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女儿身模拟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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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买书坊君玉立经营。

    秦可卿在宁府翻江倒海的时候,荣府迎来了另一家亲戚。若是秦可卿在这,她或许能脱口而出,是薛宝钗一家来了。

    本着来神京经营消耗的产业,以及带薛宝钗入京待选,薛蟠带着母亲薛姨妈、妹妹薛宝钗来到神京并住在了荣府。薛蟠怎般胡闹,薛姨妈怎般与王夫人姐妹二人叙旧自不必多说,且有林黛玉、探春姐妹与薛宝钗的初见。

    与林黛玉时贾母在旁嘘寒问暖不同,薛宝钗只是见完了长辈,便与姊妹们共处一室闲聊起来。因为没有长辈在旁,所以她们的聊天更轻松私密一些。

    聊了一会儿,熟络起来,探春便开了话题,问道:“宝姐姐现在都做些什么呀?”

    其实,探春一向不喜欢做“出头鸟”,诸如这类不让冷场的事情。但这里,林黛玉孤芳自赏,迎春性子又懦,惜春还小,只能她做出些主人好客的样子。

    薛宝钗笑道:“终日无非不过针黹直事,妹妹呢?”

    于薛宝钗而言,在外面她定是一位让人无可指摘的大家闺秀。其实哪怕,她在家里或许并不总是做针线活。

    这也是必然的,因为在书中学识最渊博的,也当属她薛宝钗了。不看书,上哪知道那么多呢?

    探春笑道:“亦不过每日针黹,不过现在会与姊妹们去上课。”

    探春亦是个不喜表露自己的人。

    薛宝钗这时却不是寒暄了,问道:“上什么课?”

    若是一般,这个上课也无非是针黹之事,探春不必将这个拿出来说。

    接着,探春便将秦可卿的课大致讲了一下。

    薛宝钗一怔,这不像是女先生教的课程,于是便试探道:“倒也很好,想来你的老师也是有境界的人。”

    探春笑着摇头:“我们只是沾林妹妹的光,秦老师是林姐姐的家庭老师呢。”

    林黛玉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听见探春cue她,便笑道:“我把他让了,现在是探丫头的老师了。”

    这些谈话,在林黛玉与探春之间实属平常,因为随着与秦可卿的日渐熟络,她们已经将秦可卿视为亦师亦友的存在,不是大顺人熟识的“尊师重道”。

    但,此时薛宝钗却着实吓了一笑。既背后编排老师,又与老师颇为亲近,这已然“失礼”了。不过薛宝钗冷观这些姊妹,皆是可爱之人,所以一切魔力当在这个老师身上。

    别说,便是她也好奇林黛玉带着进京得家庭老师了。

    于是,薛宝钗便道:“明天我也去,可以吗?”

    探春望了望林黛玉,见她没啥反应,笑道:“自然可以,姐姐跟薛姨妈说说,她同意了,明天我们一起去。”

    薛宝钗就像是“时圣”孔子,一言一行都合乎“周礼”,已至随心所欲的境界。她要做的事,薛姨妈、薛蟠如何能反对?

    &

    秦可卿疲惫地起身,洗漱完也不吃早饭,便过来荣府上课。

    起初,秦可卿还是挺新鲜的,林黛玉、探春,一个个丫头们活泼聪颖,教她们很有乐趣。但现在,约莫一个月了,她褪去了激情,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责任,就像前世给她上课的老师一样。

    老师也不想上课呐。

    不过,之所以如此疲惫,大致也因为每隔两天她都得熬夜化身幽灵,在宁府晃荡。所幸,昨晚应是最后一晚了。

    秦可卿脑袋昏沉沉地瞎想着,等到了上课时间扫视了一眼,这才惊觉学生竟然多出来一位。

    这一惊一乍的,倒惹得学生们抿嘴笑笑。

    秦可卿心底虽有猜测,但仍是问道:“这位同学是?”

    薛宝钗忙得站起,行礼道:“学生是薛宝钗,昨天听闻姐妹们闲话,故来一拜。”

    果然是薛宝钗。

    林黛玉和薛宝钗,可谓是贾府双雄。当她们坐在一起叫她老师时,心底颇有些飘飘然。但转念便压了下去,她秦可卿差吗?

