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宵之前一直没有突破，就是因为他打心眼里排斥修炼魔功，甚至偷偷地压制自己的修为。

    可这几日经过慕昕的调教，他对魔纹的掌控已经好上许多，不再如以前那般畏惧了。

    慕昕却制止了翟宵想要修炼魔功的想法，“有没有兴趣，修炼神族的功法？”

    翟宵疑惑地“啊”了一声，“可以吗？我可是魔修。”

    慕昕递给翟宵一个卷轴，“当然可以。不然你以为，我带你来凡间，又收集这些药材是为了什么。”

    “这是明光真录。”

    翟宵翻看卷轴的手一顿，然后猛地把它合上扔在了一旁。

    “我不练！”

    他可是听父尊说过神族的无上至高功夫明光真录，需……入无情道。

    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彻底地放弃所有的感情，包括慕昕。

    翟宵拒绝地毫不留有余地，“我不练。”

    不过翟宵突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会有明光真录？”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神族的圣女吧？”

    除了神主和圣女，谁又能拿出明光真录？可是圣女不是才刚刚突破真神境界，慕昕可是能让天雷都让道的修为啊？

    慕昕没打算瞒着翟宵她的身份，“我是神族圣女，你是魔族少魔主，我们不是正好相配。”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翟宵觉得什么都说不通，“圣女为什么要把神族不可外传的至高功法交给我这个少魔主来修炼。”

    “先不说我练不练得了，这对神族又有什么好处？”

    “姐姐……”翟宵蹙着眉头，咬了一下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除了因为双方的身份突然被捅破，更是因为……慕昕要他忘记她。

    他既已生了妄念，如何再能做到冷心绝情。

    慕昕也不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修炼魔功的方式为何与常人不同，你的身体又为何如此的排斥魔气。”

    她还是说出了那个翟宵都不敢往那方面想的答案，“因为你本是天生神体，是神族既神尊慕祁羡之后诞生的绝世天才。”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魔尊翟天世的孩子，你是神族。”

    翟宵的眼圈红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没有骗我？”

    “那……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慕昕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翟宵，你的身世，需要你自己去找出真相。”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便知道你本不该是魔。”

    “不过如今魔气在你的体内已经深入骨髓地扎根，无法彻底拔除了。但我却可以教你如何神魔双修，往后不再受被魔气控制身体的痛苦，真正地做自己。”

    “翟宵，你相信我吗？”

    翟宵当然相信慕昕，可……

    “姐姐，办法就是修炼明光真录吗？可我不想…我不想忘记你。”

    乍一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让翟宵没有那么快就接受得了，可他还是更关心与慕昕有关的事情。

    他如今的模样，就像一个易碎的玻璃花瓶，更像一个委屈巴巴的小狗崽。

    “我不想往后与你形同陌路。”

    慕昕搓了搓他的脸，“谁说让你忘记我了。”

    “入无情道，不意味着要忘记一切。”

    “我神族的无情道，修的并不是天道。”慕昕细细地为翟宵讲解，“万年前初始诞生在这片天地间的便是神族，神族的始祖并不想让规则凌驾于万物之上，他更希望实现天下万物的和谐一统，万物自身约束万物。”

    “所以很久以前，虽有人神魔三界之分，但并不像如今这般你死我活，人界也更没有被隔离于外，不再知道神魔两界的存在。”

    “割裂是一点点产生的。一开始，弱小的人族开始被强大的神魔两界抛弃，后来，神魔两界开始了永不停息的斗争。”

    “历史长河里，自然也有伟大的救世人物出现，神魔交替着占据上风，但大体维持着互相掣肘的局面。”

    “直到三百年前，如今的魔尊发起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第一次神魔大战，导致了神族的衰落，魔族的兴起。”

    慕昕总结道：“所以明光真录的真正奥义，是教会众生学会完全掌控自己的七情六欲。”

    “可人神魔皆有欲望，在他们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便想到了一个捷径，那就是舍弃七情六欲，入无情道。”

    “这么做的弊端便是，明光真录依旧改变不了掌控自身的内核，若修炼之人内心的欲望过盛，哪怕强行入无情道，也会遭受反噬。”

    伊韶容就是一个例子。

    慕昕的双手按在翟宵的肩膀上，与他对视，“翟宵，这是一条非常难走的路，没有人成功过。”

    “你愿意做这第一人吗？”

    慕昕离得他极近，好闻的气息不断钻进自己的鼻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信任，翟宵觉得，如果慕昕一直待在他身边，他甚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可……为什么是我。”

    翟宵握住了慕昕的手，紧紧地捏紧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姐姐为什么选择了我。”

    慕昕：“你被魔纹折磨了十八年，可短短数日便基本克服了这种恐惧，快要做到掌控它了。”

    “而且，你很不喜欢神魔两界愈发不可调和的仇恨不是吗？”

    “魔族视神族为蝼蚁，甚至喝其血，啖其肉，就像对待牲畜一样，想来你在魔界见识的不在少数吧？”

    “而神族对魔族之人亦是恨之入骨，不分青红皂白便喊打喊杀，挫骨扬飞。在上煜沧山之前，你也亲眼见识过神族是如何对待抓捕而来的魔族稚童的不是吗？明明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未做过任何错事，可你就是救不了他们。”

    “翟宵，你心性单纯良善，但也不是一个不会审视夺度的愚笨之人，你知道何时该做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而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做到。”

    翟宵轻轻开口：“……做到什么？”

    慕昕眼神坚定。

    “我要你统一人神魔三界。”

    “成为天地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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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成系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