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怎么样？”林小茗穿了一件紧身毛衣，搭配了七分牛仔裤。

    她刚一走出更衣室，店员就迎了上来。“你女朋友穿上真好看，更能显出她的身材气质。”

    “她不是我女朋友。”陈末赶紧澄清，生怕别人误会。

    “我是他姐。”林小茗听到陈末的解释，立刻接过话头。“弟弟，快去帮姐姐把钱付了。”

    “钱不是都在你那。”他才不会上当，居然想让他付款。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打太极的过程中，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陈末很是好奇的询着声音走了出去，完全不顾身后林小茗的阻止。

    他挤进人群，原来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孩，此时他正披麻戴孝，高举着一块牌子。

    『众神无能，冷眼旁观。人族遭劫，苟延残喘。父亲战死，家无男丁。新生一代，不上战场，仗势欺人，作威作福。』

    陈末不清楚，女孩为何会在此举牌控诉，但对女孩的言论，他也深有感触。

    除了正常上大学的适龄青年，其余绝大多数年满十八岁的，都是由所在城镇统一举行成人礼。

    而这些举行完成人礼，拥有超人般能力的年轻人，不管是从内心，还是行为都膨胀的厉害，完全不将老一辈的普通人放在眼里。

    前几年，母亲带着自己，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挣扎求生，处处忍让。

    此刻，他也成了过去自己眼中的超人，他回想起了母亲说过那句话：“父亲的牺牲，是为了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所以你长大后，也要继承他的遗愿，守护他人、守护家国。”

    只是，以往每次听见，他都嗤之以鼻。

    眼前的一幕，触动了陈末，他走上前去，沉声问道。

    “你想怎么样？”

    小女孩面不改色的看着陈末，冷冷道。“罪者伏诛，还社会到原来的状态！”

    “天真！愚蠢！告诉我，怎样才能回到过去？让众神撤离，还是让蓝镜人灭亡？”

    小女孩面对突如其来的诘问，并没有胆怯退缩，而是强势反击。

    “将那些自以为是人送上战场即可，年满十八岁，一律送上战场！”

    “可笑。让他们去送死吗？”

    “对，那些人就该死！”小女孩毫不示弱的瞪着对方。

    “等你到了18岁，也一样去送死吗？”陈末冷冷道。

    “没错，我也去送死！”小女孩面露决绝。

    陈末闻此答案后，突然变得沉默。

    “走吧。别再和她争论了，你改变不了什么的。”林小茗出现在了陈末身后，拉着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拽走。

    但陈末好像定住了一般，任由林小茗如何用力，他都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多了，她只是其中之一，即使你能改变她，那又如何？”林小茗原本想看陈末难堪，但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上前劝说。

    “我知道。她不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仍要过问，因为，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陈末在对林小茗说话，但眼睛一直盯着小女孩。

    “我过去也和她一样，加入了一个激进组织。那里的人，恨众神、恨蓝镜人，但最恨的还是自己人。我们就像她一样，到处宣扬这自己幼稚的理念，企图颠覆眼前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一位御法者找上了我们，并将我们收入麾下……”

    说到这，陈末转身对林小茗笑了笑。

    “你说得对，何必自讨苦吃呢，我们走吧。”

    林小茗完全能感受到，对方刚刚的情绪，悲愤中夹杂着不甘。

    她很清楚，陈末此时的笑容，是伪装出来的。

    兴许是受了陈末的情绪感染，回去的路上，林小茗只是安静的走在他身边，既没有琢磨如何引他上钩，也没想方设法让他难堪。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校园，穿过了能量屏障。

    “谢谢你的邀请。”陈末露出笑容，真诚的说道。

    “明明是你请客，应该我谢你。”

    陈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放在手中，一点点的摊开。下一刻，纸巾慢慢变大，一个购物袋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那身衣服你穿着确实好看，所以帮你买了回来。”

    林小茗完全没想到，陈末在途中借口去厕所，是为了折回去给自己买这套衣服。

    她笑意浓浓的看着对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谢谢。”

    说完，身子前倾，踮起脚尖，轻轻在陈末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不过既然是朋友，也就别拿我当目标了。”陈末将购物袋递了过去。

    “再见，茶艺小姐。”

    说完，不顾林小茗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的往宿舍楼走去。

    可他没走两步，对方竟追了上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小茗气鼓鼓的问道。

    “穿上你送的衣服，就知道了啊。”陈末嘴角上扬，故意露出有些邪恶的笑容。

    “那你还！”

    林小茗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头到尾，自认为完美的演技，在对方看来只是个笑话，亏得自己又找人，又献身的！

    “我可什么都没干。”陈末将双手举过肩膀，一副我很清白的样子。

    林小茗很快便释然，她纵横茶场这么多年，深知此刻的最佳策略就是以退为进。

    她向前一步，身子再次贴紧了陈末张开的双手。

    “你看你的手，都第二次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由于二人贴的过近，陈末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以及面前的呼吸，一时间竟有些陶醉。

    “很享受嘛。”

    富有挑逗性的话在他耳边想起，陈末惊的连退三步。紧接着，头也不回的的跑开了。

    “果然还是个纯情小男生，居然跟我这个情场老手玩暧昧。姐姐稍稍用力，就受不了吧。”

    林小茗此刻很是得意，心思被拆穿的不快，被陈末局促且可爱的表情一扫而空。

    然而，大仇得报的快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忽然蹲在了地上，手捂着红到发烫的脸颊，此时哪还有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