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是自己人
春风堂医馆。
几年的时间过去,钱老的须发都白了,眼睛都有些看不太清了。
不过陈鑫过来,他却一眼就能认出。
“陈小子,你又来啦。”钱老躺在摇椅上,无力的说道。
“是啊,我又来了。”陈鑫坐在钱老身边,看着钱老如今的样子,也有些感叹。
美人白发,英雄迟暮。
任你年轻的时候多么风光,到老了死了终究是一场空。
陈鑫原本来觉得金手指很烂,现在却觉得,长生不老比什么都强。
“陈小子,别人都说你不求上进,老夫却觉得你奸猾似鬼,这几年下来,把老夫的底都掏的差不多了。”钱老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您老这话说得,不都是你主动说出来的嘛,你要是不说,我还能强迫你不成。”陈鑫淡淡一笑。
“你啊你啊,在老夫这里占了大便宜,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钱老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无比肃穆:“老夫去了之后,若是医馆,你必须要帮着照料一二。”
“钱老你可想好了,我一直都在入劲门槛打转,论实力,可比不过医馆挂靠的孙武师。”陈鑫开口道。
“他啊。”钱老摇头:“终究是外人,关键时候,谁知道靠不靠得住。”
“而且你小子胆小,不容易出事,以你年纪,活过六十不难,医馆能靠的久一点。”
陈鑫哑然失笑。
他在钱老这里,居然被归类成了自己人。
也对,两人相交五年,日久见人心,钱老自然不把他当外人。
更何况,人老了精神就容易空虚,他的亲生儿子忙于医馆事务,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他这个趁虚而入的家伙,在钱老心里地位自然不一般。
“你放心,钱老,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医馆出事的。”陈鑫面色肃然的保证。
他这可不是胡说八道,明劲大成,在宣德府已然算得上一方高手,保住一个医馆,还是不成问题的。
实在不行,护住钱老的后代往闽江一躲,自然无比安全。
钱老听出了陈鑫话语里面的郑重,含笑点头。
半晌后,他又感叹道:“唉,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知道有些事情,谁来也挽回不了。”
“像那张家,老太公一去,立刻分家,唉,元气大伤,元气大伤啊。”
陈鑫眼神闪烁了一下。
张家分家,确实是宣德府城的一件大新闻。
原本第一世家张家,因为矛盾太剧烈,直接分成了三家,这件事,在府城里可传了很久。
据说张家的根本秘籍,化劲功法五岭掌也被分成三份,三家各一份。
老实说,陈鑫当时明劲大成,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蠢蠢欲动。
但一想到双方的实力对比,他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张家虽然衰败,却不缺暗劲武师,另外,他是靠练回山拳入劲的,想要突破暗劲,必须要练回山拳的功法。
要是中途改换,必须要先散功才可以,这里面需要耗费的功夫就海了去了,陈鑫暂时不取。
还是先想办法突破到暗劲,修炼到暗劲大成,然后在想办法谋划化劲功法更好。
就在陈鑫思考自己要走的路时,钱老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他蜷缩着,身躯瘦瘦小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人老了,就是这般样子。
......
闽江。
小沙丘。
陈鑫继续练着回山拳。
他已经明劲大成,进无可进,只要有暗劲秘籍,立刻就可以突破。
只是这暗劲秘籍,把持少数几人手里,暂时还得不到。
陈鑫对此也不是很着急。
虽说他明劲大成,实力不下于赵洪,纵然是硬夺也有几分机会,但他依然不打算下手。
毕竟赵洪实力很强,他可是从入劲开始,就经常和人动手,战斗经验无比的丰富,陈鑫这种闭门造车的人,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
更别说,贸然和人拼命,和他的本性不符。
“今年赵洪已经三十五岁了,早过了气血巅峰期,这辈子都不可能突破到暗劲了。”
“他虽然有几个儿子,但顶多也就明劲大成,暗劲,未必能够突破,而且也没那个资源给他们突破。”
“等赵洪老了,机会自然就有了。”
“还有回山拳馆,陈宣虽然是暗劲宗师,但陈八虎还有几个儿子,他们照样继承了秘籍。”
“陈八虎一死,几个人必然分家,这机会,不就有了嘛。”
“不急不急,先苟一波,时间,终究是站在我这边的...”
按照习惯练了一遍拳之后,陈鑫撑着渔船到了鱼市。
“陈爷,您来啦。”
“陈爷,您先请。”
刚到鱼市,渔民们就热情的欢呼起来。
他们这么热情,并不单纯是因为他是入劲武师,更多的原因,还是陈鑫会看病。
自从在钱老那么套了不少话之后,陈鑫就开始尝试实践了。
毕竟医术这东西,光听是不会的,必须要拿人练手方能真正掌握。
虽然他的医术很烂,虽然他完全就是个半吊子。
但谁叫渔民没有选择呢。
得了病,与其在放在船上等死,还不如来陈鑫这里碰碰运气。
最关键的是,他收费便宜。
就这样,陈鑫开始了行医生涯,偶尔遇到疑难杂症,就去请教钱老。
一来二去的,陈鑫的医术也就慢慢刷起来了,等到后来治好了不少人之后,他在胥户里面的声望,立刻就起来了。
甚至,就连龙王寨的人,生了病都要找他医治,配合陈鑫的实力,让他在鱼市里面的地位变得颇为超然。
高价卖了随后打的几条鱼,陈鑫去了酒铺。
“陈爷来了,这是您的酒。”
酒铺里,店小二看到陈鑫过来,二话不说给他上了一碗老黄酒。
这是专门给陈鑫准备的,价格也比烧刀子贵了不少。
当然,对如今陈鑫来说,这点钱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虽然喜欢苟着,但享受基本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扮猪吃虎可以,但总不能真的就成了猪。
“陈爷,城里有人托我给您代价,说三天后,烦请您去春风堂医馆一趟。”
小二继续说道:“说是什么,钱老去了。”
“钱老去了!”陈鑫愣住了,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躺在摇椅上絮絮叨叨的一幕。
生老病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