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星失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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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迹

    阴暗的小路上,没有一点灯光。

    沈阔风一步一步地走着,虽然没有光线,但他毕竟对这条小路过于熟悉,所以步子迈的很快。

    很快,前方到了一个拐角处,那里正是之前发现老树之地。

    在拐弯的一瞬间,沈阔风发现地上有着一坨东西,尽管没有什么光线,但他就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大半夜,奇异的一坨东西,神秘的黑树

    一股深深的恐惧笼罩了他。

    他根本不想在此停留半秒,以他毕生的气力做一个冲刺,当然在漆黑环境下理所应当的摔倒。

    趴在地上回头一看,

    好家伙,不是东西。

    是个人。

    可以放心...放个毛线,大半夜不睡觉蹲树边,更吓人了。

    但是现在走是走不得,在这种情况下露出背后等于自杀,沈阔风用对敌的思维考虑着。

    他只好定睛一看。

    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隐隐的感觉。

    一估高度,大概是一个茶几高,不清楚什么姿势,但大概率不是一个成年人。

    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果然还是很慌。

    他想。

    紧接着,他就不用慌了,因为一道巨大的光束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黑树,

    小女孩,

    小女孩身穿的白裙。

    小女孩身生双翼,升天。

    这一切都发生在数秒内,不仅把他给震懵了,也彻底摧毁了他的世界观。

    过了数十分钟后,他才渐渐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神经病式的快跑,摔了跑跑了摔。

    他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

    在沙发上休息时,他想到,或者说是绝对会想,自己这一家子的厄运,星宿的传说,从未见过的黑树,一定是一个关联体。

    “这世上有神力”

    他想。

    打开手机,拔通李顺意的号码。

    “风哥,有事?”

    两人此前只用ZZ聊天,承诺好少打电话,一打必有事。

    “这世上有神。”

    “啥?”

    “风哥,你,你不会想说...”

    “没错,今天回家时我见证了神迹,这世上真的有神。”

    电话那头的李顺意停顿了一会,以一种悲哀的语气说道:

    “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你不信,你能告诉我一下学民俗传说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吗?”

    “星月大学名誉教授陈寻星,他的电话在ZZ上发给你了。”

    电话那头补充道:

    “但是...风哥你想找他得等一个月后了,他去远北做考古工作去了。”

    两人又打了一会的电话,李顺意不停劝诫沈阔风不要信神,沈阔风也不反驳,只是以一句我还有事结束电话。

    随后他就开始用手机四处搜罗神秘学书籍的电子盗版来阅读,他对这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

    在随后一个月的等待时间,他等来了死党李顺意。

    这源于他用手机将那两张照片发给了李顺意,李顺意上网一查并没有发现这种树,心中已对沈阔风的话信了三分,沈阔风又提出一同寻陈寻星,两人自然结伴而行。

    两人寻到陈寻星教授门前,按了几下门铃,门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头发和胡子都乱糟糟的老头,穿着也很破旧,只有手里拿的书的外壳还算整洁。

    两人都见过陈寻星的照片,照片上的陈寻星头发和胡须都修剪的整齐,而眼前这人却如此邋遢,这让他们有些不敢置信。

    “我就是陈寻星,找我有什么事?”

    似乎是看出他们的心事,陈寻星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在表明简单的求学来意后,他们被请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一间客厅,一个餐厅,一个厨房,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在两人随陈教授向里走时,陈教授接到一通电话进了卧室,于是两人便在客厅的沙发坐下,随便闲聊了几句。

    陈教练挂断电话后,从卧室走出来,脸上倒无喜色,愁眉苦脸的。眼见形势不好,李顺意马上打个笑脸,问:

    “陈教授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吗?若方便的话,可告诉我们,说不准也能帮衬一二。”

    陈教授叹了一囗气说道:

    “是我那不省心的女儿,又要延长什么挑战时间,本来说好要回来却又不回来了。”

    两人各说几句废话安慰老人,随后又是聊神秘的民俗传说,但由于这两人半路出家,大部分时候是陈教授在说,聊着聊着,不免图穷匕现。

    “陈教授,书上记载二十八星持续至今共有百年之久,并说今后还会给人世带来鸿运,我想问一个问题,那就是...被分润的鸿运会消失吗?”

    看见两人郑重的样子,陈教授笑道:“这么关注,你们又不是二十八星,闲吃萝卜淡操心。”

    两人这才知道自己反应过头,连忙打哈哈试图糊弄过去。

    “额,这个,主要我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太特殊了,所以有些独特的兴趣。”

    “生辰八字特殊?特殊在哪?”陈教授突然神情严肃,认真发问。

    沈阔风率先开囗,

    “我和他的生辰八字与顺运星和广运星相应。”

    “什么?!”

    陈教授大吃一惊,他随后起身走向书房,从书房带出一本书来,两人的目光随即紧紧盯着这本书。

    他翻开书,在328页与329页中间夹了一张照片,两人的目光聚焦到照片上,那上面是数个大小不等的光点。

    陈教授开囗问道:

    “你们最近是不是出了点事。”

    两人相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他们也不再掩饰,一同回答:

    “确实是这样。”

    随后陈教授问清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后,急怱怱地再次进了卧室,二人只得在客厅等候。

    卧室内,

    “阿月,赶紧给我回来!”

