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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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门槛

    “可是,那不是出卖了小江了?她会不高兴的。”小汪道。

    “你又不会跟她说是我们说的。你没事去找找她,给她送送小礼物。吃吃麻辣烫,就什么都有了,女人嘛,好哄。”马乃不以为然地道。

    “你当我们是你那些酒肉朋友啊。”小汪瞪了他一眼,他朝她嘘了一声,电话已经接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小江的母亲。小汪只得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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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绝对豪华的办公室,装修最大的浪费,不是名贵的物件,而是空间。

    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挑高的双层设计,3米多高的室内盆栽,仿佛空空荡荡,却又恢宏大气,写意舒适,处处透着精巧。

    赵放生站在墙边,一边等李沐恩一边欣赏着李沐恩办公室最大的一幅油画《门槛》,这是他多年前以1800万欧元拍来的。

    这是一座建在高高的台阶上的大楼。楼上开了一道敞开的窄门,高高的门槛后面是阴森的黑暗,有一位红衣姑娘立在门槛前,就要走进去。

    赵放生退后了几步,视线从姑娘的身上,移到她面对的那巨大的滚滚的黑暗,他知道这幅画是源于屠格涅夫的名诗《门槛》。

    他自己似乎也被带到了这座令人颤栗的“门槛”前,耳边仿佛也响起了那缓慢、重浊的声音,聆听那近乎严酷考验式的问询。

    “你准备着无名的牺牲吗?你会灭亡,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人会尊敬地怀念你。……”。

    那是对心灵的拷问与撞击,一个“门槛”隔开了两个世界,隔开了两种人生;一个“门槛”考验着人的勇气和真诚,检验着一个战士对世界的认知和对生命价值的判定。

    这高高的门槛,门里门外二重天,可是有人偏要虽千万人吾往也。不畏艰难不避生死。世人眼中的傻子,只是极少数人心中的英雄。

    李沐恩走了进来,见赵放生怔怔地在看画,不声不响地坐到沙发上,摆弄起茶具来。

    赵放生听到烧水的声音,回头看见李沐恩也走了过来坐下。李沐恩给他斟了一小盅茶,金黄的汤汁,香气扑鼻。赵放生拿到鼻尖嗅了嗅:“刚看过人间练狱,再来品尝人间至味。冰火二重天哪。”

    “我刚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是这感觉。深深体会出那个姑娘的勇气与毅然决然。苟且安逸者众,迎难而上者寡。”李沐恩低下头来,陷入沉思。

    赵放生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他深深地理解李沐恩话里的意思,他曾经说过,要交一个纯粹的班子给自己,而现在的乱局显然去之甚远。

    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具体手段,赵放生一直隐隐地担心。

    李沐恩回转神情,淡淡一笑道:“这次你去周总那里有异常情况吗?”

    “银针查出了有毒,我并没有声张。只是你是从何得知的?”

    “曾总作乱之心不死。你还记得之前你收到的那颗子弹吗?那就是曾总干的。他这次去海杭就是去说服周总,除掉你。”

    “真的是他?”

    “我在曾总那里有眼线,他做的那些事,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可是人在做天在看。跑不掉的。”

    二人正说着话,杨稀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云韭的母亲刚刚遇到车祸,生死不明。”

    赵放生忽地一声站了起来,大脑一阵晕眩,差点跌倒。

    “什么情况,说的清楚一点。”

    “刚刚婉君在苗圃门口被车撞了,肇事车逃逸,人被紧急送到医院,正在重症室急救。”

    “我必须要去一趟。”赵放生对李沐恩说完,又道:“稀音,你让常勇备机,我马上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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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个多小时后,赵放生出现在林溪医院的重症室门口,婉君的手术还没有完成,上次碰见的那个老头瞪着他,明显是不欢迎的态度,可是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许多了。

    赵放生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一颗心上天入地,只求上天怜见,今生还有机会相伴左右。

    杨稀音走了过来,低声说:“我刚去了交警大队,各路口的录像带都已经查过了,逃逸车是一辆灰色的外地牌照车,但是是套牌车。牌照意义不大。

    出事路面我也勘察过了,路面没有急刹车的痕迹。从录像上看,车辆在撞人后,并没有丝毫停顿,便急驰而过,向市外开去,在乡道上这辆车便脱离了监控,消失了。这一切似乎与常理不合。”

    “你是说,这是有预谋的?”赵放生的脸色,瞬间变色。

    “有这种可能。阿姨有没有什么仇家?”

    正说着,云韭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问那个云父情况。老头子连比带划,伊伊呀呀,热泪纵横。云韭转过身看到赵放生,一下楞住了。

    赵放生迎了过去,看着云韭满是问号的大眼睛,故作轻松道:“刚刚我问过医生了,抢救已经有六个小时了,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你别担心。”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林溪有投资,听说出了严重的车祸,需要献血,我是O型的,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居然是你的母亲。”赵放生尽量说的坦然。

    云韭有些疑惑,云父走了过来,很不友好地瞪着赵放生,对云韭一通比划,云韭皱皱眉对他道:“这是我们公司的领导,是过来慰问的。”

    赵放生感激地看了看云韭,他心知自己的说法有些不着谱,云韭这么一说,等于是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看望的身份。

    一个医生从紧闭的大门中走了过来:“谁是病人家属?”

    大家纷纷走上前去,医生道:“手术很成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仍处于昏迷状态,因为病人的颅脑损伤严重,脑干挫裂伤,最近三天至关重要,如果不能醒来的话,有可能会陷入长期昏迷。”

    “会是植物人吗?”云韭急道。云父挤上前比划,急的脸上冒汗,医生有些迷惑地看向他。这时大门彻底打开了,婉君睡在病床上,脸上的血迹犹在,面如白纸,赵放生一下扑过去,眼圈尽红。

    然后赵放生回避着别人的目光,悄悄退了出去。

    天台上空无一人,他仰望星空,今夜月如玉盘,这本是一个团圆的日子,却如生离死别般让他肝肠寸断。老天,你是在惩罚我吗?到底是谁要这么折磨这个苦命的女人。

    他脑中想起曾总和何总的话,会是李沐恩吗?他的心里不寒而栗,动机是什么呢?他胡思乱想。

    杨稀音帮云韭和医生一起把婉君推到病房,这是一间豪华的单人套间。护士拿了一个帐单过来,杨稀音伸手接过,便要去交费。

    到了窗口云韭赶紧递上自己的信用卡,却被窗口退了回来,那里只收现金或医保卡。杨稀音从包里拿出一捆码放整齐的百元钞票,递了进去,这才解了围。

    “谢谢你帮我,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这是赵放生交办的事。”

    “为什么?”

    “我如果说他是在关心下属,你一定认为我不够坦诚,那么我实话实说,但是你要保守秘密。”杨稀音知道云韭心中的疑惑,不得不多少透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