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影
赵美丽看到了田中,双眼冒出火光,死死的盯着他,田中也不理会,走到茅厕内方便。
“村长,你刚才在偷听吗?”
“什么?”
赵美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拉着女人回了屋内,田中上完厕所,透过窗户看着屋内,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真是奇怪的女人啊!”
说完,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屋,关上了屋门。
一张炕上,梁器躺在中间,左边是田中与他的妻子,右边是小茹赵美丽,梁器喝多了,他一喝多就会打呼噜,加上村长,整个屋内鼾声四起,如同天雷。赵美丽叹了口气,将小茹哄睡后,将被子盖在了脸上,咬着牙,许久,终于睡着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小茹翻了个身,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就发现窗户外面,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个人影正在扒着窗户往里面看,小茹不敢出声,将被子盖在头上,只漏出两个眼睛。
不一会,这个黑影就消失了,紧接着屋里的门有动静,像是被打开了,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小茹没有出声,而是推了推梁器。梁器此时睡得正香,被小茹推了一下,毫无反应,嘴里嘟囔道。
“恩,好酒,继续!”
见梁器没有反应,小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蹑手蹑脚的下了地,轻轻地撩开了门帘,听到厨房内有声音,悄悄地往那边走着,刚到厨房门口,脚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扫帚,就在扫帚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厨房内一道黑影闪过,一只手抓住了扫帚,小茹吓得刚要喊,又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
借着月光,小茹看清了这个黑影的样子,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破旧。男孩示意小茹不要出声,将扫帚扶好,又从厨房拿出了两个馒头揣进了兜里,拉着小茹走出了屋外。
“你是谁?”
小茹压低声音对着男孩说道。男孩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院子的左边,那里有一口水缸,用盖子盖着,男孩一跃跳了上去,对着小茹伸出了手,小茹犹豫了一下,男孩说道。
“不用怕,来!”
不知道为什么,小茹感觉可以信任这个男孩,于是伸出了手,两人站在缸上,墙就在旁边,不高,男孩翻了过去,小茹伸出头一看,外面用石头垒出了一个楼梯。
男孩领着小茹走出了村子,来到了小河边,男孩掏出馒头大口大口的吃着,小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不一会,男孩打了个嗝,对着小茹说道。
“你,你们,怎么会在我家?”
“你家?”
“是啊,那老头是我爷爷。”
“那你怎么不回家?”
“喂,是我先问的你好不好。”
“我们也要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只不过今晚现在你家住,爸爸妈妈是这么说道。”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爸爸妈妈是这么说的。”
男孩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头,朝着水面扔了出去,一连打出了五六个水花。
“呵呵,爸爸妈妈么?真好。”
“你为什么不回家?”
“其实那并不算是我的家。”
“那你怎么进去拿吃的?”
“家中都有爸爸妈妈的对吧,但我却没有爸爸妈妈?”
“那你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的记忆就是在炕上醒来,那老头说是我的爷爷,以后那就是我的家。”
男孩的眼睛又大又亮,微风吹过,小茹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有着长长的一道疤。
“那你为什么在外面?”
“在我懂事的时候,我就一直问他们我的爸爸妈妈去哪了,他们都不肯说,还总想管着我,不让我做任何事,我一气之下就跑到了山上躲了起来,但他们像是知道我没走远,也没找我,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我就回来拿些吃的。”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启,他们告诉我的。”
“我叫梁茹。”
“你多大了?”
“十三。”
“比我小,我十五岁,你要叫我哥。”
“切,谁要叫啊。”
“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你,你还能吃人不成?”
“我倒是不会吃人,但我家里有东西会吃人。”
“什么东西?”
“乌鸦!”
这边田中的家里,赵美丽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用手一摸,发现小茹不见了,大叫了一声。
“啊!”
屋内的人都被他吵醒,梁器猛的坐起身,问道。
“美丽,怎么了?”
“小茹,小茹不见了!”
“啊?”
田中他们也醒了,听到赵美丽的话,赶紧坐起身来,找到衣服穿上,四个人刚要往屋外走,小茹揉着眼睛从屋外走了进来,赵美丽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哭着说道。
“小茹,你去哪了?”
“妈妈,我上厕所了?怎么了?”
“没事,没事,上完了吗?”
“上完了。”
“以后去哪都要告诉我一声,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妈妈,睡觉吧,我很困啊!”
“好,好好,睡觉。”
赵美丽抱着小茹走回了屋内,梁器的酒也醒了,跟田中走到了屋外,两人点着了烟。
“村长,不好意思啊,我妻子刚才吵醒了你们。”
“没事,没事,任谁都会紧张的,孩子没事就好。”
两人屋外聊着,田中的妻子走进了厨房,看到放在菜墩上的馒头不见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孩子,又回来过了。”
抽完了烟,又站了一会,梁器他俩才回到屋继续休息,一夜无话,再睁眼已经亮天了,梁器先是往左看了看,发现旁边的被褥已经叠好,田中他们应该已经起床了,又转过头看着赵美丽和小茹,她们还在睡,也没打扰他们,悄悄地穿好衣服下了地,出了卧室,就看见女人正在厨房忙活着,连忙打了个招呼。
“嫂子,大哥呢?”
“哎,醒了?他已经去地里了。”
“呵呵,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事,弟妹还没醒吗?我做好饭了,你先来吃吧。”
“嫂子,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快坐那吃吧。”
梁器应了一声,上桌开始吃饭,不知道为什么,他来到这里,一切都感到很舒适,就连这普通的馒头白米粥小咸菜,他都感觉如同人间美味,可能这就是回到了家的感觉吧。
吃饱喝足,梁器对着女人说道。
“嫂子,她们还在睡,我先去收拾收拾那个房子,等她们醒了,麻烦您告诉她们一声。”
“行。”
梁器回到屋内,拎着箱子往祖屋走去,经过地里的时候,田中看到了他,连忙说道。
“老弟,干啥去?”
“大哥,我先去收拾屋子了,这一宿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用不用帮忙?”
“不用,大哥您先忙吧。”
“行,需要帮忙说,弟妹她们呢?”
“真是不好意思,大哥,我妻子和孩子还在您家休息呢。”
“不用客气,让她们睡吧。”
“哈哈,那大哥我先走了。”
“行,慢点啊。”
梁器往家中走去,地里田中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刚要干活,就被村民们围了起来。
“村长,他们是哪来的?”
“是城里来的,你们就甭操心了,买卖不好,来这里先缓缓,完事就回去了,你们猜的挺离谱,还说人家是杀人犯!”
“嘿嘿,村长,看起来他们挺有钱啊。”
“恩,有钱,太有钱了,你看那个箱子了吗?里面全是钱。”
“真的?”
一个光头的男的眼中放出光来,田中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
“想什么呢你,都是老百姓,有钱能到这地方来吗?”
“嘿嘿,也是哈!”
“赶紧干活,净整些有的没的。”
田中催促了一句,众人乐着继续拿起了锄头,继续劳作,田中弯下腰,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拿起锄头用力的刨了两下地,又站直了身子,望着家中的方向。
“村长,怎么了?”
“奥,呵呵,忘记拿水了,我回去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