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小白鼠睁开眼睛，看到了最想看到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没事了，有我在。”

    达观看着怀里全身是伤的小白鼠，尽管心里对她充满了责备，可到了嘴边，却化成了这一句话。

    “达观！你竟然为了鼠妖，伤无数同道之人！你可知罪！”

    当达观赶到混乱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不手高人出手援助，很快就镇压住了小白鼠，眼看她就要陨落，达观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将一众人的围剿中，闯出一条道路，来到了她的身边。

    达观四下看了看，让他欣慰的是，在场的人里虽然不少受了重伤，但没有出现一个死者。这说明小白鼠遵守了与他之间的约定。

    “各位前辈，各位同友。此妖并无杀人之意，一切皆因达观之错，还请放她一条生路，达观愿意代为受罚。”

    达观毕竟年少言轻，哪里会有人听得下他说的话。

    “荒唐！若是让此妖离去，我等脸面何在！”

    “不错，今日定要将此妖的血拿来祭天！”

    说着，人群便要向前涌去。

    可就在这时，达观的背后升起一尊十几米高的佛像，而这个佛像还是一脸嗔怒的表情。

    众人立刻便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居然是万变法相！？”

    “好小子，小小年纪居然练出了嗔面佛。有此能力，为何要为一妖邪撑腰！”

    达观此时的表情就如同他身后的竖立起来的佛像一样：“我说过，我为接受一切罚款，只要你们能放她走！可如果有谁敢伤她半分，休要怪达观不顾念同道之情！”

    度难僧可不仅仅有超度之法这样的温和能力，更有万变法相这般杀伤力极强的能力，而万变法相当中，最恐怖的就是嗔面佛相，即便是他们当中有级别更高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唉……”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叹息，一尊比达观的佛像还要高大数倍的佛像出现，只不过这尊佛的面相是慈目相。

    “师父……”

    看着从人群里走出来方丈，达师一脸的愧疚。

    “达观，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恳请师父放过她！弟子甘愿受罚！”

    说话期间，大量的血从达观的口鼻当中流了出来。

    “度难僧不可有儿女私情，你明知这种情况下使用度难僧的力量是会陨命，还是依然要保她吗？”

    一听这话，小白鼠露出震惊的表情，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

    “弟子……愿意……”

    达观搂着小白鼠的力道大了几分，大片的血液染上了她的衣服。

    “别……别这样，我不希望你死……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老方丈看了看二人，最后仰天长叹：“这都是命啊。”

    说罢大袖一甩，他身后的佛相一掌便拍散了达观背后的佛相，使得他当场便晕了过去。

    “老秃驴！你做什么？信不信我吃了你！”

    见自己的男人受创，小白鼠立刻瞠目呲牙起来。

    “你走吧。”

    方丈的话令周围的人大为惊讶，可是他的地位之高，让在场的人并没有办法反对。

    他的话也让小白鼠意识到了什么：“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他！我带着他一起走！”

    方丈摇了摇头，虚空一抓，达观便吸附到了他的手中。

    “开！”

    方丈双目瞪圆，居然凭空开出一道小小的灵界入口，没等小白鼠的反应，便将她一把推了过去。

    “记住他今日为你所付出的一切，莫要行恶，莫来找他。”

    “不！！”

    当达观醒来时，自己呆在这一个十分狭小的房间里，这里他十分地熟悉，是虎丘塔的塔内。

    此时这里已经点燃了几盏蜡烛，微弱的烛光让他看清面前的低案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个漂亮的莲花碗，此时的碗里，已经被倒上了水，神奇的是，碗里的水如同沸腾时的开水，不停地翻滚着。

    “唉，痴儿何苦……”

    房间里响起老方丈的声音。

    “弟子有罪，让师父劳心了，我想知道她……”

    “她已经离去，为师并没有伤她。”

    达观松了口气，仿佛在映衬着他的内心一般，莲花碗里的水居然稍稍地平息了一些。

    “多谢师父成全。”

    “你接下来要付出的代价非常之重，为了她，值得么？”

    达观端坐好姿势，双手合一，回归到了最初那个平静的他。

    “值不值得，师父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老方丈沉默了一会：“从今天开始，你便在此潜心修炼。直到祝器中的水面彻底安静，不再出现任何一丝波动。不到那一天，不得出塔。”

    “是，水一日不为镜，弟子便一日不出。”

    莲花碗对于这些度难僧来说，就是一面可以让其直视内心的镜子。只要有一丝波动，碗里的水都不会安静下来。

    以往，犯了戒的度难僧，都会被关进来几天，面对着它。

    秘瓷看着眼前这个被视为了老方丈最得意的弟子，也有些疑惑起来。

    “还以为你会一直厉害下去呢，原来你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啊。”

    可惜，达观是看不见她的，秘瓷只能自言自语。

    “好汹涌的心声，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动了这么大的心声啊？”秘瓷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出不去啊。”

    可是让秘瓷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达观这一呆，就是整整一百年。

    不仅熬到了两界大乱开始，更是将秘瓷熬到想要碰瓷自尽。

    “一百年了！都一百年了！你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

    这货在这整整一百年的时间里，明明心里一直对那女人念念不忘，可让她震惊的是，他身为度难僧的力量不仅没有倒退，反而暴增到他的师父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如果不是因为不允许，秘瓷真想用自己的能力强制给他来个静如止水。

    “师兄！”这天，他当年的师弟冲进塔内，摇着已经全身积灰的达观说道，“师父他！师父他圆寂了！在与怪异的战斗中牺牲了！”

    达观时隔许久地睁开双眼，整个人都如同一尊佛像一样，毫无感情的波动：“我知道了，是时候出去了。”

    “可是，师兄还没有将水面平静……”

    达观微微摇了摇头：“没事，没有那个必要了。你先出去吧。”

    将师弟支走，达观看着莲花碗发起呆。

    秘瓷围着他一边转圈一边问道：“你在胡说什么啊，水面没有平静，说明你还有私情，就算你力量再强大又如何？擅自使用了力量，还不是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