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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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阁主

    外面雨声哗哗,云韭感到恍惚。自己却在这样一个深夜,和一个几乎还很陌生的男人共居一室。她本能地有些担心,好在他还算规矩。他刚刚吐过,脸色腊黄形象憔悴。

    “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要不你就在我这里暂住,这里有客房。放心,我不收你房费。”他故作幽默地又加了一句,竟然有些孩子气。

    云韭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他本也不是坏人,或许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是和婉一些换取朱科长的网开一面,还是按照原计划把U盘给他?

    她有一种直觉,如果U盘给了他,大家或许只有鱼死网破了。

    云韭看看表,站了起来:“十二点了,我必须马上回家了。我每次迟归,老妈都很担心,我不回她不睡的。今天听你聊了很多,对我的触动也很大,下次再聊。”她机灵地提起妈妈。

    “世上还是妈妈好,你比我幸福。”他直直地看着她,却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就象是给你量身定做的。”

    云韭有些尴尬,去卫生间拿了自己的脏衣服,一转身却发现朱科长跟了过来,逼仄的卫生间一下拥堵起来。

    “你们也真是太拼了,周复明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让你一个女孩子来?他是一点责任感也没有。他就这么相信我是一个正人君子?”他眼中有一种让云韭害怕的光芒,带着一种挑衅。

    “因为他给了我一个秘密武器。”云韭终于下定决心,冷冷地道。

    他一愣,咧嘴一笑,伸手搂过她的腰:“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我如果辜负了这样的夜晚,老天爷都会有意见。”

    天边隐隐的雷声,奔赴而来,却在近处突然炸响,朱科长的手本能地略为松了一下。

    云韭也不挣扎,只是瞪着眼前这张令人厌恶,肥腻的脸,冷冷地道:“周总给你准备了一个U盘,据说内容很劲爆,你要先看看吗?”

    “不会是什么花片吧,我最爱看了。”他心头一惊,却故作镇静。

    云韭拍开他依然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走出卫生间:“在我包里。”

    她拿出u盘,递给他。他的脸上阴云密布,心中不断过电影一般地想着这U盘里可能的内容。周总给他送过钱也送过卡,但是并没有太多太出格的事。

    云韭趁着他一愣神的机会,马上开门走了出去。门在身后关上,她迅速地进了电梯。

    电梯里竟然仍然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单元门口更是一摊秽物。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脏衣服还在他那里,算了,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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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朱科长主动打电话给云韭:“你昨天的衣服还在我这里,晚上过来拿吗?”

    “已经脏了,我也不想洗了,你帮我扔了吧。”

    “我已经帮你洗好了。”朱科长笑着道。

    “哦,谢谢你,我已经买了新的了。”云韭坚持。她可不想再去他家一趟了。

    “真不要了?看到那衣服我就想起你。你要是真不要了,那我可要拿那衣服当枕头了。”他开玩笑道。

    云韭一阵恶心,却无可奈何:“你说笑了,你要是缺枕头的话,我一会儿给你网购一个。”

    “好啊,那就有劳了。你送的东西我一定很珍惜。”

    云韭一阵反胃,天下还有这样皮厚之人:“U盘看了吗?”

    朱科长叹了一口气:“昨天我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为什么拿一个空白的U盘来骗我?”

    “是空白的?”

    “我还以为周复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呢,原来是唱空城计。这到底是你唱的,还是他?”

    “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你没看?”

    “没有来得及。而且我也不敢看。”云韭实话实说。

    “那你真应该好好看一下。”朱科长压低声:“你不会以为是我的什么-照吧。你替我问问周复明,他拿一空白的U盘来调戏我,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他拿错了?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U盘。”

    “是的,你这话是对的,他或许就是要用这种莫须有的方式,把你送到我身边?”朱科长得意地笑着:“今天有个小报的记者写了一篇文章,要不要我念给你听一下?标题是《战神夜入某宅》啧啧啧,你听多劲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昨晚我是见你真的喝多了,要不然我在单元口就会把U盘给你的。”

    “做了好人好事,不要不好意思承认嘛。何况我是真心的仰慕你,昨晚细雨绵绵,我们秉烛夜谈,气氛不是很好吗?今晚你来,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绝无它意。只要你来,就说明你认我这个大哥,你的事,朝阳的事,从此都是我的事了。”

    “我今晚有事,走不开。”云韭有些犹豫。

    “我等你,你不来,我不老。”他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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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科长又打通了周总的手机:“在哪里呢?我们见个面吧。”二人约在上次比赛的体育馆见。

    周总远远地看到朱科长,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吧,约了这地方。”

    “这里空旷,省得某些人又要动歪脑筋,整我的黑材料。”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有你的黑材料。”

    朱科长瞪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样好玩吗?给个空白的U盘给我,你是想敲打我,还是威胁我?”

    “这有区别吗?”周总嘿嘿笑。

    “你能提示一下吗?”

    “你我都是常在河边走的,能不湿湿鞋吗?听说这次双规的土地局欧阳局长,就湿了N次。”

    朱科长阴冷的目光看向他,朱科长是欧阳局长的旧部,局长出事前几个月,他刚刚调到了房管局,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是,打断着骨头连着筋,他心里完全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湿鞋没关系,只怕别有用心的人。”

    “是啊,他的司机亲自指证他,捅出现不少黑材料,还有视频和录音,局长是在劫难逃啊。”

    “我们俩好象跑题了,他是他,我是我,难不成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和他有关联?”朱科长道。

    “我只是提醒你,有所为有所不为,做事太过,缘份早尽。”周复明道。

    “你确实是高明啊,用一个莫须有的大帽子悬在我头上,就想让我俯首称臣吗?”

    “我一点也不高明,还不是处处捏在你手心里?我只是想告诉你,曹操还有华荣道,你也不能赶尽杀绝。海东有制你的地方,朝阳一样有。”

    朱科长脸色发白:“你到底想说什么,可以痛快一点吗?”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海东当年地块的来龙去脉,欧阳局长如果是主谋,他便是马仔,就连姚大秘和书记都脱不了干系。

    欧阳局长之所以没把他们吐出来,主要还是盼望着书记能救他。

    朱科长每日惴惴不安,生怕鬼敲门,所以及时行乐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听说过不羁阁主吗?”周复明静静地看着朱科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