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之书:陌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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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656-4-25 沃杜布 特殊场景 1 埃文与伊丝黛拉

    (4.4.2)656-4-25沃杜布特殊场景1埃文与伊丝黛拉

    (这页记载了多个可能性的事件,它可能发生过,也可能没有发生。事件的结果会对埃文与伊丝黛拉的交往关系产生一定影响。这是通向未来某些重要的可能性事件的必经之路。)

    屋外传来欢快的鲁特琴音,到了下午的时间,总有一些身怀音乐天赋的艺人向旅者乞讨,围在他的身边,轻巧地弹奏乐器。街道十分兴旺,不少商贩在售卖花纹样式繁多的布匹,有的接受以物易物。

    伊丝黛拉穿过巷子,卡维雅(caveia,鱼汤)和依斯卡斯(iscas,一种用牛肝和酒做的菜)的气味浓厚。吸了一口,又停下片刻把它吐出来,她终于发现自己很难喜欢上沃杜布的食物。动物内脏的腥味很快把她向东南方向驱赶,到离港口和海更近的街道。

    沃杜布的港口接受喜欢这座城的人也接受讨厌这座城的人,无论哪个方向来的船,停在这准是没错的。一般来说,大型货船和船队停靠在内城的东港。毕竟,里耶卡镇的海湾港的航道实在是不够深,不够宽。另一方面,在内城港口,巡逻的卫兵给异乡人增加了安全感,他们排列整齐的队伍,穿梭在港湾的商船间,看着船员们用滑轮把一袋袋粮食和一箱箱货物装卸到自家的片区。

    如果不是必要,伊丝黛拉几乎不去港口。有异乡商人的地方自然就有买卖,不论好坏,只论金钱。在内城,这块区域势力混杂,这是伊丝黛拉对它保持警惕的主要原因;而且她知道,她渴求的东西、希望得到的帮助都不在使财富流通的人们手上。

    不过,当她切身实地地处在人群之中,她就收起了对周围环境的淡薄敌视。而我们要讲的整个故事关键所在是她走过洗衣池和几间店铺后,她遇到了埃文,她一眼就看见、认出了他。

    (以下是可能性事件1伊丝黛拉与埃文谈论了烦恼、迷茫与渴求)

    她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但是伊丝黛拉一点意不意外,沃杜布不大,不论她在内城哪个地方都容易与熟人相遇。埃文向她微微一笑。她没有回应,因为她心事重重,眉头不展,眼神有愁容,她的灰裙子更把这份情绪渲染得极有诗情。

    埃文走去过,跟在身侧,他晓得她的心事不在这里。“需要我帮你一点忙吗?”他问。

    伊丝黛拉本来想一口回绝他的好意。但是,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对生活的热烈和希望,这是她向往的。一会儿,两人已经走到了港口。开阔的海面让她的思绪敞开。

    “假设你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困难的境地,周围没有人能够伸出援手,你会怎么做呢?”她开口讲起。

    (可能的场景1埃文的回答引经据典)

    “我应该祈祷。”埃文以教会的语言和虔诚的态度讲起了经文,“祈求,就会给你们;寻找,就会寻见;叩门,就会给你们开门。因为凡祈求的,就得到;寻找的,就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门。”

    伊丝黛拉不曾读过教会的经书,一个对教会持有固执偏见的人,纵使尽量要求自己抑制,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偏见也和疾病一样容易传染,极难治愈,也无法以轻松地态度全然接纳教会的普世价值。

    这是有利的,也是不利的;思想的疲惫、痛苦要把她制伏了,因为教会的信徒可以点燃蜡烛,默念经文,烛光在身边闪烁,无论还未到达的彼方是什么,他们祈祷祂者给予他们勇气。而伊丝黛拉依靠自己把长期的想法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

    (可能的场景2埃文的感慨莫名其妙)

    “我会寻求预兆。”埃文眼神深沉地盯着下沉的夕阳和被风吹动的船帆,脑海充满想象,“风随意吹动,你听见它的声音,却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伊丝黛拉一动不动,没有吭声。

    海风吹拂她的面庞,海水渐渐染上墨黑色。船慢慢驶离码头,追逐着光,逐渐消失在远方。街边的石屋亮起灯火,她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意识到沃杜布的生活气息,这份感觉使她放心。而埃文开始感到不安了,他担心自己没有给她半分好感。

    末了,伊丝黛拉才忧心忡忡地低声说:“顺从于命运...但愿如此...”