    不差,因为她兼得黛玉、宝钗之美。

    薛宝钗的性子与林黛玉、探春等都不相同,从她脸上是看不出喜怒的。反正秦可卿每次眼神扫过她时,她总是很端庄,也像是在认真听讲,但压根看不出来她是认同,亦或者究竟有多喜欢这门课程。

    所以,薛宝钗跟迎春、惜春一样,有她没她课并没什么差别,不像探春会直接说出困惑,也不像林黛玉时不时皱眉苦思。

    下课后,秦可卿如往常一样,先解答探春的困惑,然后便留下林黛玉与她交心。

    薛宝钗随着探春姐妹们走了,又只剩下秦可卿和林黛玉。

    秦可卿搬个椅子坐在林黛玉的面前,道:“那宝玉该时常来找你吗?”

    林黛玉道:“嗯,他像记不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一样,依旧在我耳边聒噪。”

    “林妹妹长,林妹妹短?”

    秦可卿的调侃,总是能准确切中林黛玉的心绪。

    林黛玉听完,立马便动了情绪。不只是因为眼前这人又拿她玩笑,更重要的是这人跟亲眼所见椅子,说得分毫不差。

    秦可卿见状,立马道:“好妹妹,饶了我吧。”

    林黛玉怔了怔,一时间心绪恍惚,倒不只有生气了。但又见秦可卿在抿着嘴憋笑,便蓦然反应过来。

    贾宝玉不就总是叫她妹妹吗?这不还是刚刚说的“妹妹长妹妹短”的。

    林黛玉的脸霎时间红了起来,又是羞愧又是愤恨,竟也不管其他的了,直接起身上手,掐着秦可卿的脖子。

    但林黛玉气弱,本就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她又刻意没用力,于是倒成了她绕着秦可卿的脖子在来回摇晃,像是小女孩在晃着爸爸哀求他答应她的要求。

    秦可卿压根没感觉到力道,但还是说饶了她之类的话。

    林黛玉却“听不见”声音,脑袋里只剩下秦可卿嬉皮笑脸的模样。

    但就在这时,嘎吱声响起,打断了玩闹的两人。

    秦可卿往后一看,站在门外的竟是贾宝玉。于是,她又忙回头望了望林黛玉,却见她木住了。

    想来是这般场景被人看到了,她有些无措。

    但秦可卿是谁?稳如老狗。

    秦可卿轻轻将林黛玉的双手扒拉开,然后面对着贾宝玉,翘着二郎腿,问道:“有事吗?还是说,进屋之前应该敲敲门?”

    贾宝玉都呆住了,哪还管秦可卿的指责,如发了疯一般冲向秦可卿,颇有将她碎尸万段的架势。

    秦可卿只是起身,然后吭哧一腿踹了刚刚做的椅子。

    椅子的碎裂,一下子让贾宝玉清醒了。他不傻,这般力道他若是吃上一脚怕不是立马要暴毙。

    秦可卿冷笑一声,小样,腿法她还没忘呢。

    贾宝玉有些无神,痴呆呆地上前,嘴里嘟囔着“林妹妹跟我走”,然后走向林黛玉,欲拽着她离开。

    秦可卿一把揽过慌神的林黛玉,让贾宝玉扑了个空。

    她先对林黛玉道:“没事,有我呢。”接着,她便望着落魄的贾宝玉,冷笑道:“宝玉,我知你是贾府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但你且记住,并非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黛玉已经几次三番表达了对你的厌恶,你又何必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呢?还是说,黛玉只因住在你家府上,你已经把她视作你的所有物了呢?”

    秦可卿的话像一根根针一样刺入贾宝玉心上,他大喊着“不是这样的”,然后便疯癫地跑走了。

    至于林黛玉,缓了好久,终于“清醒”了过来,只是道:“我有些倦了,就先走了。”

    秦可卿也知道林黛玉自有一股冥冥中的伤痛,便安慰了她几句,便看着她离开了。

    接着,林黛玉便也就家去了。

    &

    回到家,秦可卿听见柳影怜在与人说话。

    进屋时,果是陈少卿。

    柳影怜见秦可卿来了,忙地跑上前,扑到了秦可卿身上。

    陈少卿苦笑一声,洒脱道:“秦兄,你可不知。你不在时,柳姑娘避我如瘟疫,你一来她倒是迫不及待地到你怀里了。”

    柳影怜道:“谁爱和臭男人离得近。”

    秦可卿莞尔一笑,这不是她讲林黛玉时用的话术吗?这倒是活学活用了。

    陈少卿道:“那秦兄便不是臭男人了?”