    “怎么了?”

    “你还记得一个月以前我用新方法观测出的星数吗,当时只有二十六颗。”

    “我当然记得。”

    “我刚刚接待了两位客人,他们不仅生辰八字相应星宿,连运气也正如遗失的两颗星一样奇差无比。”

    “如此大变,你又是逆星生辰八字相应人,若是一样有个三长两短...”

    “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你...难道?”

    “别想太多,我会回来。”

    电话挂断后,陈教授便走至客厅告知他们二十八星只剩二十六星,并嘱托他们如果想知道更多就去西青找到他的女儿陈青月,她也是二十八星之一。还给他们看了照片,给了联系方式。

    旋即,两人便启程了,一路平稳的到了西青,虽然打工停掉了,但是陈教授额外资助了他们十万元,一人十万。暂时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沈阔风满脑子想的都是拿回自己的运气,而李顺意总是在遥望路上的月亮,若有所思一般。

    幸运的是,两人很快便找到了陈青月。不幸,不,应该说仅仅对沈阔风一人不幸的事也在他们找到陈青月的前一天发生了。

    成倩出国了。

    他们之间的联系被斩断了。

    只徒留ZZ上一句“我出国了,再见。”

    这令沈阔风无比抓狂,好几年的感情就只得了这一句话作留念,恕他不能接受。

    这反而更加深了他拿回运气的想法。

    “只要拿回运气,一切都会好的。”

    怀抱着这样强烈的想法入睡的他在第二天见到陈青月时难免有些不体面,很快,这种不体面也发展成歇斯底里。

    “你们大概率无法拿回自己的运气。”

    “为什么?”

    沈阔风沉声问道,李顺意则只是沉默。

    陈青月说:“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吧。”

    正当两人准备跟随她步行时,她却站在原地一个转身,她身披的一块碧色的绿袍随身旋转着飞出,将三人收拢,化成一方不受人干扰的天地。

    “现在可以向你们解释了,不要打断我,我会一口气说完。”

    “神,这一方世界的主宰者,要举”

    办一场大赛,参赛者为二十六位身负星宿的得运人,奖品为两颗星辰铸成的王冠和披风。而你们因失去星辰赋予和你们自身蕴含的运气而倒霉,而这位神,似乎只凭喜好行事,所以我认为你们基本不可能拿回运气了。”

    沈阔风被事实实实在在的冲击了一番,而李顺意在看到绿袍收拢的手段后就懵了,双眼满是震撼。

    “对了,有什么想问的话可以问这只渡鸟。”

    渡鸟大概是神研发的省事工具。

    “神为什么要去掉两颗星辰?”

    “因为他更喜欢二十六这个数字,并且你们进度最慢。”

    “进度最慢指什么?”

    “完成目标的进度。”

    “目标是什么?”

    “不知。”

    “如何夺回我的运气?”

    “你的运气由神恢复。”

    “怎样才能见到神?”

    “去星月市黑恩树处,今夜到时会升起一座高台,神会降临至高台处。”

    “黑恩树是什么树?”

    “你已经见过。”

    当沈阔风问完问题后,当然实际上他还有一些害怕知道答案的问题没问。旁边一直沉默的李顺意开了囗,只是与沈阔风想的话大相径庭。

    “抱歉了风哥,我可能不能陪你去了。”

    “我还得照顾我的干爷爷,他帮了我太多,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太对不起他了。”

    沈阔风缓缓开囗:

    “好,那就我一个人去。”

    在列车的窗外,有着灿烂的夜景,一轮满月如白盘,一片深黑似幕布。李顺意坐的是另一列开向帝星市的车。至于陈青月,她己经用某种沈阔风想不到的方式去了现场。所以只留沈阔风一人欣赏。

    到站,下车,再上车,下车,步行数分钟,看到黑恩树,那里正正好升起了高台,但高台上的王座空无一人。

    沈阔风立直身,等在高台台阶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肩。

    他刚要转头,囗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他强压恐惧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没见过的号码。

    接通,声音传来:

    “您好,是沈阔风先生吗,我们建议您赶快来一趟医院办些手续......”

    一直等电话挂断,沈阔风听懂了这几个字,父母双双去世。

    他有勇气回头了,

    一回头,面朝空气。

    再向高台上望,

    果然,一个俊秀的穿着赭黄袍的男子坐在王座上,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阔风。

    沈阔风单刀直入,

    “为什么我父母会突然去世。”

    “自己想。”

    “是不是与你有关。”

    “其实所有事之间都能找到关联。”

    “为什么做这一切?”

    “你为什么当时不问渡鸟呢?”

    “我要你的亲囗答复。”

    “好玩。”

    “去死吧你。”沈阔风向上比出中指,随后他流了一丁点眼泪,他动用全身的力量想登上高台台阶。

    尽管每一阶都有一两米高,他吃力地,尽力地,滑稽地,无劳地向上攀登。

    一阵听起来很遥远的声音被风带来

    “要不要我帮你速通人生,反正你爬得越高,摔死的可能性越高。”

    “你尽管来吧。”

    有什么声音被呼啸的风声盖过。

    沈阔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