    (以下是可能性事件2伊丝黛拉与埃文谈论了神、异端与灵性)

    伊丝黛拉与埃文来到港口,聊天的时候,他把一些来自朋友的见闻都分享给她。

    “乔治是我的朋友,他曾经跟我说,港口是个神奇的地方,没有战争的时候,许多船来了,许多人来了,它们都是来了又离去,而一旦它们离去不复返,城里的钟就会敲响,告慰死于海难者的灵魂。战争期间,女人唱着泣歌,在这里等着丈夫和孩子的船回返,许多别的战舰回来了,而她等待的始终不见影子。死亡把他们带走了,就像终有一天,带走其他人一样。”

    “那么,你认为谁值得被指责呢?”思考让伊丝黛拉放下了愁思,她皱起眉,深邃的眼光看向埃文,“是好战的人,还是好战的神?没有神谕,国家之间禁止宣战。”

    显然,从语气中可以判断,她把错误都归咎在神,认为祂是战争和死难的源头,这种观念与许多将军,例如阿涅他前执政官,所认定的相悖——人民不是死于战争,而死于饥荒和瘟疫。尽管这两者是由战争引起的。

    埃文严肃而缓慢地说:“神是神圣,也是正义的。而人是自由的,人的善恶和幸福是由人自己决定的。战争是必然的,满足于神圣的天意也满足于人类的本性。在我看来,神不意欲战争的存在而只是允许战争的存在,为达到更好的秩序和更强大的理由所存在。”

    埃文的学识使伊丝黛拉惊讶,因为从几日的短暂交际来看,他始终显现的是对其他更有学问的学者的顺从。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没有思考到这一点。”她难得地展露一点笑容,似乎笑对她来说,是一种对充满苦涩的人生的不恭敬。

    来到海边时,伊丝黛拉身上的沉重感才明显得到减轻。海能让所有人都顺应于无名的辽阔和深沉,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它都是如此使他们舍不得移开视线,使他们有向它倾吐一切不快事情的义务,它唯一的心愿就是与他们每一个人结下友谊,开解烦恼,永不背叛。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幻想过大海有自己的语言,它对我说话。”伊丝黛拉说得很突然,海风吹起浪花卷起时产生的泡沫。但她忧伤地说:“可是直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听见。”

    “它真的会说话吗?”小声重复,她把最后一个单词的发音拖得很长,如同水中的倒影一样,摇摇摆摆。

    (可能的场景3埃文的言辞委婉巧妙)

    埃文委婉地说:“也许,是以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呢,像安东尼奥先生说的,隐喻。”

    “希望如此。”

    伊丝黛拉平平静静地回答,但是她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她很自然地对埃文多了一份好感。她扬起了那双美丽的眸子,看向埃文。她就像女神像镀了金,简朴黯淡的石雕容光焕发、光辉照人。

    (可能的场景4埃文的驳斥理直气壮)

    埃文几乎喊了起来:“我很确定,大海不会说话。651年审判庭宣判基洛尼穆火刑,罪名是异端布道。罪人基洛尼穆宣称在梦中聆听大海的低语,随后未经七教会允许,自称依照海神的指引,在人群中布道。”他胸有成竹地讲:“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希望听见魔鬼的言语,它们是天父的敌人,是堕落和邪恶的源头。”

    接着,是一片沉寂;偶尔有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伊丝黛拉没有怒气冲冲地回敬他,没有涨红的脸蛋,也没有眼泪汪汪的眼睛,仅仅从神色犹豫又变得面无表情,似乎她已经认定埃文与她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就这样,她忍受了伤害,没再提起童年的幼稚想法。这样也好,她想着,我不会为友情破裂担忧了。而埃文,以获胜者的姿态赢得了争论。

    最后他们以简单的道别结束了这一幕。

    (书页部分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