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万界心理诊所外下起了小雨。

    诊所的门被人推开，林宇新装上的铃铛响了起来。

    “嘿，你的约会怎么样？”

    林宇坐在前台双脚翘在桌子上看报纸，报纸挡住了他的脸，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会来这间诊所的只有可能是自己的员工黄昏。

    “任务顺利，但这只是间谍的工作。”黄昏瞥了一眼坐在前台的院长，摘下淋了雨的帽子，脱掉了外套，挂在接待大厅门口的衣架上。

    ‘他的鞋底很干净，看样子他没有出过门。’

    “我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已经结婚了。”林宇说着放下了报纸，看向黄昏的戒指。

    让黄昏去接触哈莉并不是林宇恶趣味地想让他去给哈莉洗洗恋爱脑的。

    林宇有意招揽哈莉作为自己心理诊所的第二位员工，但是只有适当的接触才能为后续的发展铺路。

    此时的黄昏，作为一名刚来哥谭人生地不熟的精神科医生，和她接触再合适不过。

    建立起一定友好关系的同时还能顺带解决一些没有身份证明的麻烦事。

    “都打听到需要哪些手续了吗？身份证明，精神科医生证明，转院证明，心理诊所营业证明等等。”林宇随口问道。

    “嗯，虽然她了解的也不多，但我已经搞清楚了。”黄昏一步步向着林宇走去。

    “那就好，给你一天的时间能够处理好……”林宇说着看到黄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林宇放下了报纸，报纸上的头条写着韦恩集团慈善拍卖会将在明晚开始。

    “这是哥谭损害基金发放的受害者补助，我抽空去领了一下。”黄昏递来了一沓钞票。

    “太棒了，我正愁钱呢。”林宇正想接过来，结果黄昏突然抽了回去。

    他扶着桌子微微探身，在林宇的耳边小声说道：“然而领取的过程并不顺利，我不得不用上了一点小手段，韦恩企业里面的蛀虫不少。”

    “好的，我知道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主角，哈莉，你有什么看法。”林宇敷衍了几句一把抽过了钞票。

    劳埃德·福杰眼神微眯，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琳·奎泽尔，30岁，未曾结婚也未曾离婚，独居，只有一个朋友索达拉，父母隔了六个洲。单纯，善良，孤僻，缺爱，同理心强，可能有一定的回避型人格障碍，正在经历小丑爆炸袭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有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可能性。接触的不多，暂时只能看出来这么多。”

    这也是林宇让黄昏接触哈莉的第二个目的，让一个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初步判断一下哈莉的心理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尝试一下对她进行一定的引导和治疗。

    同时监测哈莉的状态也能对接下来的剧情崩坏方向做个大致的评估预判。

    “继续接触，你的任务就是接近哈莉，保护她不会意外死亡，确保她的精神健康。对了，明天给你一天的时间，能够处理好身份的问题吗？”

    黄昏有些无奈地扶额：“间谍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孤狼，即使是我，在没有后援支持的情况下，伪造身份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资金支持，很多事情都……”

    “给你，这是你的钱，你自己处理吧！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林宇不耐烦地把刚到手的钞票扔回给黄昏。

    “来，我带你参观一下地下一楼的住院部，另外员工宿舍在二楼。”

    ……

    来到二楼，推开门的瞬间，黄昏愣在了原地，鼻头略微发酸。屋内装修陈列和自己在奥斯塔尼亚的温馨小家一模一样。

    没空感怀，关上门，黄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拿出刚才递给林宇的那一沓钞票仔细闻了闻。

    ‘确实没有硝烟味，刚才探身耳语的时候也闻过了，如果他真的有开枪，我应该能闻出来。鞋底干燥，不像是出过门的样子，难道那个刺杀我的真的不是他，但是这个世界里究竟有谁千方百计想除掉我呢？林宇，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事实上劳埃德·福杰和哈琳·奎泽尔的“约会”其实并不顺利。

    几小时前……

    高档的冰山餐厅内，哈琳·奎泽尔略微局促地卷着自己的刘海。

    本来只是打算出门租个影碟，为什么自己竟然来到了这样高档的场所啊。

    看着周围人都身着的正装，哈琳·奎泽尔穿着大红毛衣只觉得自己土气得像是刚进城的高中生，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黄昏点好菜，微眯着眼睛观察哈莉局促不安的神情。

    ‘略微自卑的回避型人格，虽然说利用对方的人格缺陷有些卑鄙，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够更好地掌握谈话的节奏，算是一种审讯技巧吧。’

