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谋:盛宠第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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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西苑缠绵

    他狠戾!

    他强悍!

    他暴虐!

    利刃刮肤般的痛,渐渐平缓,萧初鸾幽幽地凝视着他,半眯着眸。

    这张冷厉的俊脸,这双深邃的黑眸,这剑眉,这鼻梁,这双唇,这有力的臂膀,这强健的身躯,好像早已烙印在她的心底,她觉得很熟悉,却又觉得此时此刻的燕王异常陌生。

    刹那间,她不知是何感觉,心中百般滋味,涩,酸,痛……

    宇文欢鼻息粗重,“玉致……”

    “王爷,叫奴婢‘阿鸾’。”

    “阿鸾?”

    “阿鸾是奴婢的小名。”

    “阿鸾……阿鸾……”他哑声低唤,一双眸子不再是平常冷静的眸,“阿鸾,痛不痛?”

    “不痛。”萧初鸾浅浅一笑。

    不是不痛,而是,身痛,心更痛。他每动一下,她的心便感受到一分痛楚。

    她终究以身诱他。

    他失笑,埋首于她的雪颈,用劲地吮吻。

    那是多大气力的吻啊。

    她惊呼,“王爷,很痛呢……”

    他的口吻半是狠厉半是宠溺,重复道:“就是要你痛,只有痛,你才会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

    她俏媚道:“奴婢记住了。”

    艳媚入骨的红眸迷离微睁,分外撩人,他抱紧她,继续沉沦旖旎的温柔乡。

    从御书房前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此女是他寻觅的殊色女子,长着一双迥异于常人的红眸,冶艳与清纯集于一张俏丽的脸上;她胆敢直视他,说明她有胆色;她是六尚局尚寝,说明她不蠢不笨;她得到皇上的传召,说明皇上已注意到她;她神色沉静,说明她懂分寸知进退。

    总之,他看中了她,决心将她调教成无所不能的绝色细作。

    后来的几次接触,以及发生的事,让他看见,即使身陷险境,她惊慌中有从容,她惧怕中尚存智慧,她的表现让他满意。

    可是,她的聪慧机智,她的艳媚之色,她的一颦一笑,总会无端出现在他的脑中,而且越来越频繁。那次,她误闯兰雪堂,他本可以让平叔送她离开,可他想与她单独相处,他想戏弄她。

    此后,他越来越喜欢戏弄她,看着她羞窘的模样,他心境愉悦。

    慕雅公主出走,他与她在南郊度过两夜,她为他吸毒,救他一命,他铭记在心——因为,他的命,从不需要别人救,更何况是一个娇弱的女子。而她,就是在他性命垂危的时候,不顾安危地为他吸毒,他怎能不震动?

    这个柔弱的女子,让他刮目相看,也让他牵肠挂肚。

    当皇上对她上心,当凤王执意娶她为王妃,他开始担心,担心她会背叛自己,投向皇上或者凤王的怀抱。因此,他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她,要她记住:她是他的女人!

    从一颗棋子变成他的女人,他觉得理所当然。

    宇文欢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很想很想要一个女人,很想很想宠一个女人,然而,他只当这种感觉是一个男人对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正常的反应。

    萧初鸾哑声低问:“王爷……喜欢……奴婢么?”

    他一愣,看着她迷离而期待的红眸,“喜欢。”

    她不知他的回答是真是假,又道:“王爷不是敷衍奴婢的吧。”

    宇文欢微笑,“本王范不着敷衍你。”

    过了半晌,他略抬起头,看着她,笑意点眸。

    她娇羞地侧眸,“王爷笑什么?”

