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是来自宇宙之外。”

    李太平反复琢磨着这句话：“所以你的意思是，祂们是来自于其他平行宇宙吗？”

    “不。”

    苍老人影道：“祂们是来自宇宙之外的宇宙之敌。”

    “什么意思？”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在我们的认知中，宇宙便已是全部。即使存在其他世界，但它们也会被归为宇宙之中，而祂们不一样，祂们不存于四方上下，也不存于古往今来。”

    苍老人影挥手。

    一副巨大的画卷由仙力凝聚，随后展开：“非要形容祂们的话，也只有未知二字。”

    画卷之上，是无数人的脸，他们一齐望着天空，而天空之中，一只黑色的手自其外探伸进来。

    “未知？”

    李太平显然有些无法理解。

    “道海无涯，而人力终有穷尽。”

    苍老人影抬头，画卷之上的天空骤然多出了一层褶皱般的起伏。

    “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又或者是踏入了最高境界的仙祖们，我们始终都无法理解一切，道外有道，而祂们，便是道外之道。”

    看着他依旧茫然的神色，苍老人影轻轻一笑：“当然，这些我也是从十二仙祖口中得知的。”

    “十二仙祖？”

    李太平眉头一跳，明明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却总觉得很是熟悉。

    “是啊，十二仙祖。”

    “他们乃是修行者的顶点，是一切道的起点，也是一切道的尽头。”

    苍老人影憧憬道：“言出法随，改天换地，对他们而言，都是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事情。”

    “那仙界之战呢？他们没有出手吗？”

    提及那场大战，苍老人影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收敛：“不，他们也出手了，但他们败了。”

    李太平沉默。

    “但他们之所以会败，是因为他们也被道束缚住了。”

    “因为即使他们再怎么站于顶点，他们依旧还是人，而人是不可能战胜神的，这便是宇宙的铁则。”

    李太平的拳头捏紧。

    “好了，闲话已经说得够多了。”

    苍老人影转身，平静道：“做出你的选择吧，是选择接受我的一切，还是想靠自己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接受你的一切？”

    李太平的眼中没有丝毫喜悦，而是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又是谁吗？又或者说，你还是你吗？”

    “察觉到了？”

    苍老人影叹息：“没有办法啊。”

    “是啊，如果不是一层的画卷，我想，我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你也被感染了，但经过了他的事情之后，我便明白了，既然一层的意识化身有可能被感染，那五层的又凭什么例外？”

    “啧，我留下的意识化身，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啊。”

    “呵。”

    李太平的脸上很是平静：“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故意在那里留下这么一个意识化身，便是为了提醒我们这些有可能得到传承的人呢？”

    “也是，任凭二层的那三个小家伙再怎么努力，也始终抵达不了这里。”

    “只是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

    “为什么他所知道的东西和你所知道的不一样。”

    “因为……”

    苍老人影忽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

    李太平瞪大了双眼。

    “留下这么一个意识有可能被暴露，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苍老人影淡淡道：“但我依旧要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选拔出真正的勇者。”

    “勇者？”

    “是的，勇者，唯有得知这一切之后，依旧有勇气继续向前之人，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人。事实早已证明，强者无法战胜祂们，那么，便只有让勇者来了。”

    “勇者挥刀向更强者。”

    李太平忽然发现已分不清他的立场。

    “我明白了。”

    站在现在为神仆的立场上，他放置那么一个意识，是为了选拔出勇者，斩杀他们，站在曾经为人的立场，他也是为了选拔出勇者，并以自身为赌注。

    如果连他都战胜不了，又如何去面对之后的神呢？

    “回去吧，如今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出乎意料的是，众生无声忽然出声组止了他。

    他丢出一个储物袋，道：“走吧，趁我如今还有理智，等你成长到连我都会害怕的境界时，再来找我吧。”

    “你就不怕我不来？”

    李太平捡起它，他的身后，一个漩涡形状的彩色传送门若隐若现。

    “怕？我为什么要怕，如果你不来，那不是更好？”

    众生无声漠然转身，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如果他因为害怕而不敢来，那他不足为惧，连被他杀死的资格都没有。

    “我会回来的。”

    李太平轻声道。

    “我等你。”

    ……

    星光落尽，一切又归于黑暗。

    众生无声抬头仰望苍穹，一片静默，似乎永远也看不见希望。

    ……

    ……

    无声仙阁山洞外，李太平手中拿着储物袋，神色却说不上很好。

    “便连站在修行者顶点的仙祖都败了吗？”

    他深吸口气，竭力将所有的不愉都甩了出去，而是将神识探入储物袋中。

    不管怎么，如今对他来说，考虑那些还是太过遥远的事情。

    储物袋中的东西很少，仅仅只有一枚玉牌，以及一颗晶莹剔透，全身充满着乳白色光芒的石头。

    “这是？”

    李太平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了起来。

    【检测到仙石*1，是/否进行充值？】

    “果然是仙石。”

    传说中蕴涵仙气，同灵石一般无二的仙石。

    李太平看着修改器中只剩下一次的次数，微微沉默。

    紧接着，他便进行了充值。

    一颗仙石的作用对他而言，并不大，想要突破到仙人之境，光靠一颗仙石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再说，他如今也用不上，与其留着，倒不如充值进修改器上。

    毕竟仙界遗迹过于危险，修改器目前只有一次修改次数。

    【充值成功，目前人生修改器剩余使用次数：11】

    “一颗仙石便相当于十万灵石吗？”

    李太平侧目，他知道仙界与凡界的差距很大，但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之大。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