    柳影怜装着用鼻子在秦可卿身上嗅着,道:“她是香的。”

    一阵笑过。

    陈少卿便步入正题:“秦兄,书坊我已选好,也已经买了下来,此时就待秦兄大作开路了。”

    啊?

    秦可卿从未想过竟如此之快。

    接着,陈少卿便说了书坊的位置以及其他事宜。

    秦可卿一听,便颇为感动。

    没想到小叮当给人花钱,还处处想着她。

    陈少卿买的书坊是在水云间附近。店主本以为在这里开个书坊,可以引一波水云间的人流,但怎知毫无用处,赔了精光。

    于是,陈少卿便接盘了。

    他压根不在意书坊的位置,也不在意每日路过书坊的都是商贩赶集之类的下层民众,他之所以选这家书坊只因为这书坊离她家近。

    他真的,我哭死。

    不过,让一个尚书之孙知道什么生意经也难为他了。再说,下层民众也是人,他们怎就不是人流了呢?

    闲话一番,陈少卿非得拉着秦可卿去看看书坊。秦可卿无奈,便与柳影怜一起随了陈少卿,前往书坊。

    来到书坊,秦可卿再一次震惊于陈少卿的速度。

    他竟已将书坊里面掏空了!

    牌匾什么的都被拆了下来自不必说,甚至里面的书,陈少卿也大手一挥全扔了。

    用陈少卿的话讲:“这些祸国殃民的书我早就想烧了,现在我是老板,岂能让自己的书坊净是这些狗屁玩意儿。”

    秦可卿也不好说啥,由着他呗。

    不过,他也挺满意的,因为这书坊确实够大,比文心阁还大,甚至后院就是工人工作的印刷车间。

    无敌!

    跟着陈少卿唯一没有辞掉的老头,秦可卿将书坊逛了一遍。

    接着,陈少卿拍了拍秦可卿的肩膀,道:“这里就给秦兄你折腾了,书不大卖也没关系。但求精致,印刷完了给我一本收藏,我特喜欢这个故事。”

    说完,他便叮嘱了老头,说秦可卿就是大老板,照他说的做,便又风风火火走了。

    据他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老头儿叫许前,就是前东家雇来看店的,大小事宜皆由他向东家汇报。

    但此时,他颇丧着脸,道:“陈少说,这书坊绝不卖淫书,这可怎么赚钱哦。”

    秦可卿笑道:“老人家何必如此,这店又不是你的,干嘛如此忧心?”

    这么一说,许前好像更伤心了。

    听完许前一通抱怨,秦可卿便道:“没事,既然我来了,便立马让你们步入正轨。许老你先雇一些工人就业,甭管有没有活每天先按时发工钱。一切就位之后,就等我的消息。”

    许前张大嘴,不由道:“来耍的人前脚刚走,后脚来个做慈善的。”

    秦可卿没在意许前的胡话,让他拿张超大的宣纸,柳影怜在旁研墨,接着秦可卿便以笔为剑,潇洒地写下了“三味书屋”四个大字。

    然后,她便将其丢给许前,道:“许老再请人,以此临摹个牌匾挂在门面上。以后,这里就叫三味书屋了。或者再有兴致,可以在后院提个百草园的牌匾。”

    许前正惊叹于秦可卿的字暗藏锋芒,听到秦可卿的话便应了下来。虽然依旧不知道啥意思,但相较于先前的骚操作,他觉得这个决定非常正经且正确。

    毕竟三味书屋已经被陈少卿掏空了,秦可卿在这也没什么好逛的,只一会儿,她便和柳影怜回去了。

    书坊有了,秦可卿二人回家立马便接着写射雕后面的内容。

    一夜悄然而过。

    &

    次日,春天展开了它的笑脸,万物复苏,连阳光都暖和了起来。

    但秦可卿却刚睁眼便浑身一激灵。

    手记更新了。

    题为《王导之死》。

    王导,一个响当当的历史人物,他是东晋的社稷之臣。所谓“旧时王谢堂前燕”,这王便是王导这支,然后他更是与谢安齐名,皆是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大人物。

    但,他的死很稀疏平常啊,无非是因病而死。甚至,他还是为数不多善终的人嘞,他的死有什么可启示的吗?

    这个题目,秦可卿表示一点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