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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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曾总回国

    飞机终于有惊无险地安全抵达。

    赵总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酒店,台智的高层尽数出席。

    主桌都是T10以上的领导。

    穿着暗红色印花唐装的时老帮主被恭让到主坐上。

    李总,曾总分别坐于他二侧。

    听说赵放生到了,曾总站起身主动相迎,亲热地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

    他满脸堆笑,一双大眼泡好像永远跟没睡醒似的:

    “放生老弟,满面红光啊,你是越活越年轻了。”

    赵放生寒暄着,和在座的各位打招呼。

    杨稀音和曾子鸣在下桌相陪。

    常勇则带着大墨镜和手下的兄弟阿成双手负后,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时瞄一下大厅里的情况。

    直到时老帮主发话,让兄弟们全部上桌畅饮,他们这才上了桌。

    杯中倒的却是水,静静地喝着。

    全程显得很克制。

    “要说规矩大,谁也比不上放生啊。”

    曾总突兀地笑道:

    “这里,除了二位老大哥,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放生了。”

    二位大哥自然是老帮主和李沐恩。

    他独独跳过了赵放生前面的何总,一边的何总如何听不出来?

    瘦长的马脸上冷笑着,心知曾总是拉一个打一个。

    杨稀音的心情忐忑。

    今天飞机上赵总那翻话还是满重的。

    他是撕了举报信,但是以赵放生的城府,这何尝不是一种惺惺作态?

    他能感觉到他和赵家军之间的那种隔模。

    作为空降兵,准确来说,作为李沐恩派过来的人,他确实存疑。

    只是,身为赵放生的助理,彼此信任,成本才是最低的。

    但是何其难也。

    他揣摩着,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对赵总坦白?

    坦诚未必就能换回信任。

    但是,不坦诚,在赵放生这样的人精面前,也是绝对藏不过去的。

    席间,曾子鸣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终于回来了,那些夹着尾巴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特别是在他看顾明助理的时候,便多了一份不屑。

    曾子鸣拉着杨稀音喝酒聊天。

    杨稀音躲不过去,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的块垒,转而来应付他。

    但是,杨稀音的注意力却全在主桌。

    曾总和何总脸上讪笑着,不知为何已经杠上酒了。

    二个人都是海量一时互不相让。

    二边的喽啰在一边摇旗呐喊,定要拼个高下。

    老帮主脸上笑着,心中不安。

    他用眼神示意一下李沐恩,借故要回楼上的套房休息。

    李沐恩早不耐烦这样的场面,借口送他,也跟了上去。

    这下好了,老虎不在,猴子成大王。

    大家本来多少还有些拘谨,顿时放的更开了。

    划拳猜掌之声此起彼伏。

    扯着嗓子的喊好声和叫骂声,夹杂着不时打翻的酒瓶声,大厅里一片沸腾。

    走到门口的李沐恩回望了一眼,胸口憋闷。

    台智一到酒宴便原形毕露,当年的匪气戾气怎么都洗不掉。

    夜色如墨。

    刚刚大厅里的灯碧辉煌还未从脑中退去,乱糟糟的声音还在回响,转眼灯火下楼台。

    老帮主和李沐恩站在阳台上,一人一个高脚杯,杯中倒的却是白酒。

    李沐恩小口抿了一口酒。

    这样喝酒,没有酒令饶舌,清静自在。

    隐身在这样的夜色里,让他踏实。

    老帮主把烟斗在栏杆上敲了敲,又装入烟丝点燃,这才缓缓地道:

    “老曾这次回来,有些冒险。

    春林的案子刚判,这个节骨眼上,真怕出什么乱子。”

    “我昨天已让律师去安抚春林了,我也捏着一把汗呢。

    他想上诉。”

    “上诉?不是早就谈妥了吗?”

    “本来他以为可以一二年出来的,现在居然判了五年。”

    “给他追加补偿。”

    老帮主沉默半响道。

    “春林的家里,我没敢打卡。

    原先答应的数字,又主动加了10万,直接给的现金。

    现在不是钱的事。

    如果这小子反悔,随时都有可能把事情全抖落出来。”

    李沐恩看了看笼罩在烟雾中的老帮主,烟斗的红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他心中有怨。

    一直以来,老帮主太偏袒曾总了。

    好象只要一遇见他的事,就不分青红皂白了。

    老帮主手中抓着烟斗,愣了半天,才吐了一口烟雾出来:

    “老了,这要是摆在从前,就算我追到牢里,也要把他收拾了。”

    “都穿西装这么多年了,还说这话做什么?”

    李沐恩苦笑道。

    时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时代变了。”

    “时代变了,人也变了。”

    李沐恩惆怅地道。

    “真要把曾总供出来,台智就大祸临头了。

    真不知道,这会儿,老曾还有心思胡吃海喝?

    也太会闹腾了。”

    时老爷子心口堵的慌,被烟一炝,咳出眼泪来。

    李沐恩赶忙给他拍着背,埋怨道:

    “这种烟要少抽,太伤人了。”

    老爷子喘着气道:

    “我这把年纪了,就像火车快要到站了。

    我最担心你啊。

    最近心口痛的毛病好些了吗?”

    李沐恩苦笑着摇摇头道:

    “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年,你力排众议,把台智交给我,我有负你的厚望啊。”

    时老爷子拍拍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这些年,你为台智耗尽心血,我知道。

    不过,这个位置要早定,省得起事端。”

    李沐恩咬着牙道:

    “老曾大摇大摆地赶回来抢位置,心里淡定着呢。

    知道我们这些人会给他兜底。”

    老帮主的脸上一热,这些年自己确实是太纵容老曾了。

    “如果接班的话,你倾向于谁?”

    李沐恩试探地问道。

    他是明知老爷子的心思,却还是报着一线希望地问道。

    “还是按顺序继位,老曾吧。”

    时帮主有些迟疑地说。

    看着李沐恩有些失望的眼神,又道:

    “曾子鸣已经放出风了,老曾是回来接班的。

    这一次他们是志在必得。

    如果选了其它的人,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你真不担心他被春林咬出来?

    从台智的长远发展来说,他也不适合。”

    李沐恩悠悠地道。

    老帮主长叹一声:

    “谁说不是呢?

    可是如果再选他人,曾总估计也会把台智闹翻天吧。

    当年你接任的时候,他闹的还少吗?

    当时我也答应过他,下次接班的。”

    见李沐恩不说话,老爷子敲敲烟斗又道:

    “话要说起来,台智也是有愧于曾总。

    他唯一的儿子就是为台智而死的。

    那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他才会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