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人是鬼
“要是我...真不是人,真的...是鬼呢?”
云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怎么会呢?别开...玩笑了...”
可云舒分明看得出冉晨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看着冉晨,云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
相比云舒,一旁的尹俊还保持着镇定。
“无论你是什么,首先,你是冉晨,是我和云舒最重要的朋友,其他的都不重要。”
尹俊又将话头转向云舒。
“对吧?云舒?”
云舒努力压制着自己对于未知的恐慌。
“当然,无论冉晨是什么,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要一起面对。”
冉晨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一瞬间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头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像是怕被人听到,刻意地收住了声音。
云舒看着冉晨狼狈的样子,既觉得心疼又有些想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既是安慰也是玩闹。
“多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看见冉晨这样,尹俊倒是安心了许多。
“是啊,真是和十三岁的冉晨一模一样。”
尹俊的话提醒了冉晨。
冉晨抹了抹眼泪,准备说话。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尹俊与云舒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安静地等着冉晨开口。
“我分明记得我出海的时间是...前天。”
两人虽很是讶异,但还是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听。
“那一天,我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在海上游荡着,后来天亮了,我就一直在找回家的路,我回来的时候是傍晚。”
冉晨没再说下去,看向了他们两个。
尹俊能看出来冉晨是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冉晨,我不是怀疑你的时间感,你的时间感一向很好,就算是在海上也从未出现过大偏差,这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八年了。”
冉晨又一次陷入了苦闷。
“是啊......”
这不是他不想承认就可以不承认的事情。
尹俊继续分析下去。
“现在的问题在于,你的记忆。”
冉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尹俊又补充了一句。
“这八年的记忆。”
冉晨听了,更郁闷了。
“我真的记得只是一天而已啊。”
云舒思虑了很久,还是准备说出来。
“其实,我娘以前总是不喜欢我和冉晨在一起玩儿。”
冉晨还没有作出反应,倒是尹俊先开口发问了。
“为什么?”
“...她说,冉晨...不是正常孩子,和他在一起很危险...我当时以为我娘只是觉得他太过调皮才这样说,但现在越想越奇怪,你们说...我娘会不会知道什么...冉晨会不会真的...”
云舒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悄悄转了话头。
“虽然不太可能吧,但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冉晨回想起爹娘看自己的神情,心里一团乱麻。
“你娘说的可能是真的。”
云舒和尹俊惊了一下,又听到冉晨继续讲下去。
“现在的我...变得很奇怪...”
冉晨又埋下了头,声音里透着痛苦。
“我吃了东西立刻就会吐出来,不吃东西也一点都不饿。”
尹俊先前是做了心理准备的,但真的听到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时,还是惊讶到捂住了嘴。
云舒更是惊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的爹娘应该也知道些什么,他们故意让我吃饭...来试探我是不是个怪物...”
尹俊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
“你是怎么看出他们在试探你的?”
“...因为,他们看到我吐出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
云舒余惊未了,听了这话,却镇定了下来。
“看来,长辈们确实知道。”
尹俊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
“不早了,今天就先回家吧。”
看见冉晨没精打采的,尹俊拍了拍他的肩。
“再不回去,你爹娘该担心了。”
冉晨一想起他爹的眼神还有早上说的话,直打寒颤。
“尹俊,我...不想回家。”
“冉晨,你爹娘或许会说些什么,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冉晨拼命地摇头。
“不想,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觉得好累。
但最后还是得走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尹俊家里,但回去该怎么面对那个熟悉却陌生的家,他不知道,他现在连想都不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