    他不语,浅浅啄着她的唇角,往上至鼻尖、眉心,最后吻着她的眸心与长睫,流连忘返。

    “王爷,奴婢该回宫了。”她突然道。

    “大胆!”宇文欢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眸色微厉。

    “王爷可查到那些青衣人是何来历?”她淡淡地问。

    “有点眉目,那些青衣人应该与杨氏有关,很有可能是杨政命人绑你的。”

    “这么说,皇后已经发现慈宁宫有古怪?或者已经知道皇上与嘉元皇后之间……”

    “皇后从你身上打探消息,就说明皇后还不知慈宁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怀疑而已。”

    萧初鸾蹙眉道:“皇后还会继续查吗?”

    宇文欢颔首,她又问:“皇上不允许嘉元皇后有任何意外,王爷觉得皇上会查那些青衣人么?”

    他双眸半眯,“当然会,往后,你在宫中要更加小心,若你出宫,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她在想,燕王查出青衣人的底细,皇上能查到吗?

    皇贵妃的胎儿平稳长大,这日,萧初鸾与罗尚食来到永寿宫,呈上新制的宫装和膳食。

    唐沁雅大腹便便,相较以往,脸蛋丰满了些,却不掩半分美艳。

    二人正要告退,殿外传来宣禀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唐沁雅率领众宫人来到殿门前迎接凤驾,花柔扶着她,她只是略略屈身,聊表意思。

    杨晚岚着燕居冠服而来,头戴六龙三凤冠,内穿红色圆领鞠衣,外穿黄色对襟大衫,披着深青霞帔,明眸皓齿,端的明艳庄雅。

    宾主坐下来,萧初鸾等六尚局数人站在一侧。

    杨晚岚含笑打量着皇贵妃,“妹妹怀胎数月,果真不一样了呢。人家说肚子尖的,一定是皇子,看来妹妹一定能为皇上诞育皇长子。妹妹这一胎平稳康健,皇上紧张了数月,欢喜了数月,这个时候可算稳定了,可喜可贺。”

    皇后一席话,亲切随和,好像自家姊妹闲话家常。

    “沁雅这一胎得之不易,自然万分谨慎,沁雅若能平安诞下麟儿,也是托皇后的洪福。”唐沁雅从容应对。

    “本宫何德何能?”杨晚岚深深一笑,“妹妹平安产子是众望所归,是皇天庇佑、皇恩浩荡。”

    “皇后此次凤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萧初鸾也不明白皇后此行的目的,自皇贵妃怀上皇嗣,皇上就下了一道旨意,免去皇贵妃每日去坤宁宫请安的礼数,安心在永寿宫养胎。自那以后,皇贵妃与皇后便未曾见过面,此次凤驾光临,岂是闲话家常那么简单?

    杨晚岚眉间的笑意越发灿烂,“数月不见妹妹,本宫自然记挂妹妹,更记挂着妹妹腹中皇嗣。本宫位尊中宫,掌管凤印,为皇上打理后宫,确保后宫祥和。妹妹身怀龙胎,是皇宫头等大事,本宫要为皇上分忧,自然要时刻记挂妹妹的龙胎,倘若妹妹有何不妥之处,皇上也要治本宫失职、失察之罪,本宫怎能疏忽大意?”

    唐沁雅弯唇微笑,“谢皇后记挂。沁雅这一胎好得很,无须劳烦皇后费心。倘若皇后夜夜难眠,应该想想如何邀宠媚君,如何怀上龙种,如此才能与沁雅平分秋色。”

    “本宫哪有妹妹的福气?妹妹得天独厚,深得皇上宠爱,这才怀上龙胎,不过妹妹若想平安诞下麟儿,还要看天意。”最后一句话,杨晚岚略略加重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要看天意,也要看沁雅的福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沁雅自当见招拆招,遇鬼杀鬼,遇魔杀魔,手软的事,沁雅做不来。天意如何,谁也无法预料,不过沁雅最喜欢谋算人心,也最擅长排兵布阵。”唐沁雅笑眯眯道。

    “如此一来,妹妹岂不是身心俱皮?怀着龙胎,又要步步为营,又要千谋万算,万一龙胎有损,那可如何是好?”

