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之书:陌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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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656-4-23 沃杜布 伊丝黛拉

    (2.8.1)656-4-23沃杜布伊丝黛拉

    注:角色伊丝黛拉第一次被提及于(2.2.1)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吊桥太窄了,它没法从北门进城。一个穿着灰裙子的女生走下来,身材中等,她就是伊丝黛拉,简妮特·波希默的学徒。清凉的海风吹起褐色长发,几乎遮住了眼睛。她拿出一条蓝发带,将头发扎好。得益于此,我们才见到了她的容貌,没有脂粉的脸蛋,鼻翼不高,两侧有些小雀斑,像星星一般,据说是因为这个,她得到了她的名字(注:名字Estrella的意思是星星)。她的穿着很普通,虽然不能说贫苦,但华贵肯定是大敌。

    伊丝黛拉拿起行李,给了车夫一些钱,朝内城走去。士兵的盘查算不上严格,只是些寻常的盘问,她说自己来沃杜布是为了乘船去阿弗洛斯港,投奔亲戚。没有遭到诘难,不过,她能明显感到一位士兵看向她的眼光中有令人作呕的想法,是对肉体的渴慕,只不过更多的是无法宽恕的恶欲,与爱、纯洁且好的爱没有一点关系。这也是她的导师,简妮特担心的,“任何女性在你的年纪最好不要单独出远门,碰到没有礼貌的男人也不要表现半分怯生、害怕和自卑”。

    来到城内从近处观望城墙,伊丝黛拉蹦出了第一个想法,过去的岁月仍尽在咫尺,人们力图忘却并永远封存的种种往事,和隐藏在真实世界之下的种种诡秘不宁之感,都蠢蠢欲动。一座死气沉沉的老城,泥泞的路面,破旧的砖石,不知名的腥臭味,就像死尸的气味,绿色发亮的内脏和腐烂的肉,它们瞒不过伊丝黛拉的眼睛,或者并不随意地说,这里就是世界的一部分刑场,有罪的人被扯光衣服,一个个报上名字,在穿着盔甲拄着长枪的卫兵押送下,排队走上绞架、吊死,一具具尸体在这腐烂。其实,这便是一眼能预见的普通人的命运,经历苦难磨练,皈依教会,因此在死后会永远快乐地活过来再活下去,是理所当然——教会之外没有救赎(lesiamnullasalus)。

    消极的现实也曾使伊丝黛拉服从,直到她遇到里奥和简,加入灵修兄弟会,她的生活变成了另一种样子。里奥的话语给予了她几分坚定的信念,他说要抑制狂热,热爱真诚刚直,他说要严格遵守公正不偏的法律,冷静、安全与和平,他说祈求那盲目的命运之轮倒转,使低贱者升高,而把高傲者压倒。之后,如此的激情连绵地延展,信念的力量蓄积在心头,伊丝黛拉发现了她的意义。

    (BridleswildRage,lovesrigidHonesty,AndstrictobservanceofimpartialLaws,Sobriety,Security,andPeace,AndbegstheGodstoturnblindForune’sWheel,ToraisetheWretched,andpulldowntheProud.)

    说也奇怪,就那段文字,里奥讲的话来说,简直过于单调,相信里奥在一番谈论命运和公正的话语时,也没想竟唤起了这么一个心灵,追随他,力求改变的是七教会的世界。

    伊丝黛拉不再回忆,她既然知道她应该做的和那样做的理由,就意味着没有必要沉湎于过去,不需要去咀嚼回味容易惹起伤感的东西。没有再多想,她向安东尼奥的小屋走去。

    今天安东尼奥的小屋,同往日相比,完全是大相径庭。外面守着一队士兵,不论是谁都会禁不住好奇瞧上一眼,再四处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伊丝黛拉有着不可思议的观察力和敏感,借着这种天赋,她早就察觉出他们不是来捉拿屋主的。这些士兵还有不耐烦的态度,真有点奇怪。看他们没有阻拦的意思,她直接走进屋子去。

    里外是两个世界,屋主点了一些香草,伊丝黛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分辨出是柠檬草的气味。房间的门关着,她听见另一个陌生,声音不高,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古代语言,可那是一种已经死亡的语言,它比兰弗语还要难。埃文,你得知道每个人都有长处和短处,我擅长研究历史...”

    “...其下如其上...”

    “...不,那些用来买瓜的(cumquibusmercanturmelones,指金钱),看在圣光的份上,请不要这样说。这段时间修订沃杜布史让我忙得不可开交,若不然,我真希望有时间和克莱门特谈一谈。......”

    只要伊丝黛拉愿意,她可以继续偷听下去。但这样的行为使她于心不安,要是这样做了,等一会安东尼奥先生一定会用不屑的神情看着我,她用力敲了敲大厅的门。

    “好久不见,伊丝黛拉!”

    安东尼奥开了门,她热情地给了学者一个拥抱,行了贴面礼。学者邀请她进来。

    “好久不见,安东尼奥先生。”说的是奥斯特语。

    “伊丝黛拉小姐,特奈娅(笔者注:Tenaja,显然是用简妮特的名造出来的词)大师的学徒,擅长使用草药。这位是埃文先生,导师是克莱门特,他非常擅长,擅长破案。”安东尼奥给了她一个暗示。

    这是伊丝黛拉与埃文的第一次见面,埃文留给伊丝黛拉的印象一般,一方面因为他与教会有关系,一方面因为他向她莞尔一笑,但是伊丝黛拉敏感地注意到埃文对她有些疑神疑鬼的态度,很可能是因为他的习惯,我不该认为这是故意无礼的举动。

    “导师要我转交给您。”

    其实,伊丝黛拉不想操心,她只想把东西交给安东尼奥。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不能说得毫无遮掩,她得考虑周全,毕竟灵修会至今还被列为异端,七教会对异端的束缚至深,像一只大蜘蛛编好一张巨网,纠缠他们。忽然间,学者说到:“伊丝黛拉,能麻烦你找出来学习古代语的书吗,记住,就是你之前用过的,在我的书柜上,请找到它们拿过来。”

    “另外,如果你对什么书感兴趣,我允许你挑一本带走它。”

    她小眼睛闪着光,高兴地说:“先生,这是你说的!”

    她认真地挑拣了五本书,按照简妮特和安东尼奥的说法,这是能提供给古代文字入门者的所需的一切了,从发音到基础语法。它们会使学习者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很充实,成功地做到让它们不再想古代文字之外的东西。接着,她找了《论生成与毁灭》的手抄本,但是她没有回去,她晓得安东尼奥与那个叫埃文的陌生人有话要谈,那与她毫不相干,

    伊丝黛拉把时间拖得长了些,等她回到大厅,谈话已经结束了,学者在写着什么东西,埃文则是坐在椅子上。她向埃文走去,一言不发地把书递给他。他立刻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