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之书:陌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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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656-4-25 沃杜布 亚历克西斯与希德

    (4.3.2)656-4-25沃杜布亚历克西斯与希德

    醉汉把酒囊随手一扔,自己跌入羽毛褥床,床垫很软,他合上双眼很快睡去。再醒来时,亚历克西斯感到膀胱难受,不过幸好,有夜壶解决了他的烦恼。房间很静,侧室门缝透露微光。他偷偷地向里面瞧了一眼,瞧见希德正在水晶通讯。

    一个女人在与希德交谈,她穿着浅紫色长袍,胸口带着海蓝石饰品。年纪并不大,不过是个美人,亚历克西斯暗暗评价。乌黑的秀发自然垂下。她的脸比较瘦,额头不宽,脸上搽过粉,嘴唇红润。她眼睛让亚历克西斯不舒服,那是一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似乎所有事情都处于她的掌控之中,似乎内心所有的秘密都被窥探。

    亚历克西斯马上对同伴教会内的事务失去兴趣,他饿了,他不可以把最基本的需求抛到脑后。他拿了一个新鲜的煮鸡蛋,另有一份蜜汁鹌鹑,不是残羹剩饭,它是温热的。他用手抓着,一口吃下去再也控制不了食欲,把鹌鹑啃了精光。如果有蘑菇汤该多好,至少不用就着凉水把餐食送下去,他想着。

    等到他吃饱,隔壁的事情还没结束。他拿起一个苹果,准备上去院子转一转。

    院子周围是低矮的墙壁,青绿的草地在园中铺开,蓝色绣球花,粉红色的天竺葵扒在窗沿边眺望蓝色的波浪。屋顶上的赤陶瓦闪闪发光,外墙是雪白大理石砌成的,与赭石和海蓝色相间的立柱风格不一样。他欣赏完,把吃剩的果核扔进花丛。还是地窖里更凉快些,他是这么想的。

    亚历克西斯回来后发现的第一件事是希德的脸色阴沉可怖,像宫廷的阴谋家,擅长用钢剑从一个人的后背穿个洞,绞痛肠子,让别人痛苦到极点,再盯着他的眼睛划开他的脖子。

    “我有个计划。”每当希德讲这句话时,他就确实有个大计划。

    亚历克西斯不敢太敷衍:“也就是说?”

    希德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如何在城墙上布置好了大型仪式的神秘符号,他将如何确保仪式进行的时候沃杜布人都在沉眠,将如何通过仪式汇集人们的神秘力量“激活”这个杯子。直到谈到杯子,亚历克西斯才提起百分的精神,他仔细地观察双耳喷口杯,没感知到任何内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杯子?你确定它在你的计划里吗,它看起来不怎么样。激活了它之后会怎样?”

    “这与你无关。”

    “还有什么计划?”亚历克西斯也不在意,喝了一口酒,问:“给我的。”

    “我的计划是你要防止有人打扰我。在展开仪式的时候,我可就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了,更何况我还要维持露天剧场。”

    亚历克西斯立马放下杯子,警惕起来,“什么人物敢打扰你?那个圣骑士?是他杀了艾德蒙(破坏牌持牌者,可见于2.2.2)?如果那个人能杀了艾德蒙,我建议,你应该计划另找个打手。不是我贬低自己,我可做不了他的对手。”

    亚历克西斯把生命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这就是说,他绝对不会碰一下比地瓜要烫手的东西。他盘算着是不是该连夜坐船去纳普西岛(Napse,在希弗国Sive),船票大约得要30多银币,他可没钱!亚历克西斯悄悄把手指伸入一旁的宝石盒,夹起一块猫眼石放入口袋。卖了这个石头肯定够买一张票,多余的钱也许还能......

    “艾德蒙的死是他自找的!骑士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确保不要出现额外的人打扰我。你也许知道,沃杜布的领主和贵族卷入了圣光会、奥斯特王室与七神会的争端。而权谋牌的持牌者在去年秋天,以不可拒绝的条件,要求来年的四月末在沃杜布以集会的名义制造一场大轰动。就在前几日,20号夜里,贪欲牌持牌者拜访了沃杜布的圣光会教堂,血洗了里面的异物。”

    “唔,贪欲者...我听说这事和集会的神谕的泄露有关系?”说着,亚历克西斯把另一块红宝石装进口袋,他完全不在意权力的争斗,也没听进去希德的言外之意

    “从没有泄露,”水晶灯在递交中一闪一闪,阴谋的气息使人窒息,希德激动地挥舞双臂,虚情假意地颂扬至高者,“这一切都是至高者的计划的一环。”

    希德停顿下来,呷了一些水滋润嘴唇,他很得意,他承认至高者的计划很精妙,但是希德给自己的计划却更胜一筹。他指望听众按捺不住,满面红光地问:“这可真是太精彩了。那另一环是什么?”直到他转身看见亚历克西斯移开了地窖的顶板就要离开。

    “我向你保证,你再往前一步,你的1000金币的报酬就立刻消失在计划里。”

    希德许了个兑现不了的诺言。他无法安心了,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计划被任何缘由阻挠。

    “你保证?!”

    “噢,是的,亚历克西斯,我向你保证,以对原始存在的最高表达之名。”

    这可不是笑话。亚历克西斯坐下来,他需要一些时间重新考虑,希德的计划满是阴谋,这点是对的,可是除了钱之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他也肯定不会把猫眼石还回去,反正他刚才听过了希德的计划,计划不需要这些漂亮、值钱的石头。

    “另一环....”

    希德的声音变得缓慢、柔和,他不准备按照至高者的意志行事,在他看来,背叛集会是理所应当的,谁能拒绝飞升的诱惑呢。希德看到的是自己的计谋像诗歌一般优美,它们在社会中的影响必定是被历史铭记的。而他,作为一个谦卑的持牌者,立刻透过凡人的谋划预见到一个深远而美好的效果。那就是他作为祂再次降临这片信仰杂乱的大地,那就是对祂者的信仰的恢复!

    亚历克西斯的眼神飘忽不定地闪着光,他完全搞不明白,也听不懂希德的演讲,这不妨碍他不紧不慢地将一盒宝石收入口袋。

    “我的计划会有你的支持,对吧?”希德没有对偷窃感到生气,依然彬彬有礼地询问。只是他打着威胁的手势,好像乐会指挥的指挥棒慢慢地划着动听的乐谱。

    亚历克西斯已经高兴地几乎连话都讲不清了,他甚至庄重地行了一个礼,“当然了!多么精彩!太棒了!真是才华卓越!虽然你并没告诉我它具体是什么,真是太棒了!再来些酒吧?”

    希德对飞升有了信心,这值得提前庆祝。他打开一只储物箱,取了一瓶金露,把酒盛进杯子。希德换了一种兰弗南部的喝法——将酒加热。杯里的液体顿时起了泡沫,发出呲呲的声音。他递给亚历克西斯。

    “还不错。”醉汉先浅浅地呷了一口,随后牛饮,似乎他的味蕾有能力在极短的时间留下酒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