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亲自上阵有什么意思。”赵放生脸上现出一个迷之微笑。

    “那你还想带上谁？”盛总问道。

    “让你们的资本进来，我们联手做。”赵放生很笃定地看着他。

    盛总一惊：“炒房炒成了房东，我们从来不做这样的买卖。”

    “我们也不做，但是这次可能是个例外。如果你们参与我们就参与，如果你们不肯，执意要从季总那里拿回投资，那你们就试试看。但凡影响到台智的利益，我们自然不让。”赵放生绵中带刚。

    厨师把刚做好的鳗鱼端了上来，赵放生招呼盛总吃。

    盛总道：“鳗鱼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这海里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我可不敢吃。”

    “冤有头债有主，再多的冤魂跟你我也无关，但吃无妨。”赵放生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鲜啊。来来来，美味不可辜负。”

    见盛总不吃，赵放生放下筷子道：“之前季总还在说，死了要把骨灰洒进这片海。也有可能鱼是吃了这些骨灰？天道循环，从来如此。”

    盛总冷笑道：“他原来是有自知之明的啊。这事再这么闹下去，他离喂鱼确实不远了。”

    二人正说着话，甲板上传来嘈杂声：“起火了，起火了。”从宽大的窗户看出去，外面升起了一阵浓烟。

    二人立刻冲了出去，常勇站在甲板上冲他们挥手：“发动机起火了，原因不明。船舱下面还有二桶油。”

    只见船舱里浓烟滚滚，喷着火舌。

    常勇说完就要下甲板察看，被赵放生叫住：“你不要命了。赶紧想办法撤离。”

    盛总带着手下匆匆往快艇处跑去，突然机仓爆炸，火光冲天，快艇被炸的飞了起来，翻了个身，底朝上扣在了水面上。

    盛总趴在甲板上，热浪滚滚，半天动弹不得。赵放生赶紧跑了过去，把他扶到后面相对安全的地方。船已经倾斜了，前仓开始进水。

    大家凄凄惶惶地拥挤在一处，纷纷打电话求救，可是最近的船只赶过来也要半小时。盛总的腿被暴炸飞起的挡风玻璃割伤，汩汩地向外流着血。

    赵放生一边脱下自己的衬衫撕成条，给他包扎，一边指挥着常勇给大家分发救身衣。

    “大家穿上后准备跳船。”赵放生招呼道。

    常勇把救身衣递给了赵放生，赵放生看季总没有，问道：“他的呢？”

    “衣服不够。还缺二个。”

    赵放生看看常勇，平静地道：“把这个给季总吧。我们二个好歹也算是东道主，不能让客人有危险。”

    “你年纪大了。”常勇执拗地拿着救身衣，不肯递给季总。一边的季总一把抢过衣服：“我不会游泳。”

    “我不能下水，我受伤了，这一带有鲨鱼，我会死的。”盛总带着哭音呼叫到：“阿杰，你们几个下水，先把快艇翻过来，我们坐快艇走。”

    阿杰看着快艇的地方，火光冲天，呆呆的不敢过去。

    “快过去啊。每人二万。”见他们不动，立马又加：“每人五万。”

    看着他血流如注，季总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他看了看茫茫的大海，一只船也没有。

    船倾斜的更厉害了，海面上飘了一层油，火舌好似从水里伸出来一船，顺着风势，烧的猎猎作响，真的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季总心道，只要自己能挨过这次，只要盛总一死，一切就完美了。

    “再等一等，现在火势太大了。”见阿杰要跳，赵放生好心提醒他们。

    “跳，快跳。”在盛总一叠声地催促下，阿杰还是带头跳了下去。几个人奋力向快艇游去，可是热浪和火光阻遏了他们。

    船仓深处又是一次暴炸，船剧烈地抖动后，迅速向下沉去：“快，马上离船。”

    赵放生招呼着常勇和季总，先把盛总放到海里。盛总大呼小叫：“我是倒了什么霉，跟你来钓鱼。”

    “对不住了。别说话，保存体力，等安全了，你再好好骂我。”赵放生道。

    盛总果然住了嘴，随着海水荡漾沉浮。

    赵放生拿着甲板边的一块炸飞过来的小木板，带头跳了下海。大家都下到海里。常勇紧张地跟在赵放生身边。天渐渐黑了，大家的心情越来越低沉。

    盛总突然叫到：“有鱼在咬我的腿。”

    众人大惊，季总道：“你的伤口有血，会不会把鲨鱼引来？”说话间，他已经向旁边游去。

    盛总惊恐地在海中拼命挣扎道：“放生，救我，救我。”

    “没事的，这片海域没有鲨鱼。再等一等，救我们的船就快到了。”赵放生和常勇没有救身衣，艰难地趴在那块小木板上。“阿勇，你再往上趴一些，我可以的。”

    常勇心疼地看着他：“你要坚持住。”他抄起水中飘过来的一截绳子，一头拴在赵放生腰上，一头拴在自己胳膊上。

    “没事的，比这更艰难的我都经历过。”赵放生笑到，嘴唇却已冻的青紫。

    太阳收走了最后的余晖，气温迅速下降，黑暗笼罩着海面。赵放生勉强转着头，数着海面上的人数：“还好，一个不少。阿勇，你看着一点，让大家都向一块拢一拢。”

    赵放生说着说着，头一歪就趴在了小木板上。

    常勇摇着他，不让他睡。赵放生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好累啊。你年轻体能好，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管我。”

    “不，我们一起活下去。”常勇几乎要哭了。

    “替我照顾好婉君和云韭，那个傻丫头很爱你。告诉她们，我想她们、想她们。”说到后来赵放生上下牙打战。嘶哑的声音几乎发不出声了，头一歪又要趴到木板上。

    常勇伸手拍着赵放生的背：“不要睡，不要睡。我陪你说话。”

    “你说吧。我在听。”

    “只要我在，我会照顾云韭一辈子的。可是我不能娶她。”常勇咬咬牙道。

    “你已经有了大嫂。”

    “不是因为这个。我配不上云韭，她太优秀了。”

    “是托词吗？”

    “我们就象是二个不同的物种，再相爱也走不到一起。”常勇难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