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走时,张叔有意无意提及起徐集的名字:
“徐集这小子本事来头不小,是个用得起的。你要是觉得她信得过,倒是可以跟她露个底,看她愿不愿意搭把手......”
走前几步的萧尤突然顿步,回过头来,一脸复杂地看着张叔:
“张叔,你这称呼,能不能改改?”
好歹是他的女人,天天这小子那家伙的叫,他很不爽耶。
张叔:“......”
改什么?
难不成跟着奉徐集那小子为主人啊?
张叔想想徐集那张小人奸诈的嘴脸,脸色顿时不好了。
后边跟着的平南立马出来打缓和:
“称呼确实得改一下,毕竟都是自己人了,要不叫徐小主吧?”
萧尤觉摸着,虽然听着有点怪怪的,但总比‘那小子’好。
张叔一个眼神,把自以为聪明的平南给瞪退下。
还徐小主,你在拍宫斗剧呢?
平南:“......”
反正他乐意这么叫。
他就说嘛,徐集早晚都是要成他主子的。
这下靠着俩人之前的关系,他飞黄腾达的日子那是指日可待了......
张叔凝着脸色:“我真的想不通,徐集不是从小就被徐国川扔寺庙了?
一个暗网黑客排行榜一的x,一个全球最具高标准资质的亚佛医学资格的天才钱多多,现在又出来一个钢琴大师多西,她到底还有多少底子隐瞒?你都清楚了吗?”
“不清楚。”萧尤淡淡,“她的隐瞒并不是恶意欺骗,更不会对我们造成危险伤害,我只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至于还有多少隐瞒,他很期待。
张叔有些没救地摇了摇头。
只要一沾扯上‘徐集’这俩个字,萧尤就完全像是个白痴一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只动了动手指头便轻易决杀了四十多人的果断狠厉......
...
低调黑色的奔驰行驶在美国夜里无人的街道上。
十字路口红灯前,萧尤不经意瞟了一眼旁边大型商场的大屏正在播放的珠宝品牌——
大屏里的女人说的一句话,让萧尤在意了。
‘唯一,只给挚爱的你。’
绿灯亮起,开车的平南刚踩一脚油门准备过线,后座的萧尤一句:
“往旁边商场停一下。”
...
国外的大部分商场,尤其是像金玉珠宝这种,大多关门很早。
萧尤和张叔以及平南三人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专人紧赶慢赶才过来开了门——
见着珠宝师的那一刻,张叔把指间吸第二根的烟蒂掐灭至一边的垃圾桶里,长吐了一口青烟。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会跟一个小年轻,蹲人珠宝店等开门。
算起来,也是奇妙。
二十几年前陪他娘逛过一次珠宝店,二十年后,再陪她儿子......
准确的说,二十年前应该是他作为监视保护......
当时她挑了件什么,他现在还印象深刻,还能描绘出那件珠宝的轮廓细节......
...
萧尤去到柜台,里面的珠宝各式璀璨,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挑选下手。
萧尤偏头,看外头站着一脸别扭不爽的张叔,招呼他过来:
“张叔,你帮我看看。”
张叔脸上露了几分不耐烦躁,但脚还是挺实诚的。
张叔上前低头看了一眼柜台里的那些戒指,直接一句:“随便选一对得了,这玩意能有什么意思......”
萧尤:“......”
果然很张叔。
旁边的平南倒是异常的兴奋,帮衬着挑选:
“这个怎么样?看起来比较大方简单。”
萧尤顺着所指,盯着玻璃展柜里的那对戒指,点了点头,都行。
这东西,好像就没有说难看的。
旁边的张叔眼看着萧尤那很是认真专注的半张脸,问了句:
“你这是打算求婚?”
萧尤摇了摇头:“也不算求婚,就是很想送。”
他已经认定了徐集。
但现在还不是求婚的时候。
他就是想送。
是有那种,见着什么好的,就想捧她跟前的那种欲望。
“孩子都有了,也该求婚了。”张叔难得没说徐集不好。
趁着月份还不算太大,求完婚后,俩人要是想,随时都能操场婚礼出来走走过场。
老道士还催着让他去把俩个人的户口岁数提一提,能在孩子出生前领证,到时候孩子也好上户什么的......
