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廊桥也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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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误会

    山中温差大,早晚凉晌午热,陆蛮裹着条墨绿色的羊绒披肩,独自坐在波斯菊下,时不时的有工程车经过,雷戎说,等工棚盖好了,这些工人就可以长期住在这里。

    然后,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女儿,司爱非常高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等放了暑假,司爱说,至少可以过来陪她住一个月,母女朝夕相处,想想都是那么美好。

    身后有脚步声,她知道是雷戎,没有回头,也不开口,雷戎走到她身边,蹲了下去,抬手拨弄着比陆蛮个子还高的波斯菊,淡淡道:“如果你有心事,可以说出来。”

    陆蛮侧目:“我没有心事,雷先生,请你不要想当然的揣测别人。”

    她的反应过于强烈,也就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雷戎笑了:“可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心事。”

    陆蛮霍然而起,逼视过去:“按雷先生的意思,我怎样才算是正常呢?这样?还是这样?或是这样、这样、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动作,微笑、嘟嘴、双手捧脸、舞动披肩、转个圈圈、一字马、扬长而去、回了屋子,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像个疯子。

    雷戎却看的像个傻子,从来不知道这女人还会这些小动作,真是个可爱的疯子,雷戎哈哈一笑,看脚下有个小板凳,他坐了下来,一边欣赏山中夜色,一边吹起了口哨,而他吹的,正是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屋内的陆蛮以为手机响了,扑上床抓起手机,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她更司爱通电话的时候,然而手机黑屏,没有来电,可是,悦耳的声音仍在,她循声而望,隔着窗户,见雷戎脊背挺直的坐在那里,风撩起他的头发,一如第一次见面。

    陆蛮缓缓踱至床上,盘腿而坐,静静的听着,突然,又停电了,眼前一黑,陆蛮这次没有害怕,略微有些紧张,听外面雷戎冲刺似的跑到她的窗前,道:“别怕,停电而已。”

    简单的一句话,陆蛮蓦然想哭,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深呼吸,压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很平常:“我才没怕。”

    那电再也没来,可陆蛮真的没有害怕,甚至没锁门,和衣而卧,一睡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她听见汽车发动的声响,扑到窗前一看,雷戎开着车走了,不是廊桥的方向,而是回城的方向。

    是了,他拥有雷霆集团,下面的子公司数不胜数,他怎么会不忙呢。

    陆蛮起了床,想起昨晚因为停电没有洗澡,顿时痒痒的有些难受,于是过去锁上门,取了浴巾后来到卫生间,看了眼洗脸台上那瓶昨天才采摘的鲜花,红的白的,开得真水灵,顿时心情愉悦,脱了衣裳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感觉丝毫不比那些花差,也是开得正水灵,孤芳自赏一会子,然后拧开水龙头,热水便哗哗流了下来。

    先洗了头发,待洗好头发然后浇湿了全身,按了下浴液涂抹,听外面像是有什么声音,可是隔着几道门,又是哗哗的流水声,听不清,感觉像是车声,还诧异,那些修路的师傅们这么早就到了,感叹这年头挣钱真不容易,继续涂抹浴液,接着,那声音骤然消失,她也没去理会,仍旧涂抹浴液,等把自己涂抹成白花花的一条,有人喊了声:“陆蛮!”

    她自然而然的应了声:“嗯。”

    随即感觉不妙,连忙又问:“谁?”

    蓦然紧张起来,还没想起该如何应对,晚了,对方已经破门而入,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雷戎。

    雷戎也僵在当地。

    她终于反应过来,操起地上的水盆丢了过去,雷戎眼疾手快接住,可是水盆翻了,里面的水顺着雷戎的脑袋流了下来。

    她也不顾身上还有浴液,抓过浴巾迅速裹住身体,然后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出去!”

    雷戎也终于回过神来,转身而出,站在门口试图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陆蛮一脚踢上卫生间的门,再把门锁上,然后赶紧洗干净自己,穿上衣服走出来时,雷戎还在门口站着,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半身给水画了地图,极其狼狈。

    陆蛮腾腾往西卧走,雷戎追过去:“事情是这样的,有份资料我忘记拿了,今天开会需要,所以回来取,可是门反锁着,我只好从窗户跳进来,因为窗户是开着的,然后我就听见卫生间有声音,问了好几句没人答应,我怕你出事,所以……”

    陆蛮一回头,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两座山似的对峙着,陆蛮脑袋嗡嗡响,窗户是开着的?缩了门开着窗,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雷戎道:“事情就是这样。”

    无论事情是怎样的,总之这厮看见了自己的身体,是可忍孰不可忍,陆蛮冷笑:“你如果问我信你还是信天上掉馅饼,我信天上掉馅饼。”

    雷戎摊开双手,很是无奈的样子:“你说你涂了一身的肥皂泡,我能看见什么呢。”

    本意是解释,可是在陆蛮听来,却是调戏她一般,抓过旁边的一把椅子高高举起,咬牙瞪眼,拼命抛了过去。

    雷戎轻松接住,陆蛮却闪了手腕,痛得直皱眉,转身回房。

    雷戎缓缓放下椅子,继续道:“你不信事情也是这样。”

    随即回东卧换了声衣裳又取了资料,出门开车回了城。

    陆蛮听见他发动车的声音,继续拿着电吹风吹头发,不一会又似乎有车的声响,以为是雷戎回来了,没搭理。

    房门咚的给撞开,陆蛮气得掀开被子抓起猎枪冲出房门,安静手指她道:“姓陆的,我要跟你绝交。”

    忽然发现陆蛮正举枪对着自己,安静气得跳脚:“姓陆的,你这么绝情?你竟然想打死我?”

    陆蛮赶紧把猎枪放回去,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撒谎:“跟你开玩笑呢。”

    安静追进了西卧,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又是掀窗帘又是开柜门又是趴地上看床下,那样子,俨然就是在捉jian似的,边找边问:“雷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