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寻路追踪
柳峤听了岳云一番话,汗水涔涔而下,低头说道:“小王爷教训的是!”
岳云笑着说道:“柳兄弟不要往心里去。我二十三岁,虚长你和汤圆仔几岁,我们一见如故,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叫我一声岳大哥怎么样?”
柳峤和汤圆仔又惊又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不约而同地抢上前去,跪倒在地,“岳大哥、岳大哥”地叫个没完。
岳云把他们扶起来,说道:“两位兄弟,我们今后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如果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说着,岳云拔下背后杏黄旗,迎风一展,把柳峤的宝剑摄了回来,交还到他手里。
岳云郑重说道:“阿峤,今日多有得罪,先是收了你的兵器,又射了你一箭,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今日我们结为兄弟,哥哥没有什么好东西相赠,就把这杏黄旗送给你们,在十分危急的关头,只要展动黄旗、念诵咒语,我在千里之外也会立刻得知,顷刻之间就会率兵前来帮助你们。”
“这……,大哥对我们如此情深义重,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我岳云岂是施恩图报之人?你和汤圆仔今后不负我的期望,也就是了。附耳过来!”
柳峤将耳朵凑近岳云,岳云口唇轻动,传了他杏黄旗的咒语。
“多谢大哥!”柳峤双手接过杏黄旗,“我和汤圆仔一定牢记大哥的话,不让大哥失望!”
汤圆仔也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说道:“请大哥放一万个心,我汤圆仔一定不会辱没了大哥的重托!”
此时明月西垂,东方已经渐渐泛白,岳云抬头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两位兄弟,时候不早了,哥哥我要回去向爹爹复命。我们就此别过吧!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相信咱们兄弟终有再见之日。”
柳峤和汤圆仔虽然万分不舍,却也知道时辰到了,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句珍重,才和岳云、张宪、牛皋三人洒泪而别。岳云传令收兵,三人带着十万阴兵整整齐齐地鱼贯而行,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柳峤和汤圆仔长吁了一口气,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是那杏黄旗却实实在在地握在手中。
“对了,汤圆仔,快点来!”柳峤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赶紧拉着汤圆仔往回一路狂奔。
跑到小白狐原来中了定身符的地方,柳峤发现小白狐竟然不见了!柳峤立即回头找张碧苏,断壁残垣里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汤圆仔,她们肯定还没走远,快追!”
“他们?他们是谁?追他们干什么?”汤圆仔挠了挠脑袋,一脸懵懂无知。
“哎呀,没时间跟你解释,快点!”
柳峤从帽子里捏出一张黄纸红字的符咒,念动真言,往空中一抛,叫声:“敕!”那张符咒在空中随风飘浮,打了一个滚,变成了一只羽毛发着金光的红嘴黄莺,向西北方振翅飞去,一边飞行一边发出清脆的啼鸣。
“跟着它!”柳峤一扯汤圆仔,二人追在黄莺后面,向西北方疾奔。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汤圆仔边跑边问。
“你这个呆头货!今天我们干什么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难道大哥你得手了?!”
“九尾狐已经被我用定身符定住了,谁知道一个叫张碧苏的臭丫头也是冲它来的,就是这个臭丫头召来了岳小王爷他们……”
“那她们人呢?”
“废话,这不正在追吗?”
“我的娘,那还不跑快点?”汤圆仔迈开双腿狂奔起来。
“哎哎,汤圆仔!别跑过头,跟着黄莺!”
黄莺往西北方飞了几里路,飞到了一座荒山之中。柳峤和汤圆仔跟着黄莺,拨开半人多高的杂草,钻到了一片野竹林里。
此时天色已经发白,朝阳快要从东方升起,然而野竹林里仍然是黑漆漆一片。
“妈的,这姓张的臭丫头还挺会藏猫猫,要不是我能追踪自己的定身符,说不定就被她溜之大吉了!”
“还是大哥法术高强!什么时候把这招也教教我?”
“教你个头!《洞玄笔记》里不都有吗?你个懒鬼,给你白学都不学!”
汤圆仔尴尬地“嘿嘿”笑了笑,正要说话,红嘴黄莺突然“啾啾”叫了几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化为黄符落在柳峤手中。
“嘘!就在前面!”柳峤打了个手势叫汤圆仔不要出声。
二人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往前摸,走了三五十步,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二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汤圆仔吹着火折子,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山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摸去。
借着火折子的光芒,柳峤和汤圆仔看到山洞里曲曲折折的,不知道有多深。山洞还算宽敞,约摸有一丈多宽,两丈多高,但两边的石壁凹凹凸凸,千奇百怪的石头纵横交错,显得阴森可怖。
洞顶更是怪石嶙峋,像一排排獠牙似的悬在头上,好像随时都要一口咬下来。两人如同走进了怪兽张着的血盆大嘴,浑身上下毛骨悚然,那感觉要别扭有多别扭。
汤圆仔号称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心里也打起了鼓,他压低声音问柳峤:“还往前走吗?”
“废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柳峤装出一副从容镇定的大将之风,其实身上早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人正一步一步向前摸索着,突然,一阵不知从哪生出的阴风“呜呜”吹来,刮灭了汤圆仔手中的火折子。山洞里又变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暗中,突然有人抓住了汤圆仔的胳膊,吓得他浑身触电似的一抖,几乎大叫出来。
“别出声,是我!”
汤圆仔耳边传来柳峤的声音,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汤圆仔被柳峤拉着躲在一块凸出的大石头后面,贴着石壁蹲下身子。
“你看那过来的是什么?”
汤圆仔探出头,睁大眼睛往山洞深处仔细观看,发现两盏红灯笼从远处往这边慢慢飘了过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邪门,邪门!”
“嘘,别出声!”
红灯笼仿佛听见了这边的声音,加快速度向二人藏身的地方飘过来。
随着红灯笼越来越近,一股难闻的腥臭味直钻鼻孔。两人捂住鼻子,一动也不敢动,鸡皮疙瘩不知道起了多少层。
“吱吱吱”、“刷刷刷”的怪声传来,在空空的洞穴里回响,令人心头发毛。
突然,怪声停止了,山洞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汤圆仔忍不住探头往外偷偷观看,发现两盏红灯笼已经不见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正想回头告诉柳峤,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一滴滴地滴到脸上,汤圆仔用手一抹,那东西又黏又滑,臭不可闻。
他差点把隔夜酒都吐出来,猛地抬头往上一看——我的娘!那两只红灯笼正定定地飘在他和柳峤的头顶上!
柳峤和汤圆仔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跌坐在地。那两只红灯笼竟是一头怪物的两只眼睛!怪物“吱吱”怪叫着,把头往下一扎,张开血盆大口向二人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