“嗯?”萧尤扭头,一脸发愣。
张叔也是拧眉:“她还没跟你说?”
这惊喜,用得着藏这么久吗?
再说了,从饶山回来这都过去多久了,俩人天天腻歪,就没发现?
都不做那个的吗?
萧尤直接呆住了。
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张叔也摸不准萧尤这样,是想负责,还是对那孩子有点别的想法什么的......
要有点别的想法,老道士估摸着第一个不同意。
张叔正想着说点什么,只听萧尤跟平南激动兴奋:
“你快问他店里最大最值钱的是哪款?”
平南:“......”
好家伙,这可算是送到徐集的心坎上去了。
张叔扶额:“......”
小道士这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又是一笔血支。
他这些年辛苦打拼下的基础,怕不是要全被徐集给吸干了不可!
......
因为时差缘故,萧尤回到帝景龙都时,正是当天晚上的十二点多。
他蹑手蹑脚的进门,正准备上楼时,黑暗中,敏锐察觉身后一抹异动,刚回头的那一瞬间,几乎出于本能的迅速,歪头下腰,一记扫踢快速带过他鼻尖上方的空气——
客厅并不是全黑,客厅超大的落地窗帘没有关全,外面花园的暖黄路灯的光亮透过那半拤窗帘,透进客厅,让人能辨认出物体轮廓。
萧尤站直了身体,下意识退后了俩步。
他只能得见眼前超他攻来的是个块头很大的男人,却看不清楚那人面貌。
正当他准备开口问话时,那人再次攻了过来——
招招凌厉,力道都是下了十足十的狠劲,让萧尤不禁以为,对方是派来刺杀他的。
那徐集现在的安危呢?
因为徐集,萧尤紧张危险的心情一下被吊了起来,丝毫没有再遮掩自己的身手。
楼下客厅的打斗,让二楼主卧跟徐集一起睡的莉莉率先察觉醒来。
野兽的五感总是要比普通人更加灵敏一些的。
房间亮着昏暗暖黄的夜灯,莉莉偏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徐集,稍稍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轻手轻脚地下床......
...
楼梯间的灯突然亮起,处于上风的萧尤这才看清了交手男人的脸色。
是上次见莉莉时带走她的那个非裔保镖?
再见出现在楼梯转角处穿着白色小睡裙的莉莉,萧尤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可被压制的罗德突然对楼梯上下来的莉莉,用萧尤听不懂的骇州话说:
“这个男人就是主人的新宠,杀了他,否则你永远都得不到徐。”
莉莉下台阶的赤脚一顿,看着萧尤,面无表情,淡蓝色瞳子很是冷漠。
上次,她伤了这个男人,徐把她送走了。
现在要是杀了他,徐会不会生气?
“莉莉!”罗德加了几分音量,很是不悦:
“主人不会养没有用的宠物,不取悦得到,难道你想被扔回斗兽场,回到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洞里?”
莉莉:“......”
罗德说,就算是宠物,也要懂得争取。
努力成为主人的专宠,没有其他干扰代替,这样就能拥有属于彼此了。
这样,她就不用回满是泥泞恶臭关押畜生的地洞里了。
萧尤突然有种这不太好的预感,试探性地喊叫了一声:
“莉莉?还记得我吗?”
罗德是徐集从黑市一块带回来的,战斗力非常可观。
萧尤对付一个还绰余。
可要是再加一个莉莉......
那无疑是面对俩头虎豹。
正有这个担心,莉莉身形突然改变,完全是一副战斗样式,连眸色都跟着变了。
只见离地还有七八个台阶,莉莉弹跳能力极强,直接一跃而下,脚地板刚着地,便迅速朝萧尤攻来——
徐集说,莉莉是她妹妹。
虽然不太可信,可他能看出来这孩子对徐集是重要的。
最起码,不好伤了。
萧尤的处境一下变得被动可危了起来。
1952年,动荡刚平息不久,民生虽说在恢复,可百姓口腹之欲,大多拮据清苦,勉强度日。
摸金搬山那派传下来的几个老东西,开始重兴吃死人饭一事......
