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编号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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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故人相见(求支持)

    当劳尔·德·拉戈尔谈到福维尔先生的极度沮丧时,他并没有夸大。

    自从那致命的一天,他的出纳员被逮捕后,这位活跃、精力充沛的商业人士就成了最阴郁忧郁的牺牲品,对业务不再上心,很少进银行。

    他一向很有自我,除了吃饭的时候,几乎从来不接近家人,他会吞下几口,然后匆忙离开房间。

    沉默在书房里,拒绝来访者,他面容焦虑,他对所有人和一切漠不关心,内心仿佛覆盖了了厚厚的云层,不见阳光。

    普洛斯珀获释的那天大约三点钟,福维尔先生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胳膊肘搁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脸,这时他的勤杂工冲了进来,带着惊恐的神色说道:

    “先生,前出纳员贝尔托米先生和他的一位亲戚在这里,他说他必须在出差时见你。”

    银行家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好像被枪击了一样。

    “普洛斯珀!”他气得喘不过气来,喊道:“什么!他敢……”

    然后,他想起自己应该在仆人面前克制自己,等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强迫的平静的语气说道:

    “请他们进来。”

    如果弗杜特先生期待看到一个奇怪而感人的景象,那他不会失望的。

    没有什么比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的态度更可怕的了。银行家的脸因压抑的愤怒而几乎发紫,看上去好像要中风了。普洛斯珀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他们默默无语,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怒目而视。

    弗杜特好奇地看着这两个敌人,带着一个哲学家的冷漠和冷静,在人类最强烈的激情爆发中,他只看到了冥想和研究的对象。

    最后,沉默变得越来越具有威胁性,他决定通过对银行家讲话来打破沉默:

    “先生,我想您知道,我年轻的亲戚刚刚出狱。”

    “是的”福维尔先生回答,努力克制自己:“是的。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

    “的确如此,先生,正如“未经证实”的决定中所述,缺乏证据破坏了我亲属的前途,迫使他立即离开这里。”

    福维尔的神情放松了,仿佛他已经摆脱了某种可怕的痛苦。

    “啊,他要走了,”他说,“他要出国。”

    毫无疑问,“离开!”这个词的语调充满了怨恨,几乎是侮辱性的

    弗杜特没有注意到福维尔先生的态度。

    “在我看来”他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说道:“普洛斯珀的决定是明智的。我只是希望他在离开花都之前,能来向他的前任主管致敬。”

    银行家苦笑着。

    “贝尔托米先生本可以让我们两人免去这次痛苦的会面。我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当然他也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这是一次正式解雇,弗杜特先生明白了这一点,便向福维尔先生鞠躬,离开了房间,普洛斯珀还没有开口。

    他们到了街上,普洛斯珀才恢复了说话的习惯。

    “我希望您满意,先生”他忧郁地说:“你采取了这一痛苦的行为,我只能默许。这种羞辱让我痛不欲生。有什么收获吗?”

    “你没有,但我有”弗杜特先生回答:“除非通过你,否则我无法找到福维尔先生,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确信福维尔先生与盗窃案无关。”

    “噢,先生!”普罗斯珀反对道:“无辜可以假装。”

    “当然可以,但不会到这种程度。我想知道福维尔先生是否会受到某些怀疑。我现在确信他会受到怀疑。”

    普洛斯珀和他的同伴在拉菲特街拐角附近的一个大空地中间停下来闲聊了一会儿,这个空地最近被拆掉了一栋旧房子。

    弗杜特似乎很焦虑,不停地四处张望,好像他期待着某人。

    他很快发出一声满意的叫喊。

    在空地的另一端,他看到了卡瓦易,他光着头在奔跑。

    他非常激动,甚至没有停下来和普罗斯珀握手,而是冲到弗杜特先生面前说:

    “他们走了,先生!”

    “多久了?”

    “他们大约一刻钟前走了。”

    “见鬼!那我们一刻也不能耽误。”弗杜特先生说。

    他把几个小时前在普罗斯珀家写的便条递给了卡瓦易。

    “给,把这个寄给他,然后马上回到你的办公桌上,你不戴帽子出来太轻率了。”

    卡瓦易跑得跟他来的一样快。

    普洛斯珀愣住了。

    “什么!”他喊道。“你认识卡瓦易吗?”

    “看来”弗杜特先生笑着回答,“但我们没有时间说话,快点!”

    “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很快就会知道,快走!”

    他迅速向拉斐特街走去。一路继续自言自语,而不是和普罗斯珀说话。

    “啊”他说:“不是把两只脚放在一只鞋里,一个人就能赢得比赛。赛道一旦找到,我们就不应该休息片刻。当野人发现敌人的脚印时,他会坚持不懈地跟着它,因为他知道雨水或一阵风随时都可能把脚印抹掉。我们也是这样,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能会破坏我们正在追踪的痕迹。”

    弗杜特突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门上写着81号。

    “我们要进去”他对普罗斯珀说:“来吧。”

    他们走上台阶,在二楼停了下来,门前有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时尚化妆师”

    墙上挂着一条漂亮的铃绳,但弗杜特先生没有碰它。他用手指的末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轻敲,门立即打开,好像有人在另一边看着他的信号。

    门是由一位大约四十岁的衣着整洁的女人打开的。她悄悄地把弗杜特先生和普罗斯珀先生领进了一间整洁的餐厅,有几扇门通向餐厅。

    这个女人谦恭地向弗杜特先生鞠躬,好像他是个高人一等的人。

    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她的问候,只是带着一种眼神问她。他的表情是:

    “嗯?”

    她肯定地鞠躬:

    “是的。”

    “在那里?”弗杜特先生指着其中一扇门,低声问道。

    “不,”女人用同样的口气说,“在那边,在小客厅里。”

    弗杜特打开门,指着外面,把普洛斯珀推到小客厅里,一边小声说道:

    “进去吧,保持冷静。”

    但他的禁令毫无用处。当他环顾着房间时,普罗斯珀惊愕地喊道:

    “玛德琳!”

    这的确是福维尔先生的侄女,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漂亮。她是那种平静、端庄的美,令人钦佩和尊敬。

    她站在房间中央,靠近一张铺着丝绸和缎子的桌子,摆着一条金色绣花的红丝绒裙子;可能是她作为伴娘穿给凯瑟琳·德·梅迪奇的那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