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云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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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宴席

    “槿儿。”本该在皇后宫中与皇后交谈的锦昭公主几乎是飞奔着朝着江槿舟的房间跑了过去,不过片刻,锦昭公主就来到了江槿舟的面前,江槿舟被母亲晃醒还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锦昭公主自然是根本不在意,“今日太傅嫡子在朝堂之上求娶你,不过皇上还没有下抉择,槿儿……你。”“母亲。”江槿舟很淡定的看着对面焦急的锦昭公主,“太傅自然是想攀附权贵,您要多提醒爹爹要注意太傅,我想舅舅是个聪明人不会同意的。”

    锦昭公主也点了点头,“阿槿,你要切记,这个世界上不一定需要丈夫,娘只想希望我的槿儿能够嫁给一个疼爱她的夫君,安度一生。”“母亲不必为女儿考虑婚事,女儿并不是为情爱昏了头的主。”

    锦昭公主看着从小就被他们宠着的江槿舟,江槿舟身上就有一股清冷绝尘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同龄人面前也是足够让她赞不绝口的。把皇后带给江槿舟的新鲜玩意儿带给江槿舟,她又匆忙的往着皇宫走去了。

    江槿舟站在门边目送母亲的离开,在下人的提醒下喝下了一盅药,这忠药可谓是极苦的,江槿舟接过侍女的帕子,看见嬷嬷心疼的看着她,她笑了笑,“这药也比往日苦了甚多,宋嬷嬷可备有甜味的糕点?”宋嬷嬷换上了一副高兴的笑脸,“小姐是想吃老婆子做的桃花酥了?”江槿舟点了点头,“麻烦宋嬷嬷了。”宋嬷嬷笑到,“能为小姐分忧,那可是我们的荣幸,是吧?”

    说完周围的仆人都笑了起来,更有大胆者直接嚷到“宋嬷嬷的手艺可是一绝,什么时候开个糕点铺。”宋嬷嬷一脸笑意的指着那个小丫头笑骂道,“老奴一辈子都是要侍奉公主和小姐的,哪来的精力再开个糕点铺。”说完这句话宋嬷嬷就走了,正当江槿舟准备回房的时候,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准确的来说,是三个。

    “表哥,姜小将军安。”江槿舟微微行了一礼,端庄优雅,不失温柔。“你可是要嫁给太傅之子?我可先于你说好,此人并非良配。”姜小将军一到门口看见她就急匆匆的问,江槿舟摇了摇头,“不感兴趣且人品极差,估摸着是觉得与表哥有恩情,再者谁不知道太傅家鸡飞狗跳。”

    “那太傅家中我听闻光是他儿子没娶妻就已经有五个姬妾了,让你嫁过去岂不是受气。”宋蕴竹有些忿忿不平,“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在世家中长大的女子,今日若是给了他们脸色,来日管理太过于错综复杂,而且。”江槿舟有些病恹恹的咳嗽了几声,“你着凉了?”宋蕴竹有些心疼的搀扶着她,把她扶进了公主府里。

    “前几日受的,未曾想出门一趟更严重了,无大碍。”江槿舟的眼睛里有星星,“真是的,都怪我,早知雨天就让你先回来了。”坐在主位上的太子看着两个宛如亲姐妹的人不停的唠叨,眼神示意着姜岑瑾。

    “江姑娘可是明白,太傅程家嫡子的阴谋?”江槿舟端上的一盅茶水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听闻一些街头传闻,听闻程家公子在云都某处圈养了一大院子的姑娘,强掳掠都用过,此次求娶我为只不过是来日圣上若是发现失职之处也会因我而不愿重罚。”

    江槿舟将茶盅放下,“算些时日,也就是皇后娘娘定下的生辰宴,或许圣上也就该出手了。”“也是,此次求娶几乎是把江大人与公主殿下惹恼了,看来皇上也应该是明白了什么,再者。”宋蕴竹轻轻地搭在她的手上,“我看是要死皮赖脸要把你的好名声给败净了。”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说我病了没几年了,我这个捞病鬼可帮不了太傅家什么忙。”江槿舟有些好笑的看着宋蕴竹,宋蕴竹直接就是弹她脑门,“哪有人诅咒自己的?”江槿舟招架不住开心的笑了。

    这个时候,宋嬷嬷把刚做好的桃花酥端了上来,“宋嬷嬷?近来身体可好?”宋嬷嬷直接就差点是跪下去了,“免礼免礼,没事的。”宋嬷嬷这才站起了身,“太子殿下,姜小将军,宋小姐好,回宋小姐的话,老婆子近来身体很好,就是小姐身子骨太弱了。”江槿舟听到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

    “无妨无妨,您的桃花酥可是我们三个最喜欢的糕点呢。”“诶诶,老婆子多谢宋小姐赏脸了,那我就下去了。”江槿舟拿起一块桃花酥,递给了姜岑瑾,“你要么?”江槿舟把桃花酥递给了他,他接过,“谢谢。”虽然他不爱吃甜食,但还是觉得那块糕点甚好。