饶山,平阳省与宁安的交界山岭。
大夜的天儿。
岭中天然泉眼顺流而下的瀑布东南、不过三里处的高耸云林中。
俩三个长者带着门下十几个徒弟,在这岭中转悠费劲了半个多月。
终于,往下打洞的幺子传来一声惊喜:
“宋爷儿,碰着哩~”
地上的被喊名的宋爷赶忙趴洞边儿:“是耗子窝还是兔儿窝?”
耗子肉少兔儿肥。
地下的窝儿是肥是瘦,不需要什么技术活,一眼,或凭感觉都能觉摸出来。
好比平民普通人家,那就是一副棺材落地里,不需要多深就能碰着棺材木。
稍好点的,能在外垒一层砖儿,防止那些吃腐肉的蛇虫鼠蚁什么的会侵扰祖宗长辈的安宁.......
这要是再大点,那就分内城外城等等门道了。
洞里的幺子没急着回答,不过片刻,洞口爬出个身材不过一米左右的侏儒男人。
他手里敲碎点了外砖下来,递给宋爷相看。
干这行的,别的本事没有,对老物件的眼力,那是小到一砖一瓦都能看出些劲头来。
强光电筒往幺儿手里的砖块一照,仔细瞧上那么几眼,嘿!
这颜色青灰,表面能依稀见着回形的花纹,质地像是骊山的陶泥......
呀,大墓啊~
“快快,把洞口挖大点,准备家伙什......”宋爷兴奋吆喝。
.......
直至树梢上的天色灰蒙见亮,紧跟着底下传来一声爆炸的闷响和几声枪响,林中一刹陷入寂静。
突然,先是宋金狼狈惊慌的从盗洞口中爬出,紧跟着,陆续出来其余三个,再等,就一直没人出来了。
四人死里逃生,怀揣着怀里用命顺带抱出来的物件儿,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儿。
好险好险。
“三弟,真有粽子啊?”
比起墓里那些机关凶险,他们更是震惊失魂于因为爆炸破门,导致那墓壁失塌,突然掉下的一具女人尸体.......
那女子像是被嵌进了墓壁的岩体中,竟然千年不腐不化!
起先他们还吓丢了魂,可见那女人掉落在地一动不动,便大了胆子,上前查看。
谁知......
这营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头次见到老祖宗提及到的粽子,太可怕了。
宋爷抹了一把额头吓出的冷汗,“赶紧走吧,万一那女粽子追出......”
话还没说完,墓洞上方的土地突然动摇迸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挤出来......
四人吓得瞪大了眼,硬是连逃都忘了,瞳孔直直看着从土里出来的女粽子.....
只见那尸粽子一头乌黑过脚踝长发,露出的肌肤白似雪,浑身泛着一股可见的寒烟白气,活脱脱就是那画本子上的女鬼形象啊!
女人眼看着瘫坐在地上一片滞神丢魂的四人,清眸略有所疑,刚动杀心,却突觉自己浑身不适,皮肤灼痛,像是被丢进了焚炉中......
她乃万年不死不灭的魔渊主,被正道圣者合力才勉强封印。
如今封印既破,为何她觉炁力一夕溃散,好似要分崩消失?
难道,是那毛头小子的心头血作祟?
致使她在封印期间炁力一直在消散流失,以至于封印刚解,维持她过活的炁力不够......
骨兮眼看着自己的皮肤正在腐败作烂,女人来不及多想,看向四人:
“吾乃神者,尔等蝼蚁丧天良,本该以尔等性命祭奠被扰亡灵。
吾善以悯,予机也,尔将吾尸骨供于庙堂,日日取生灵祭奠,得保家族荣华;
吾也将代代警醒其族,若有犯道者,将再以现世,诛而绞之。”
说完,趁着炁力最后消散,肉体靡烂之际,一个瞬移,去到其中一个面前,将其杀之,以作效尤。
若可以,四人该杀其三留一,如此才作为妥当。
人死瞬间,那女粽子的下半身的腐烂也已蔓延至掐着男人脖颈的手臂上,最后跟同那男人的尸首倒下,化作一副白骨,最后成作骨灰......
剩下三个见此,猛然还神,一个赶忙站起撒腿就跑。
只剩下宋金和一个姓陆的。
姓陆的大哥没去过学堂,对刚才女粽子的话懵懂不解,心魂未定地看向同样出神的宋金:
“三弟,那女......女粽子,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