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约架就像应天镖局的家务事，不可能真去大门外让别人看热闹的。所以，林悦向上头请示，把几人带到了练武场。

    镖局的练武场比宋家的那个练武场规模更大，设备规格更高，毕竟这里出去的人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而宋家练武场出来的大部分还要往镖局这边输送！

    擂台场地很宽敞，那两人走了上去后，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压传来，把原本在练习的镖局其他人都引了过来。石风似乎对于这样的场面很乐见其成，一脸傲然。沈丁一看着对面那位，有种想把鞋底往对方脸上拍的冲动！

    林悦不知从哪儿拉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说是给两位决斗者找的裁判。宋仟亿觑了一眼那老婆子，身材矮小，一身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裳，满头白发，一张脸瘦的有点皱巴巴的，一点儿油水的痕迹也看不到。许是察觉到宋仟亿的目光，老婆子望向她这边，皱巴巴的脸上倒是长了一双好眼睛！那双眼射出迫人的精光，异常锐利，把宋仟亿唬了一跳，她忙移开目光。

    老婆子弓着背走向擂台，那擂台比老婆子还高，只见她双脚一踮，膝盖一弯，身子下沉，猛地一跃，轻轻松松地就蹦到了擂台上，稳稳落在石风和沈丁一中间。

    台上的两个人早就看见这老婆子走近了，只是见她跟林悦走在一起，而且看林悦对老婆子的态度，想来这婆子地位不低，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婆子一露面就来这么一招，把两个少年也唬住了。

    谁家老太太没事蹦个比自己身高还高的擂台啊？还不带喘气的！

    “死斗还是活斗？”老婆子一张嘴又是一句唬人的话，那干瘪的声音放佛透着一股死气，很是压抑。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石风心想：我就是来装个13的，没想着要把小命搭上啊？死斗是个什么操作？

    沈丁一也犯嘀咕：小爷就是来替媳妇儿找回面子的，犯得着死斗吗？万一对面那坨玩意儿抽风了非要跟小爷硬抗，那岂不坏菜了？

    两个少年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摇头，异口同声道，“活斗！”

    老婆子阴测测地干笑了两声，然后手一扬，手中瞬间多了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活”字。

    没人看清老婆子做了什么，那旗帜又是从哪儿来的，怎样到她手中的，大白天的变戏法啊？！

    “开始吧，还等什么呢？”婆子把手中那小旗往擂台的柱子上随手一插，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人已经坐到了跟小旗对角的一根柱子上，盘起一条腿，托着腮，眯着双眼，好像在观战，又好像在打盹。

    台上两人瞬间就摆开架势，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石风的招数刁钻古怪，专往沈丁一的小腹、腋下之类柔软部位攻击；沈丁一则是故意拉开距离，用内功远程攻击，根本不让对手有机会近身，看起来完全克制住了石风的招。

    一路南下，未曾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的石风感觉在这里碰到了钉子！自己很难近对方的身，再刁钻狡猾的招都没用，他恼怒地看着沈丁一，思索着该怎样才能逼他跟自己打近身战。可对面那人看着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怎么好像有使不完的内力，一直远程攻击，就是不靠近……

    沈丁一仗着身上带了个法宝可以补充内力，故意拉开距离，一是为了打压石风的嚣张气焰，二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手，他并不想在这种地方就暴露自己的真实功力。

    石风的特长发挥不出来，很快石风就被沈丁一击败了。但他并不纠缠，大大方方认输，潇洒转身下台，赢得现场一波女子的尖叫声。

    婆子好像刚打完盹儿，伸了个懒腰，捶了捶腿，“现在的年轻人真没劲！”说着准备跳下柱子，被石华拦住了，石华说想跟宋仟亿再比一场，请婆子做个公证人。婆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石华，又瞥了一眼宋仟亿，突然咧嘴笑了，应下了。

    刚准备散去的人听说还有一场决斗，还是两个少女，呼啦一下又都围过来。

    “女娃娃家就别弄什么死斗了，活斗玩一玩也罢。”婆子没有询问两人的意见，直接就下了定论，指着那面插入柱子的小旗。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小旗子底部长达三寸的杆子全部没入了那柱子中，可见那婆子的功力有多深厚！

    刚才两个少年都是赤手空拳，但两位少女却都使用了武器。石华用的是一截长长的铁链，链子两头都各连着一枚小小的利刃。宋仟亿还是用的“白娘子”，她觉得并没有必要使用腰间的底牌。

    看着温温柔柔的少女，动起手来可一点儿也不温柔。那冷冰冰的铁链在石华手中好像有了生命，不停地向宋仟亿进攻，颇有石风那种刁钻古怪的风格，看样子两人的师父应该是一位性格古怪的人物！宋仟亿之前击败过石三一次，心里并没有什么气了，但她现在是应天镖局的一员，被人打上门了还是要做做样子回击一下的，更何况对手这么尊重她，招招狠厉辛辣！

    每次石华链子顶端的利刃突袭快要靠近宋仟亿的身子就会被她一鞭子抽落在地，她也不进攻，只是见招拆招，就像猫在戏耍老鼠一般。这样看来，比沈丁一故意拉开距离远程攻击的性质更恶劣！石华这姑娘看着性子温和，打起架来却很具有攻击性，看宋仟亿不肯主动跟自己过招，心中大怒，攻势越发迅猛。

    宋仟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叹了口气，然后手上一使劲，鞭子一转，缠住石华的链子，猛地一拉，石华整个人都撞过来了！石华没想到宋仟亿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劲儿居然这么大，被她拽的失去重心，整个人直直撞过去！

    宋仟亿有心逗她，把她整个人拉过来后，用那链子沿着她腰肢绕了两圈，故意用手去比划人家的腰身，啧啧赞叹，“这纤细的腰肢，以后不知哪家少年有这福气可以抱的美人归哟！”

    “你！”石华一张脸涨的通红，羞的说不出话来，一跺脚，甩下那链子，跑掉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要不是台上那位是个女的，还是个模样清秀的女的，大家铁定以为这货是个调戏少女的登徒子！

    “哈哈哈哈！这女娃娃倒有点意思！”婆子突然爆发一串笑声，跳下柱子，那小旗不知何时又回到她手中。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宋仟亿，然后拂袖而去，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