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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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死士

    “死……死了?”

    阎盛慌张地回头,见着自家老大那张从喜悦立刻变得烦闷的脸,他赶紧丢开了手中问蒲家人要的软鞭,搓着手跑到了湛准身旁,指着地上那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人,委屈地解释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他们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还没抽他们呢!”

    湛准摇头。

    蹲下用手扶起那三人其中一个的脑袋,就可以知晓,他们是服毒死的。唇边淌出紫水,嘴里还有药丸的碎屑,很明显,这三人是为了不泄露情报而选择了自杀。他们是死士。

    “无妨。”

    湛准朝阎盛招了招手,嘴角略微抽搭了一下,又突然冷笑一声,“他们死了这样死了也算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了。”

    要知道,游侠与死士是不同的。前者或许是被人雇佣的刺客,或是为了寻仇而自己找来的蒲府仇人。

    不管怎么讲,这两种身份的人,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行事的。刺客为了钱,但钱哪有命重要?或者说,命都没了还如何花钱?所以,无论如何,刺客是绝对不会为了钱而豁出去自己性命的。

    至于仇人呢?若是实在苦大仇深,以命博命也可以理解。但是,仇人又怎么会费劲心机服药自尽来隐瞒自己的身份呢?都明着来寻仇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而比之前两者,死士就不同了。他们生来就被训练成了主人家的刀,对于他们来说,钱不重要,感情也不重要,生命更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忠诚。

    只有这种人,才能一心向死,以求保全自家主人的计划不被人察觉。

    但话又说回来,死士的培养,可是要花费许多东西的。也就是说,能养得起死士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家!

    这些东西,阎盛想不通,只是看着湛准疑惑地挠头,“老大你这是啥意思?人都死了,哪还问得出线索?”

    湛准白了他一眼。

    却也懒得解释了,只是开始在脑海里细细思考这三个死侍的几次出现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去把灵全叫过来。”无奈扫了眼仍没想通这其中含义的阎盛,湛准只得叫他去喊个更加聪明点儿的人过来。

    那三个死侍第一次出现是在湛准等人刚来蒲府的时候,那次的最后湛准与嗷呜在义芜镇最外围的一个客栈里发现了他们三个,但最终还是给他们跑了。而第二次就是这回了,他们被孟子固给逮了回来,然后在阎盛的审问下服药自尽。

    理清楚这些之后,湛准也是微微皱眉望向了刚刚被阎盛喊进屋来的钟周,“你怎么看?”

    被叫到的人滞了滞,双手环胸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然后言道:“第一次那几个歹人貌似并没有什么作为……可是,蒲夫人是在那天以后病情才加重的。而第二次,他们更是直接冲入了蒲夫人房内,却又并未做什么。”

    “着实奇怪。”

    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的阎盛好不容易终于听懂了一句,于是连连找着话口感慨了一句。

    “你是觉得,这其中有联系?”湛准没搭理他,只是凝眉望着钟周。

    “对,我觉得,或许,这几个死士的出现应该是在遮掩什么。”钟周道:“首先,我们知道,蒲夫人的病情加重完全是因毒所致,可蒲家人并不知道。他们只觉得蒲夫人会突然出事完全是因为那几个死士做了什么。”

    “毒不是他们下的!”湛准恍然大悟,他抚掌惊叹道:“他们若是想杀蒲夫人,又何须下毒?一刀砍了便是,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钟周颔首表示认同,却仍是没完全思索清楚,“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毒是何时下的。”

    “嗯。”

    的确是这样,如今最关键的点就是这个了。只要弄明白毒究竟是何时下的,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对应时间能够做出下毒这个举动的人。再加以排查,想要水落石出就很简单了。

    “去看看蒲夫人吧。”湛准道。

    另外两人也都表示认同。毕竟,想查出下毒时间,对于湛准他们来说,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从中毒人身上下手。

    而刚走出房间,从院里往蒲夫人房内去时,院外突然传来喊唤声。

    “蒲小姐!蒲小姐!蒲……蒲小姐在吗!

    那人是一路跑来的,气都没喘吁,似乎是个与阎盛一般莽撞的存在。而就在湛准这样调侃阎盛时,这蒲府的家丁居然也不用对方递名刺,就直接放那人进来了。这时湛准才隐隐觉得这人声音耳熟,待到对方叫喊着跑近,三人才想起。

    这不是那骆府的少公子嘛!

    骆帜询问了院中家丁一句,便直接继续跑进了蒲夫人房内,湛准等三人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内人有七个,除去湛准等三人与骆帜,原本就呆在里面的是蒋闽蒲婉与蒲邵,如果算上床上的蒲夫人的话,那就是八个。

    见着骆帜如此急躁,众人具是疑惑,被唤到名字的蒲婉更是好像立刻就要起身骂他一顿。

    而骆帜只是稍微喘了口气,斜着眼睛扫了眼房内所有人,接着便扯着蒲婉的手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

    结果自然是被那位太尉千金给甩开了。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骆帜喘着气道,又盯着蒲婉的眼睛补充了一句:“特别重要的事!”

    “有事情不能直接讲么?这里又没有外人。”蒲婉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把身子往蒲邵与蒋闽的方向缩了缩。

    骆帜也跟着他瞟了那两人一眼,接着又用眼睛探了探湛准,阎盛,钟周三人,怔在原地半晌仿佛在思索什么,又果断地道:“不行!只能对你一个人说,而且你不能告诉别人!”

    蒲婉本来是不肯的。

    可听着他的话,湛准却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于是对自己兄长使了个眼色之后便带着阎盛跟钟周二人退了出去。这之后,在得了湛准示意的蒋闽的支持下,蒲婉也是不情愿地跟着骆帜往门外走了几步,到了一个既不会让房内人听到自己二人谈话,却能叫蒋闽和蒲邵看见自己举动的位置。

    “头儿,你貌似想到了什么?”离开后,湛准,阎盛,钟周来到院子里,选择了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

    “对。”湛准瞅着远处的骆帜,沉声言道:“我在想,其实这蒲府的事中,有一个人一直穿插其中。”

    “是骆帜!”一旁的阎盛喊了出来。

    却被湛准明确否决了。

    “是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