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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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镜花水月总是空

    自在城头斩杀耿杰三人,单臣傅镇和鲁猛加强了原武城的防守。日间,单臣傅镇坐镇东门城楼;夜间,鲁猛坐镇东门城楼。到耿杰等人被斩首的第三天傍晚,正在城楼交接班的单臣傅镇和鲁猛都发现西、南、北三个方向的官军全部撤兵了。突然出现的反常情况,让两个贼帅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单臣傅镇紧急召见左右军师到城楼议事。

    单臣于照、尉迟玄圭均是凉帽长袍的军师穿戴,二人奉命到了城楼,拱手谢坐静等二位将军垂询。

    单臣傅镇首先发问:“我斩杀耿杰三人,光武帝要么增兵攻城,要么遣使与我谈判,如何突然在西、南、北三个方向撤围?”

    尉迟玄圭马脸上露出笑容道:“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光武帝已经示弱了。不是鄙人妄断,三日之内,议和封侯的朝廷使者必进原武城。”

    “光武帝在西、南、北三个方向撤围,也可能是个大阴谋,如何妄断朝廷使者必进原武城?”

    “兵家围三缺一,妙处在诱敌从缺一处出逃,然后聚而歼之。今光武帝对原武城围一缺三,明白无误告诉顺天大将军,朝廷不会以强欺弱攻打原武城。朝廷为什么不攻打原武城,是害怕得到一个血流成河空空如也的原武城。至于光武帝会用什么爵位来和大将军交换原武城,等朝廷使者到了,就看大将军如何和光武帝讨价还价了?”

    单臣傅镇对尉迟玄圭洞若观火的见解很是佩服,于是问鲁猛道:“二将军,你还有疑问么?”

    鲁猛对左军师单臣于照道:“单臣军师,以尉迟军师之言,光武帝如何还在东门外保留重兵。既然他三面撤围,如何不利利索索把东门的重兵也撤去?”

    单臣于照微笑道:“光武帝是大汉朝的皇帝,他不能不为自己留点脸面。我们在京畿之地据城造反,也不能不为光武帝留点脸面啊。”

    鲁猛最后的疑点冰释,哈哈大笑后对单臣傅镇道:“大将军,你已经梦想成真,你我今晚就在这城楼痛饮一番可好?”

    单臣傅镇也哈哈大笑道:“二将军,的确是你我梦想成真,当然要在此一醉方休。”

    是夜下半夜,西门、北门、南门共有二千余士兵逃亡。当单臣傅镇知道已经逃亡的都是那些参加修葺城墙的民夫时,心里还觉得是甩掉了多余的包袱。他与鲁猛见面后,重新调整了原武城的放守。自己的家丁、亲兵守东门,鲁猛带来的三千老狼山兵分守其他三门,严防其他兵士出逃。

    次夜拂晓,单臣傅镇得到一个亲信禀报,二将军鲁猛的三千老郎山兵夜间对城内中户以上人家抢掠一番,全部逃出原武城。

    单臣傅镇闻报,破口大骂鲁猛背信弃义,是个猪狗不如草寇。

    单臣于照也得到鲁猛抢劫逃跑的消息,立即前来提醒单臣傅镇道:“原武城大势已去,请大将军速速决断去留。”

    单臣傅镇怒不可遏道:“尉迟玄圭何在?立即砍下他的狗头来见我!”

    单臣于照带着哭腔道:“尉迟玄圭误了你我大事,自然难逃惩罚。眼下十万火急,大将军火速出城才是上策啊。”

    单臣傅镇沮丧道:“尉迟玄圭误我,你单臣于照也误我啊……”

    东海王刘阳、大司马吴汉、辅威将军臧宫,在原武城东门外汉军中军帐紧盯城内一举一动。当几处探马禀告,已经有八千贼兵和数千百姓逃出原武城时,吴汉、臧宫才对刘阳的料敌如神深信不疑。臧宫向吴汉请命,要求立即从东门杀入擒拿单臣傅镇。吴汉对刘阳已经很是佩服,不想擅自做主,便询问刘阳道:“请命东海王,此时原武城变成空城,可否命辅威将军率众进城擒拿单臣傅镇?”

    刘阳矜持谦虚道:“大司马尽可决断军中大事,若征询小子愚见,擒拿单臣傅镇,只须几名百夫长率兵直至其宅院便可手到擒来。至于辅威将军,可速速率五千轻骑,往广武县方向追剿老狼山草寇鲁猛。”

    吴汉、臧宫虽然对刘阳新的运筹有所保留看法,但还是按照刘阳的建策调兵遣将。臧宫率兵追剿鲁猛,另遣一名千夫长、两名百夫长及数百兵士入城擒拿单臣傅镇。

    受命入城的千夫长姓明名浩,他率领部下半信半疑来到东门,果然看见吊桥放下城门大开。

    明浩担心贼兵有诈,命令兵士离城门一箭之外止步。他正要命探马先行入城探明实情,突见城楼竖起一根白旗。眨眼间,百余名贼兵涌出城门,丢弃刀枪跪在地上。随之走出几十个父老,请王师速速入城擒拿单臣傅镇。

    明浩见状不再迟疑,立即入城直扑单臣傅镇的豪宅。

    若以常理,拂晓时得知鲁猛背信弃义出逃原武城,单臣傅镇立即收拾细软逃离原武城。要命的是,鲁猛是河里的行船,单臣公是河边的码头。数代经商积下的巨财,岂能收拾成几个包袱抬脚就走?

    单臣傅镇见天色微明,才决断带着最宠爱的小妾及五车珠宝先行逃离原武。正当单臣傅镇下令速速出城时,结发正妻带着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等十余个美妾围住骑在马上的单臣傅镇。单臣傅镇大骂走漏消息的家人时,他冷不防被正妻扯下马来。

    单臣傅镇的正妻虽人老珠黄,不仅手脚麻利,骂起人来也妙语连珠:“老东西、老杂毛、老糊涂、老混蛋,放着金山银海的日子不过,却飞蛾扑火地造反。反就反了,也该拼个鱼死网破,证明自己是个敢担当、有担当的男人。即便想逃活命,也该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来由撇下老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反带着小妖精逃命?天理人伦,可容得下你这种猪狗不如的偏心么?”

    没容单臣傅镇给正妻解释半句,十余个美妾便围着他跪了好几圈嚎起丧来。原本绫罗绸缎唇红齿白的美娘们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七嘴八舌地哭诉出同一诉求:要活活在一起,要死死埋一堆。

    鸡飞蛋打倒霉日,镜花水月后悔时。单臣傅镇逃命心切,正想抽刀对妻妾们排头砍去,汉军千夫长明浩,在热情父老的指引下率兵包围了单臣公的豪宅。当问明、验明单臣傅镇的正身,明浩遵吴汉的叮嘱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单臣傅镇父子四人以及单臣于照的头颅,都被挂在原武城东门示众的第二天,臧宫也在广武县境内追上了鲁猛。因小头目和喽啰们舍不得丢弃已经到手的财物,在一个不大的集镇上全部被俘。鲁猛单枪匹马想逃跑时,被臧宫手下的千夫长一箭射中后心,倒撞马下毙命。

    【第十三章章目预告】太子妃省亲泪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