    “江小姐所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子的?”姜岑瑾看着在与宋蕴竹交谈的江槿舟,不自觉开口,“还没遇到过呢。”江槿舟继续一点一点吃着手上的桃花酥,“满眼是我就好,我不喜欢与别人共侍一夫。”江槿舟吃完了桃花酥,却看见对面的姜岑瑾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也是,我们阿槿本就是最好的,找个更好的夫婿又岂是难处?”宋蕴竹吃着手中的桃花酥点着头,“我知道民间有一处好吃的餐馆,保管让你们大饱口福。”太子季清柯更是使出了食物的诱惑,宋蕴竹直接就已经冒星星眼了,直接就是拉着季清柯出门了。

    “江小姐。”姜岑瑾叫住了准备整理整理就出门的江槿舟,“有什么事吗?”江槿舟回头看着他说话。

    “江小姐,婚姻之事不是儿戏,我认为两个人需要有共同的目标去维持家庭关系,我相信江小姐一定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正所谓女怕嫁错郎,您的学识不应该被婚姻所埋没。”

    “我自是知晓这些的,我不该埋没我的学识与才华,就像您所说,我认为两个人既然结为夫妻便是同心,但若非对方眼里没有自己,他日若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岂不是还要闹得鱼死网破?”江槿舟莞尔一笑,“我不喜欢与旁人争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可若是事关于我的朋友,家人。我觉得,我要争的东西,还没人可以夺走。”

    “江小姐愿意与我定下亲事吗?”姜岑瑾直直的看着她,“我也认为,男子在这世间就本应该是爱一人,若是阻挡自己的妻子成为更好的人乃怕是不是上进之人,我见姑娘如见字如面,我是否可以成为姑娘的必争之物呢?”江槿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漫长的时间终究溜了过去,直到小厮来提醒他们,他们才起身朝着季清柯所说的饭馆,一路上江槿舟死死的抠着自己的衣袖,看着她一身素衣,像极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姜岑瑾不忍开口,“江姑娘无需太过于当真,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向您证明。”江槿舟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很快就来到了皇后的生辰宴,当今的皇后娘娘可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与锦昭公主更是闺中蜜友,与当今皇上成亲二十年载,生下来了嫡子季清柯,后面皇上就专心于治理国家,不近女色,比起先帝来说简直好了很多。

    皇后娘娘对待江槿舟也是极好的,因为江槿舟的父亲在外替皇上治疗瘟疫,正逢锦昭公主产期在那几日,皇后娘娘前半个月本来是每天跑到公主府,后面更是害怕的直接将锦昭公主接到皇宫中来,到皇宫没几天就早产了江槿舟。

    江槿舟一出生下来,那泛滥的瘟疫就已经有所好转,皇上也因此特别难得的看着自己一直想要的女娃娃直呼江槿舟是小福星。

    江槿舟早上被拉起来装扮,她的这场风寒并没有完全好起来,到现在还是有些脸色发白。她看见镜子中自己的妆容与衣服清雅却不失大气,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走出门就看见宋蕴竹站在那里等着她,她看见她有点低沉,上了马车宋蕴竹眼眶红红的,“过了今年,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江槿舟把她抱住,也有一时间怅然。

    “但我好开心,超级开心”江槿舟被宋蕴竹抱着,还是说了这句话,“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江槿舟摇了摇头,“恭喜蕴竹,脱离了原来不好的家庭。”听到这句话,宋蕴竹的眼泪就决堤了。

    江槿舟和宋蕴竹来到了宴席,今天的宋蕴竹虽然没有平时的那么咋咋呼呼却也异常的开心,有个女子有些大声的与旁边的女子讨论,“你看宋蕴竹那讨好江槿舟的样子,估计是也这么讨好皇后娘娘吧,说不定已经被人睡了几百遍了,不就是一个嫡女与公主的女儿玩得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和公主女儿玩得好,这太子妃之位也是我的。”

    不等宋蕴竹骂回去,江槿舟就已经抄起一把她的刀拿在手边,顺手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不顾宋蕴竹的阻拦直接将热水一点一点淋在宋戚晓的脸上,看着她的痛苦的神情,江槿舟甚至有些享受的看着这副场景。

    “江槿舟?!你疯了!!”几乎是在瞬间,席间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淋完的江槿舟听到这句话挑衅的挑了挑眉,不再说话,而是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剑。宋戚晓看见眼前高座上的皇后娘娘和皇上,更是脑子一热哭哭啼啼跪了上去,“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江小姐,江小姐不由分说就来泼我一脸的滚谈的茶水,你们要给臣女做主啊!”