    “沁雅自能应付得来,皇后无须费心。”

    杨晚岚笑道:“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对了,再过不久,妹妹就要分娩,本宫瞧着闲来无事,就提前祝贺妹妹诞下皇子。来人。”

    一个宫娥上前三步,手捧朱漆木案。

    杨晚岚微笑道:“妹妹,这是皇上最喜欢的糕点,是本宫特意为妹妹准备的。妹妹怀着龙胎,享用皇上最喜欢的糕点,必定会有不一样的的感觉。传膳时辰将至,妹妹也该饿了,不如尝尝味道如何?”

    唐沁雅冷冷眨眸,“皇后盛意如此,沁雅怎能不尝尝呢?”

    花柔立即道:“娘娘,前日宋大人说了,娘娘最近不宜进食糕点一类的甜食。”

    唐沁雅做出一副恍然记起来的样子,“是了,宋大人的嘱咐,沁雅差点儿忘了。皇后,沁雅很想尝尝这糕点,只可惜宋大人叮嘱沁雅要忌口,辜负了皇后一片心意,皇后不会责怪吧。”

    “不会。不能吃糕点,妹妹可以尝试一下本宫为妹妹准备的香片。”杨晚岚淡淡一笑,看向宫娥呈上来的香片,“这是今年宫中特制的安息香,与往年的安息香相比,多了两味花草,对睡眠大有裨益。妹妹身怀龙胎,点着安息香歇寝,会睡得好一些,对胎儿的康健长大更有裨益。”

    “既是如此,沁雅便收下了。”唐沁雅示意花柔收下那安息香。

    “啊,对了,前些儿刚刚进贡一批上好的绸缎,本宫知道妹妹一向喜欢冰绡,就特意为妹妹留了一些。”杨晚岚指着宫娥手上的三匹冰绡,“妹妹为我皇室诞育子嗣,理应享用最好的绸缎,就让六尚局为妹妹裁制几件新的寝衣吧。”

    “谢皇后,花柔。”唐沁雅再次示意花柔收下冰绡。

    杨晚岚笑道:“妹妹,香片和冰绡仅仅是本宫的点滴心意,本宫此次来,是为了皇上的长子能够平安出世而来。”

    唐沁雅不太明白,挑眉以问。

    萧初鸾静候皇后的下文,皇后这最后一招,该是最厉害的。

    杨晚岚从宫娥手中取过一枚碧色盈盈的玉佩,笑道:“妹妹也知,天龙寺是我朝护国大寺,这玉佩是本宫向天龙寺住持求来的,开了佛光,妹妹戴在身上,自有佛祖保佑、神灵护体,邪灵不侵,必定能够平安诞下皇子。”

    “寒玉”一事,唐沁雅绝不会忘记。一看那玉佩,她便眉心一蹙,“皇后盛意拳拳,沁雅理应恭敬不如从命。不过经过上次‘寒玉’一事,宋大人叮嘱沁雅,玉佩之类的配饰,能免则免。皇上也说,那些玉佩、玉镯,或是金钗凤簪,务必谨慎,须宋大人和玉匠察看之后才能佩戴。皇后如此为沁雅费心,沁雅感激在心,不过沁雅只能遵照皇上与宋大人之意,望皇后恕罪。”

    “既是皇上有了旨意,本宫也不强人所难。”杨晚岚保持着笑意,“妹妹也该传膳了,本宫就不打扰了。”

    “沁雅恭送皇后。”唐沁雅站起身,一旁的花柔立即扶着她。

    杨晚岚转身欲行,忽然对萧初鸾严肃道:“文尚宫,皇贵妃即将临盆,六尚局务必备好一切,若有不妥之处,或是行差踏错,不但本宫饶不了你,皇上也不会放过你,小心伺候着。”

    萧初鸾垂首承应:“是,奴婢遵命。”

    她知道,皇后最后这句微含怒气的话,是冲着皇贵妃的,因为,今日皇后兴冲冲而来,撑着一肚怒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