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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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离别

    黑伯悄悄关掉了监控的开关,拿了一瓶好酒进来,桌上放了二盘小菜。

    “我们老哥俩聊聊天吧。”黑伯叫退了周围的人,给赵放生斟酒。赵放生坦然地吃菜喝酒。

    “放生,你倒是吃得不亦乐乎,你就不怕这些酒菜中有毒?”

    “如果你存心现在就结束我的性命,我抵抗也没有用。不如顺其自然。人生对我已是倒计时,这样喝酒吃肉的机会自当珍惜。”

    “我以为你会说,我是一个守信之人,你信得过我。”

    赵放生哈哈大笑:“人是最善变的,人性是最靠不住的。”

    黑伯定定地看向他:“不对,起码你是靠得住的。这次的处罚确实是太重,不过,你用生命去担保的东西,不这样也不能显示其贵重。”

    “这是集团判我的理由,可是我的内心里有另一个法堂,在那里我也应该是死罪,罪名却是另一个,所以,我不算怨。我认命。”

    黑伯深深地看着他:“你是说杨稀音?”

    赵放生心头一震,半响才道:“原来你知道。”

    “他受了重伤,但是正在康复中。”

    赵放生霍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万物都有相克,所有无解背后都有漏洞与法门。台智的毒药便是如此。”

    赵放生的冷汗纷纷滚落,张口结舌道:“他不可以活着。”

    “为什么?”

    “不仅仅是因为婉君的死。”

    “还有别的内情吗?”黑伯的眼睛明察秋毫般看着他。

    “他追求云韭,可是我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郎才女貌有何不可?”

    赵放生一时词穷了,婉君已去,他实在说不出口。在他的内心,他可以接受云韭有可能是那个伪君子墨樵的女儿,虽然这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却没法玷污婉君的身后之名。

    见赵放生征征地说不出话来,黑伯道:“这个世界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又有什么不好明言呢?”

    “云韭和杨稀音可能是兄妹。”赵放生艰难地道。他现在是唯一的知情人,只有他可以阻拦住可能的悲剧。

    黑伯也震惊了:“云韭不是你的女儿吗?”

    赵放生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黑伯了解地一笑:“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么没有信心?你刚刚不提见云韭,是担心这个吗?”

    “逝者已矣,不正式地告别,她就不会觉的我真的不在了,我会活在她的记忆里。”

    黑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那个即将离别的人是自己。这些年,他亲眼见过不少的生离死别:“也会在我的记忆里。”

    赵放生有些意外,黑伯从来不会这么表达自己的,可能是死亡让他有了恻隐之心。

    “如果云韭和杨稀音并非兄妹,你能容忍他们在一起吗?”黑伯道。

    赵放生笑起来:“很难得啊,听你的语气你倒是想成全他,这不是你的风格。”

    “人老了,不妥协不行啊。”

    “和谁妥协?”

    黑伯一愣,嘴角的肌肉牵动,算是笑了笑:“能和谁?和生活,和命运。”

    赵放生温和地笑笑:“是啊,人老了,不妥协不行啊。”

    “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会成全他们吗?”

    “如果你们有证据证明。”

    黑伯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赵放生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赵放生和云韭的亲子鉴定。上面的相似率为99.99%。证明云韭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无疑。

    再一看时间,却是三个月之前。那时候,赵放生刚找到婉君不久。他掩饰着心头的狂喜,拿着这个报告单:“为什么?”

    “你是李沐恩定下来的接班人,当时内部的斗争又那么复杂,你身边突然出现的女人,我们当然不能等闲视之。我们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云韭的真实身份。”

    赵放生苦笑着抖抖手中的报告单:“这下你们放心了?”

    “我们最担心的就是婉君被人利用。”

    “所以,你们就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没有办法,这其实也是保护你。但是,没有想到,反遭你误会。我们只有查她之心,却并没有害她之意。”

    赵放生长叹一声:“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原谅杨稀音,成全他和云韭。”黑伯的黑眼珠定定地看向他。

    “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这件事的主动权早不在我这里了。”

    “不,只有真正的理解与祝福,你才能放下心头积怨,平和坦然的离开。”

    “我理解你的话,但是这很重要吗?”

    “我就直言吧,你的股权是怎么考虑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

    赵放生哈哈大笑,指着黑伯道:“你是越来越会兜圈子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告别要趁早,凡事还是应访提前安排。”

    “是杨稀音那小子托你说的?”

    “云韭怀孕了。”

    “我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的女儿,我是一个不职称的父亲。但是,杨稀音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追求,现在还想要接收我的一切?”

    “听说你曾经有意让他们定婚的。”

    赵放生一愣,确实有此事,不是自己变化快,过后又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猝不及防。

    赵放生心里很清楚,这点股权可能是自己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了,不想把话现在就说死,于是换了口气道:“给我一点时间,我考虑一下吧。”

    “老弟,不是我存心要帮杨稀音,我也曾经质疑过他的能力,但是台智的后辈中,我也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以胜于他的了。

    别再不服气了,我们都交班吧,让年轻人去折腾。”黑伯黧黑有脸上,独独银白的胡茬亮晶晶的刺眼:“不说这些鸟事了,我们喝酒,一醉方休。”

    “好,一如当年。”赵放生拍了拍桌子上云韭和他的亲子监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云韭是他嫡亲的女儿,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又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他喝了口酒,半真半假地道:“替我转告杨稀音,他要是敢欺负云韭,我定不饶他。我就算是死了,也会留着一只眼睛放哨,他唬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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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班岛是一个度假的蓝色天堂,水天一色,在阳光的折射下,海水呈现淡绿、碧绿、深蓝、墨蓝等不同颜色,晶莹剔透的海水,银白的沙滩和五彩缤纷的珊瑚礁。

    除了有纯净的热带海洋风光外,还有热情的土著人民。一天下来,回到宾馆,云韭却心不在焉。

    心里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赵放生和常勇,她后悔没有留在国内,常勇和赵放生的电话都处于失联状态。杨稀音也是杳无音信。她一直在劝解自己朝好的方面想,可是心却一点点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