    黄昏假装刚刚发现哈莉的不适，赶忙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体贴地说：“对不起，我光想着这家的红酒味道不错，一定要请你尝尝。但好像忽视了你的感受，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换家餐厅。”

    ‘已经点好餐了，她太在乎别人的看法，80％的几率不会同意换餐厅的。’

    哈琳·奎泽尔脸上赶忙挤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的穿着和这样高级的场合有些格格不入，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在意其他人的穿着吧！哈……哈哈。”

    “很抱歉，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好受一点的话。”劳埃德·福杰非常绅士地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哈琳·奎泽尔的身上。

    哈莉在无助的时刻感受到被人关心，本能地对黄昏产生了好感与信任，但这不过是间谍操纵人心的专业素养。

    接下来的用餐和交谈非常顺利，黄昏向哈莉询问了一些专业上的问题，还有关于哥谭本地的信息，哈莉知无不言。

    最后黄昏说自己刚搬来这个城市，暂时只能在一家几乎没有人光顾的心理诊所里任职，他最近想要换工作，问哈莉有没有合适的单位介绍。

    哈莉非常慷慨地介绍了自己任职的犯罪心理学研究中心，并且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的困扰，她搞砸了一场演讲，十分担心自己被炒鱿鱼。

    接下来就不怎么顺利了，远处的镜片反光引起了黄昏的警觉，来自顶级间谍的预判，黄昏飞快地抓起桌上昂贵的红酒瓶向着窗户扔去。

    酒瓶在半空中就被子弹击碎，红酒在空中飞射四溅。

    竟然有人在公共场合刺杀自己，用的还是狙击枪。

    劳埃德·福杰利用红酒短暂的视线干扰机会，掀翻了桌子带着哈琳·奎泽尔躲在了桌子下面。

    一时间餐厅里顾客们纷纷尖叫逃跑，一个有着鹰钩鼻，长得矮胖，面容阴翳的男子也翻身躲在了桌子下。

    子弹突然密集如雨，一点也不像是狙击枪的子弹。

    “非常抱歉，哈莉小姐。”黄昏非常真诚地说道。

    ‘对不起让你卷入这一切，再次经历这样的伤害。’

    “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哈莉虽然感到恐惧，但是并没有第一次面对小丑的袭击时那样绝望。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那我旧患者的歇斯底里症状一定还未平复啊。”

    黄昏对着哈莉微微一笑，试图开了个玩笑缓解她的紧张。

    哈莉并不觉得这个冷笑话有什么好笑，但在身边不断响起的枪火中。她突然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好笑，她也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客人们，这边！”一位侍者拉开了一扇逃生门，招呼客人道。

    不愧是开在哥谭的高级餐厅，早就准备好了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预案。

    矮胖阴翳的鹰钩鼻男子率先向逃生出口跑去，但他马上又被强大的火力逼退躲回了桌子下。

    ‘火力有些奇怪，那个矮胖男人似乎才是他们的目标。但是第一发狙击枪为什么却瞄准的是我？难道袭击的是两波人？’劳埃德·福杰看着那个长得像企鹅的男人眉头紧锁。

    “等一会儿，我先引开敌人，你数三秒就直接往应急通道跑。”劳埃德·福杰扭头对哈琳·奎泽尔认真地说道，他转换姿势变成蹲踞式起跑的姿势。

    “你呢？”坐在地上的哈莉愣住了，睁大了双眼。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劳埃德·福杰说着轻轻拍了拍哈莉的撑在地上的手安慰道。

    说罢不给哈莉反应的机会，猛一甩手，将自己的帽子向着左侧扔了出去，然后自己向着右边奋力跑去。

    “三”

    一声枪响过后，劳埃德·福杰踉跄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撞开门跑出了餐厅。

    “二”

    哈莉眼睛湿润了，恐惧再次袭来，但她不再像昨天那样动弹不得。

    “一”

    她终于冲破了心理障碍，一路向着应急出口跑了过去。

    ……

    另一边跑进厨房，劳埃德·福杰心有余悸地拉开了西装外套。

    防弹衣心脏正中的位置精准镶嵌了一颗子弹，不偏不倚。

    刺杀自己的人是个高手，能够排除干扰，在自己高速运动中准确地击中心脏。

    如果不是有防弹衣，自己已经死了。还好昨天去警局查资料档案的时候就顺手偷了一件防弹衣穿在身上。

    这次的暗杀确实是两波人，一波针对自己只开了两枪，另一波针对的似乎是那个长得像企鹅的男人。

    “警察应该要来了，这个警用防弹衣不太好解释啊，给哈莉发个短信，就先回去吧。林宇，你说这个世界认识我的只有你，难道是你刺杀我的吗？还是说你对我撒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