    即使是刀在手,也没能堵住她的嘴。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江槿舟明白这些世家女子全在看笑话,这么想着,看见主座上的太子点了点头,示意江槿舟由他在不害怕,看见皇帝舅舅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江槿舟不急不慢的上前。

    “给陛下,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是明白了江槿舟想干什么一般,都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起来吧。”皇后娘娘也是装作不惑的看着殿前跪着的女子,

    “你说是皇上的侄女也是本宫的侄女朝你泼水,这水倒是泼了,敢问这位……?”皇后娘娘装作听了一下旁边嬷嬷的话语,随即想起来了一般,“原来是宋家的庶女二小姐啊,槿舟又是为什么朝你泼水呢?”咬中了最让人明白的庶女两个人,就已经是等同于站在江槿舟这边了。

    一问到这句话,宋戚晓的脸上有些绷不住,“臣女……臣女……”说这句话的时候忙不迭看着主座上的女人,女人咬牙切齿的看着站着如清风明月般的江槿舟,有些咬牙切齿。

    “既然这位宋二小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就让我来说吧。”姜岑瑾不知道从哪里走了上来,江槿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他也是微微一笑,“参加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锦昭公主殿下。”得到了上位几个人的首肯,他的腰板也支愣起来了。

    “刚刚不怎么凑巧,我与江小姐是朋友,本想去她的位置上谈论最近热火朝天的棋盘解法,未曾想在身后听见了这位宋二小姐的大逆不道之言。”姜岑瑾一脸义正言辞。

    “这位宋二小姐心如毒蝎,明里暗里指着宋大小姐不守妇道,江大小姐乃就是一个不仁不义之徒,仗着自己的家世不体谅的女子,宋大小姐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可是娘娘与皇上亲自定下的,也是太子殿下自己求来的,却被贬低的一文不值,难道这不是当面下了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还有皇上皇后娘娘的面子吗?”

    另一边的江槿舟眼眶也是说红就红,“是啊,母亲,您不知道,这位宋二小姐说话太难听了,表哥与蕴竹姐姐本是情投意合,怎么在她嘴里就是那般的肮脏不堪。这要是让旁人听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表哥的权势才与表哥接亲的。”

    说完江槿舟红着眼眶就跪了下去,看的皇后娘娘亲自下去扶起来了她,“娘娘您不知道,宋家后院让蕴竹姐姐吃了多少的苦,姐姐现在是苦尽甘来了,遇上了我,遇上了皇帝舅舅和您还有表哥,要不然的话槿舟也不知道蕴竹姐姐该怎么熬过那些被欺负的日子,皇后娘娘,她在宴席上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槿舟也不是故意的,气急了才泼她一壶茶水,谁又知道蕴竹姐姐被她泼过多少水呢。”

    说完她又似乎是要哭晕了过去一般,暗暗的踩了几脚宋戚晓,宋戚晓被她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正要开口反驳,座下的宋大人与她的姨母都摇了摇头,示意她忍耐。

    听到这些话,皇后娘娘也不禁红了眼眶,“舅舅,您之前问过槿舟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槿舟想用一次机会。”高座上的男人脸色越来越低沉,在听见侄女的这句话就点了点头,“槿舟请说。”

    “我是一介女子,公主府里面也有很多院子,槿舟希望能够让蕴竹姐姐来到公主府,让公主府来操持她的婚前,我不忍心再让蕴竹姐姐再饱受欺凌了。”说完这些话,他看见自己的皇后也眼巴巴的看着他让他同意,皇帝最后点了点头,江槿舟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

    “多谢舅舅!”众人再看见宋戚晓的时候,“来人。”锦昭长公主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念在你与准太子妃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本公主罚你杖打二十,随即宋大人还是管理好自己的后宅事物好。”说完长公主就朝着皇上行了一礼,动作干净漂亮,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皇后娘娘随即补充,“礼数不周,必须重打二十大板,再者赏掌嘴五十,念在其年幼,打完板子我自会找嬷嬷来掌嘴。”

    听完这些处罚,皇帝没有再下惩罚,而是慢悠悠的说着,“赵全福!”“奴才在。”“将朕的圣旨拿来,对江槿舟的赏赐。”赵全福听完就笑眯眯的拿了过来,念了起来。

    “江小姐,宋小姐,接旨吧。”江槿舟和宋蕴竹上前跪在殿前,“臣女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都锦昭长公主之后,翰林学士江林之女江槿舟,贤良淑德,温婉有度,国色天香,封为昭仁郡主,宋部侍郎之女宋蕴竹,为国为民,有一国之母象征,特此宋蕴竹与太子季清柯完婚提前,宋蕴竹被封为常德郡主,且太子若继位必须封宋蕴竹为皇后。钦此。”

    “谢皇上!”“谢父皇!”

    晚上公主府,“真好啊,槿舟。我今天还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和我说那些煽情的话呢。”睡在另一边的江槿舟掐了掐她的脸,“我们蕴竹不止有表哥喜欢。”听到这句话,宋蕴竹就直接抱着江槿舟哭了起来,她们很大晚上都没有睡。

    她们聊了很久,关于自己的未来,关于自己的现在,关于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们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什么时候过的,只知道她们解开心扉,关系更好了。

    季清柯也没有在云宫的寝殿睡着,来到了公主府的江槿舟的房前屋檐下,看着已经熄灭了的屋子有些怅然,没有一会儿,姜岑瑾也来了,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还给他挪了挪位子。

    “挺好的,你从始至终都站在我妹妹那里。”他顿了顿,“我承认你了,不过要看她喜欢不喜欢你了。”姜岑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星星。

    那天他们都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