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尼治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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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 25

    我实在无语。

    我想到了歌姬。

    现在是晚上,她大概在什么云峰北街space忙着赚钱。

    女孩子真好,白花花的大腿,觥筹交错,钱就塞到身上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在想她,可能只是单纯想她,她可能没那么好,就是说,也不值得我想吧,现在。

    可是她为什么执拗要去呢,我明明……

    难道说是人来疯嘛,或者是叛逆?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意思,无聊,没意思……”

    我用力撑大鼻孔,挤高眉头,怒目瞋视。

    阿那托勒作出一个换手的动作,然后双手持剑,从中间高度刺向我。

    这一刻,它仿佛手持上世纪日耳曼民族的重剑,动作缓慢,但是沉稳,一步一步的把我逼向死亡。

    “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我一边复读,一边拧动两侧的动力型电池。

    “警告,限位解除。”

    我用力向下按去。两个像水桶一样的电池立即冒出了黄色蓝色的火焰。

    像是鲜活的生命。

    灭火小键盘上的电池键闪个不停。

    左手在动力输出这一块总是差了一些,但是也没办法了。

    我识图去抓它的时候,一阵耳晕目眩。

    它的白色刺眼光芒像一节列车迅速后退。

    可是它没有动。

    我眨了干涩的眼睛。

    一条条白色光带缓缓拉长,让我怀疑是否真实。

    一个声音层层叠叠传来,像是……

    涟漪。

    我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眨眼。

    再睁开,周围是黑色的,是广袤无垠的黑,我什么也看不见。

    再睁开。

    就像希区柯克变焦一样,一个女人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又似乎有几米远。

    她口齿清晰:“你这种人就是蠢,原因会不会只是因为缺钱?”

    非常清楚,我是说她非常清楚,因为四下突然没有声音,非常抽象,是绝对安静,我感到费解。

    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瞳孔,她的眼球上面的组织,中间的深邃,她的每一根睫毛,她眼角的那块红色的肉。

    很清楚。

    可是我不认识她,很陌生,我想破了脑袋,想不出她是谁。

    在注视她的时候,她的嘴巴开合,她的眨眼,让我想象到了《超体》之中,古今未来,瞬息万变的镜头。

    绿树冰川交替,飞禽走兽,男女老少,出生的婴儿,含情脉脉的少女,老妪,电闪雷鸣,刺目阳光。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仿佛是古诗画卷中的唐人的饱满面容,和微微笑眼。

    又似乎是感觉看到了爱斯基摩人和俾格米人。

    “你选哪个?”她问我。

    我注视着她,却又觉得我根本就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

    “前进还是,后退?”她问。

    “我选?”

    “嗯。”她双目清澈,既不悲也不喜,只是看着我。

    “前进。”

    就像布匹撕开的声音,阿那托勒的白光重新出现。

    那个女人地形象瞬间消失。

    什么回光返照…

    我呆滞得看着这颗白色灯光的大脑袋歪斜,在同一瞬间,一把乌黑的刀刃从一侧抹向另一侧。

    白光闪烁了一下便再无了,这颗高贵的北美头颅向上高高地飞起。

    中置驾驶舱并无大碍,阿那托勒的驾驶员大惊,立即启动背后的喷口,它打算直接朝我们阵地方向冲去。

    我卯足了劲,左手根根手指伸直,笔直地捣进了它肋下的进气栅格。

    里面的发动机立即冒出了黑烟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我看到它背后又被捅了一刀。

    接着是一声爆破音,它四肢垂下了。

    听起来像老式火药爆炸的声音。

    我知道这是武-17把“配枪”直接伸进他的驾驶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