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不凡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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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旧景重现

    贾敬便命贾琼、贾琛、贾璘、贾蔷四个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登仙阁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孽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

    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三品职例。灵牌疏上皆写英WW烈将军贾珍之灵位。会芳园临街大门洞开,旋在两边起了鼓乐厅,两班青衣按时奏乐。一对对执事摆的刀斩斧齐。

    对面高起着宣坛,僧道对坛榜文。榜上大书:“世袭宁国公冢孙,英WW烈将军,贾珍之丧。四大部州至中之地,奉天承运太平之国,总理虚无寂静教门僧录司正堂万虚、总理元始三一教门道录司正堂叶生等,敬谨修斋,朝天叩佛”,以及“恭请诸伽蓝揭谛功曹等神,圣恩普锡,神威远镇,四十九日消灾洗孽平安水陆道场”等语,亦不消烦记。

    贾敬亲子去铁槛寺看了寄灵所在,见诸事妥当后,贾敬再也承受不住,就在铁槛寺的净室内嚎啕大哭了一夜。次日,憔悴不堪地回了宁国府,自住持着贾珍的丧事。

    尤氏一直病着,最近几日甚至高烧不退,越发说起胡话来,府上每日请医问药,看医生启帖、症源、药案等事都交由秦可卿去办。幸而这近两个月一来,王熙凤只守着宁国府这一处的大事,旁的皆由人料理,她倒不至于忙得茶饭吃不得,坐卧不消停,只是贾敬强撑着,叫王熙凤十分担忧。

    贾蓉如今虽然已经当了爹了,但到底不成个气候,贾珍没有了,贾敬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宁国府只怕以后也要渐渐败落下去。荣宁二府本就是同族同心,王熙凤哪里可以眼见得如此却没有丝毫作为?

    她明宁国府小厨房单开一个小灶专供贾敬,每日里的膳食、补品,甚至安神汤药,都是精细着准备的。用特划了宁国府顶伶俐的四个丫鬟、四个小厮,万事不管,只负责近身服侍贾敬。每日里贾敬的三餐、起居,都被这八个人盯得死死的,每顿虽然用得不多,却不曾亏了身子,每至晚间,从不许贾敬过于劳累,只是到了时辰,说什么都要劝贾敬休息,贾敬为尽之事,全都交给了贾氏宗族宁国府这一支的年轻人去办。

    这里贾琏和贾琮两个,也是不眠不休地待在宁国府,倒是帮了不少忙,贾敬就是好吃好喝好休息,也丝毫不担心这场丧仪有何错漏,只是贾琏夫妻两个越是这样,贾敬心中越是难过。他心里羡慕贾赦羡慕得很,又可殇自己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接连遭遇变故还要为了宁国府日后的存亡继续奋斗在朝堂之上,儿他贾赦,明明文韬武略在自己之下,却是急流勇退之后,荣国府还能照样昌盛。于是贾敬虽然如此精心养着,心中却总是忿忿不平,终究还是郁结了一股浊气于胸中,闷闷地不舒服。

    好容易熬到了出殡这一日,至天明,吉时已到,一班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烈烈,那一应执事陈设皆系现赶着新做出来的,一色光艳夺目。贾蓉摔丧驾灵,十分哀苦。

    那时官客送殡的,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诰命亡故,故其孙石光珠守孝不曾来得:这六家与宁荣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

    余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孙,XN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XY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馀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

    堂客算来亦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馀十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三四里远。

    走不多时,路傍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第一座是宫中柔妃娘娘祭棚,第二座是东平王府祭棚,第三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四座是XN郡王,第五座是北静郡王的。

    北静王因与荣国府贾琏、贾宝玉关系甚笃,今日自己五更入朝,公事已毕,便换了素服,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至棚前落轿。手下各官两傍拥侍,军民人众不得往还。一时,只见宁府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早有宁府开路传事人看见,连忙回去报与贾琏。贾琏急命前面驻扎,同贾贾敬、贾赦、贾政、贾宝玉五人连忙迎来,以国礼相见。

    贾政还欲说几句客套话,北静王直接摆手道:“世交之谊,这是应该的。况宫中娘娘听闻威烈将军已逝,哀痛异常,皇上也不忍心,特命本王带了圣旨来。”

    一听说有圣旨,五人便恭恭敬敬下跪领旨,果然是宁国府爵位世袭的圣旨。皇上的意思是贾蓉年纪尚小,并没有什么建树,但是贾珍已死,爵位必须承袭。因念在其祖父这几年为了江山社稷一直跟随怡亲王在外奔走,也同荣国府一样,爵位特许不降等,三等威烈将军的爵位还是给了贾蓉承袭。只是皇上觉得这威烈将军名号不好听,给改了个号,叫做神威将军。

    听见这旨意,贾家忙着去找贾蓉过来,贾蓉来了之后,恭恭敬敬接了圣旨,面上却仍旧悲戚,高唱一句“谢主隆恩”,北静王叫起之后,他便双手捧着圣旨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