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界心理诊所，黄昏决定先去找个房子。

    地理位置上最好靠近哈琳·奎泽尔家，这样可以制造更多不经意间的偶遇。

    于是黄昏在哈琳·奎泽尔家附近找了一家房产中介，约好了到哈莉家附近看房子。

    “这套房子适合一家人居住，有冷气暖气，还有……那个……客人？”房产中介看着劳埃德·福杰翻找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好奇地问了出来。

    ‘没有窃听器，但是这里楼层太高不方便逃走，距离哈莉家也有些太远不方便监视。看来还得再看几间房子。’

    劳埃德·福杰翻开窗帘看着斜对面哈琳·奎泽尔住的那栋公寓。

    十几楼的高度，要想看清楚楼下的行人有点费劲，更何况两栋楼距离还有点远，也许得用上望远镜才能看清哈琳·奎泽尔家楼下进进出出的人。

    “那个……我想再看看其他房子，有没有五层以下，隔音效果好一些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空间不需要太大。”

    “有的，有的，我这就带你去。”房产中介赶忙说道。

    劳埃德·福杰看着楼下渺小的行人，心中不由得思考起一个问题。

    ‘林宇到底想要做什么？’

    来自间谍的直觉，劳埃德·福杰察觉到了林宇行为的反常。他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似乎有种临终托孤的既视感。

    也许他打算独自面对敌人，但是这种悲壮并不能引起劳埃德·福杰的共鸣。

    因为劳埃德·福杰从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林宇。

    ……

    万界心理诊所院长办公室内。

    林宇睁开眼，他看着窗外无垠的多元宇宙空海，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向办公室门口。

    然而不管他怎么拧始终拧不动门把手，林宇随手掏出了一副望远镜。

    这个望远镜有着透视的功能，穿透门，看到的是一堵充满奥秘，流动着诡异色彩，黑暗与透明相融的墙壁。

    “哼，以为世界壁就能困住我吗？”林宇冷哼了一声坐回了办公桌前。

    “当然不是，不过世界壁可以给我们创造一个绝对私密的谈话空间。你好，陈越。”一个声音凭空响起。

    ……

    跟着房地产中介走在公寓楼的走廊里，黄昏压低了帽檐思考起林宇给自己带来的违和感到底来自于何处。

    是因为他的礼貌，还是因为他的礼帽。又或者是因为暴露出了藏在理智面具下的疯狂？

    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个请假出院的精神病人，尽管他努力伪装成正常人，但你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犯病。

    也许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黄昏就看穿了林宇的本质。

    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向黄昏脱帽鞠躬问好？这是林宇自己的想象。

    在黄昏眼里看到的是一个用礼帽遮掩自己断掉的左手，右手拿着沾血匕首的疯子。

    而林宇的脚边是一个握着手枪的断手。

    ……

    “陈越，这里没有其他人，让我们来聊聊怎么样？”另一个林宇出现在了万界心理诊所院长办公室。

    林宇瞬间左手拔枪，开枪射击，他击中了另一个林宇，然而出血的却是自己的右手。

    “别这么严肃嘛！陈越。”另一个林宇坐在红木桌上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

    陈越皱起了眉头，看向自己出血的右手：“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我想知道，你的系统不是随着你砍断左手而消失了吗？为什么还要追杀所谓的变数。”

    林宇耸了耸肩，从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

    “要是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在我离开你诊所的一瞬间，系统又找上了我。”陈越郁闷地说道。

    “喝酒吗？我这里屯了不少好酒。”林宇举了举杯子，礼貌问道。

    “我不记得自己爱喝酒。”陈越接过了杯子。

    “你只是忘记了，无限的穿越会把你的生命力抽干，我们都需要发泄口和兴奋剂，酒只是其中之一。喝吧，大不了再清理一次记忆。”林宇给陈越倒了杯酒。

    “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陈越有些沮丧地拿着酒杯。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我们复盘一下，也许会有新的发现。”林宇笑着说道。

    “干杯！”

    然而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会发现万界心理诊所的院长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

    林宇左手右手各拿着一杯威士忌，双手的杯子重重碰在了一起。

    林宇和陈越，其实就是同一个人的双重人格！

    ……

    时间回到故事的开头，林宇通过假死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哥谭世界，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没有系统，没有提示，一切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自己逃避了系统的追踪。

    他享受了一天的自由，然后参加了哥谭犯罪心理学研究中心举办的教育研讨会。

    在这里他遇到了还未变成哈莉·奎茵的哈琳·奎泽尔。

    林宇听完了哈琳·奎泽尔的演讲，他兴奋地带头鼓起了掌，这个举动吸引了哈莉的注意。

    林宇本来还想要在教育研讨会结束的时候和哈莉好好交流沟通一下，然而他的行为扰乱了时间线，变数诞生，隐藏在无尽宇宙空海里的追杀系统重新锁定了改头换面假死逃生的林宇。

    研讨会结束的一刹那，陈越苏醒了过来。他眼神阴翳地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然后发现了手腕上的追杀系统。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他记得这个系统，也记得自己的身份，说得好听一点他是拥有系统流金手指的高贵穿越者，说得不好听不过是一个追杀宇宙中变数的清道夫。

    “失败了吗？还是要干老本行啊！”

    于是他低下了头，混在人群当中离开了哥谭犯罪心理学研究中心，准备寻找变数之人，将其刺杀。

    于是陈越，或者说林宇，错过了演讲结束前来寻找他的哈琳·奎泽尔。时间线又恢复了原样。

    陈越已经记不得自己穿越过多少世界，杀过多少人，甚至记不得自己原来的样子。

    他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麻木地执行着系统赋予的任务。

    他并不是天生的刽子手，只不过他切身经历过任务失败导致世界毁灭的末日场景。

    他为了世界众生的存亡不得不杀死变数之人。

    这就像那著名的电车难题。

    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

    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拉杆。

    陈越就是系统指派负责拉拉杆的那个人。

    或许换一个说法更容易理解。

    一辆正常行驶的电车，轨道上是不应该有任何人的。然而其他电车出了故障，一个旅客提前下车，误闯进了正常行驶的电车轨道中。

    这个旅客身边还有一个拉杆，他可以随意拉动拉杆改变电车的行进轨道。

    然而没有人知道其他轨道的前方是悬崖断臂，还是山石土墙。为了全电车人的安全，你要不要杀死那个倒霉的旅客。

    电车就是宇宙，轨道就是既定的时间线，误入的旅客就是所谓的变数，而陈越就是负责处理这些倒霉旅客的清道夫。

    是的，他叫陈越，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系统流赠予他的金手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悲剧，他穿越到第一个世界得到的道具是一把匕首。

    一把名叫“身份窃贼”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