的身影半跪在地。

    “王,最近北部动荡,西北的天下城还在和申屠国打仗,西南与东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最近虞上京也有许多流言在散播,臣恐西北军无力抵抗,请求派兵支援”

    烛光昏暗看不清虞缚缚的脸色,他的手指轻敲着座椅,似乎在思考什么。

    思考一段时间后,虞缚虎开口道:“西北的天下城储兵三十万,如今西北的探子传来的信息都是西北兵力已经倾囊而出了,是西北又出现巨大危机?”

    说罢虞缚虎又陷入了沉默,许久他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一物,铠甲男子慌忙接过。

    虞缚虎挥手示意铠甲男子离开,昏暗的密室里又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数日后,虞上京调兵十万火速增援西北,一月后西北战事得到增援全面反攻。

    又过了三月之久,西北军开始反攻申屠国居然是想要借皇城增兵的机会一举攻打申屠国的国都临安城。

    一时间申屠国风声鹤唳,军队开始调兵布防临安城各个地方,沿路的店铺都紧闭门户生怕惹祸上身。

    而此时西北军从战场一举攻破申屠国数十城,铁骑直指申屠国的国都临安城。

    正是极北的雪季,云层低垂,人们看着云层有了仿佛伸手就能碰得到天的错觉。

    临安城,城墙上官兵全服武装已做好与西北军殊死一搏的准备,沿城墙千二百米都已铺设好陷阱,护城河围绕着临安城安静的流淌,平静的河面里也隐藏着看不见的有无数杀机。

    城墙上将士都神色严肃,紧张的注视着土地的另一边。

    只听见一阵马蹄由远处出来,手握长枪的将士不自觉的握紧了长枪,马蹄声逐渐壮大了起来,如同一阵滚动的雷云呼啸着向临安城碾压而来。

    临近临安城,西北军的旗帜已经清晰可见的时候,西北军停下来马蹄,开始休整,扎营。

    城墙上的士兵都是精锐的老兵,看到如此阵仗心里都明白这会是一场惨烈的战争。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西北军的营地里烧起了篝火,从远处看去人影绰绰,巡逻的士兵和各个方位的防守线都布置就绪。

    主营帐里,最上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魁梧大汉,一身盔甲更是显的杀气凌然,下方八位将领东南面对而坐。

    大汉开口说道:“各位将士们,今日召集各位前来只为商讨一事,临安官兵踞守城中不愿迎战,临安城守备森严,如若攻城各位将军对这第一战如何进攻有什么好的提议?

    一时间八位将士神色一紧,思索一番,一位年轻的将士站起身来说道:“将军我认为如今临安城正是兵力充沛,粮草储量充足,我们真要打从东南渡水而上攻打东南方向是要轻松一些。

    闻言一位年数较老的将士反驳:“这东南确实薄弱,想必临安城已经加派的人手和设置陷阱,如果攻打起来不会比西北薄弱多少,渡水一战也必定是一番苦战,我想应该先各个方位派出一队兵力试探强弱,另外派出探子寻找临安城的补给路线,截断临安城的补给,等到打探好情报再攻城也不晚。”

    魁梧大汉大手一挥:“闫将军言之有理,凤宇,常德,你们两位全力配合闫老将军,按照闫老将军的指挥部署。”

    “凤宇听命”,“常德听命”两位将士单膝跪地接下军令

    夜色空荡寂寥,空旷的山野中寒风呼呼的吹着,寒风刮过军营都萧杀了起来,一队队巡视的哨兵在军营中穿梭,为这场战争做着一切准备。

    “攻城了,攻城了”,随着城头上的哨兵的警报跟呼喊,整个城墙上的士兵快速流动起来,一发发巨石运到后方的投掷弩上,墙外领头的士兵扛着云梯就往城墙飞奔,身后紧跟着轻甲的步兵,几百架远程重弩在身后严阵以待。

    这一战,墙头被血染成红色又变成暗红色最后发黑了起来,主战场的尸体开始还有人去清理,之后随着双方的战事胶着兵力紧张,一层层的尸体就累积了起来,只是被人简单的掉到道路两旁的大坑里。

    战事一打就是三个月,极北的天也阴沉了三个月,极北的人看着阴沉的天都纳闷着今年的冬雪怎么来的格外晚。

    三月后夜里,雪花飘了起来,墙外的营帐里,为首的魁梧汉子经过一次次攻城也显得有些憔悴,座下的八位将士换了六副新面孔。

    汉子猛然站起身:‘‘今晚我们就要发动最后的总攻了,势必拿下临安城,极北的冬雪不会给我们机会,今年的雪季已经很晚了,如果不拿下临安城,我们都要死在城墙外,今天晚上将是我们最后一战,各位,不成功便成仁,我吕某与各位共存亡”,

    汉子说罢端起桌子上酒水一饮而尽,将酒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共存亡!共存亡!”所有人都誓死如归,将酒水一饮而尽,狠狠的摔碎了碗。

    夜色一点点增重了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起来,极北各个地方的人看着飘零的雪花,也知道这一战就要分出结果了。

    各方的目光都投向这方战场,对这一战的最后落幕拭目以待。

    一处断崖边,一个眉须全白的老人临崖而坐,崖外是漫漫白云,远处山崖的青松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不时传来一两声鸟类的啼叫。

    老人手执钓竿闭着眼睛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仿佛世间的万物都无法让他感兴趣,钓线穿透云层,伸向未知地方,谁也不知道老人手中的线,想要在云中钓到什么。

    攻城号角吹响了起来,无数的士兵冲锋破城,无数士兵守住城墙,暗红的城墙上又染上鲜血,时间过得缓慢无比,阵前的士兵都只有一个信念。

    杀!杀!杀!

    风呜咽了起来,雪越下越大,墙头上的士兵一个又一个倒下,可下一秒就会有下一个人填补上来,一场惨烈的战争吞噬一条又一条人命。

    在这时战争已经没有对错可言,但这场战事终会见证胜者的产生,时间的缝隙里包裹了无数的生命,每过一刻都有数条人消散在凌冽的冬风里。

    城墙防线逐渐出现缺口,进攻的士兵逐渐吞噬城墙的防线,天微微亮,无数人的命运似乎都要有了归宿。

    轰!一声震动天地间的声响传遍战场各个角落,有士兵大声喊起来:“快看啊,天塌了。”

    所有人抬头看去只见云层分裂开,一道泾渭分明的空白直接横在了云层中间,一道刺目的白光贯穿天地间直奔战场而来。

    所有人慌乱起来,四散奔逃,可这白光呼啸而过,逃跑的人,惊愕的人,染满鲜血的城墙,城内无数的人都在白光中消融。

    惊恐的人迎着刺目的光线,睁大了眼睛拼命想看清楚这场要命的天灾究竟从何而来。

    在刺目的白光中,狂风呼啸,一个渺小的身影站在云层中,无边的云层中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死亡前的最后恍惚里仿佛看见那个人的眼睛。

    他有着一双灿然金色的眼眸,如神明一般漠视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