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兽人动向
离开伦萨继续往西北方向,越过一段空旷的草坪后,是这片土地难得一见的山脉与沼泽。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一场难得的暴风雨即将降临在这片长年炎热的土地上。
太阳已经完全被乌云遮挡,仿佛整个天空都笼罩在一层无法言喻的黑暗中去,狂风大作,时不时带动巨石翻滚,让人心惊胆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好似大海又好似紊乱的魔能,大雨随时要落下。
雷鸣轰动,宛如泰坦巨人的怒吼,没有人不会心生敬畏,在这宛如诸神黄昏一般的天地间,唯一的光是那偶尔划破阴霾的闪电!
压抑,无尽的压抑笼罩在兽人临时用地的上方,也深深镶嵌在每一个兽人的内心。
用巨大兽骨点缀的帐篷里,兽人们气氛低沉而愤怒。
“我明白了,尊敬的可汗.....”
苍老、沙哑还带着一丝别扭,听起来就像是戏剧团里故作深沉的丑角。
老兽人看着投影魔法上消失的身影,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连同脖颈上各个种族牙齿勾勒出的项链,却始终一言不发。
它整理好凌乱的黄褐色祭祀大袍,漏出有普通兽人大腿粗的臂膀,
“同胞们!伟大的可汗、天父的牧羊人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噩耗!”
“就在昨天清晨,自奥克希部落前来支援我们的同胞,莫名惨死在数十公里外,一个不剩.......”
兽人们都被迟来的消息所震撼,但却依然保持着安静,只是那一双双颜色不一的眸子中是久久不能停息的怒火。
不管敌人多么强大、手段如何恐怖,提着武器冲上去就行了,一向如此。
即使死亡也不是终点!
老兽人双手撑着木杖,眼神浑浊:“伟大的可汗并没有怪罪于我们,祂甚至担心我们的安危,一支新的军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更加强大、更加无所畏惧!”
“他要我们先放弃复仇,率先进攻这片土地上人类最后的堡垒,这片大陆上最璀璨的宝石—伦萨。”
“但我们就这样放纵杀害同胞的凶手吗!?”
“就因为这个凶手可能是前所未见的强者?”
略微停歇,他用尽力量发出咆哮:“告诉我小子们!”
“不!!!”
兽人们的怒吼让他很满意。
“让所有小子准备好,全军向伦萨和微雨平原方向推进,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取得一场胜利,祭奠死去的同胞、回敬可汗的宽容。”
“咳咳.....”
“去吧....”老兽人挥挥手,脸上皱纹密密麻麻、眼窝深邃、嘴唇干裂,看起来苍老了一截“去吧.....”
直到帐篷中还剩下它和另一个高大的兽人,年轻、有力。
“您没事吧?大祭司。”
“您的身体.....”
老兽人满不在乎的坐下,看向和自己孙子相仿的兽人:“我能有什么事,都这么多年了,倒是你伦曼,作为部落的酋长,你恨我吗?”
伦曼用力摇头,“自从父亲大人回归神的怀抱后,是您一直尽心尽力呵护着这个弱小的部落,就像您的孩子。”
“现在荒野部落已经成为连可汗都为之侧目的存在,我有什么好埋怨呢?”
“是啊.....”
老兽人沉默半晌,回忆着往事,“是啊....当初我接手这里的时候,连新出生的兽人小子都没有几个,一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现在,荒野的名号已经响彻大草原,连可汗、兽神都为之侧目。”
想起来什么,老兽人用手比划着,忽高忽低“你当初才这么一点,现在都那么高了,不愧是荒野的孩子....”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好孩子,跟我出去走走吧。”
“我扶您。”
“屁话,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想要去见兽神还早着,你小子咒我啊?”
“您说的对......”
“?”
“你知道的,我一直嘴笨。”
“臭小子!”
用木杖敲打兽人的脑袋,老兽人骂骂咧咧走出帐篷,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大祭司!”
“大祭司!”
所有兽人见到两人,都会发自内心的问好,没有一个例外。
看着年轻力壮的小子们,这个老兽人发自内心笑了出来,即使漏出它那寥寥无几的牙齿。
天空中的阴霾也不能打磨这支部落的信念与自豪,那是它们在大草原上赖以生存至今的根本。
两人转转悠悠,好似成了偌大营地里唯二的闲散人员,
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打磨武器、保养盔甲、整理物资、加紧训练......
直到响亮的哭啼吸引所有注意力。
“哇!!”
杂乱吵闹的声音在这片区域爆发出来。
“生了!!!”
“终于生了!!!快去找大祭祀!!”
“为什么部队里会有孕妇!?”
“她出征时隐瞒了怀孕的消息......”
“医师呢??医师在哪??”
“我在这!快让我!”
大祭司急急忙忙推开伦曼,展现出于苍老身体不符的速度“让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兽人们都放下心来,空出一条通道。
老兽人越过通道,一眼看见那被医师抱在手中的小家伙,绿色的皮肤、未长出的牙齿、皱巴巴的脸蛋,真丑啊.....
小心翼翼接过孩子,它轻轻拍打其背部,嘴中哼着好听的旋律。
小家伙虽然才刚刚出身,但却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挣扎着抓住老兽人脖颈山的项链。
老兽人也不恼,伸出手贴在小家伙脑门上,一阵青色一闪而过。
“伟大的可汗会保佑你,伟大的兽神会青睐你,你是战争的子嗣、是母亲的延续,你会茁壮成长、会衣食无忧、会......”
“算了,这就够了。”
老兽人叹息着,看向躺在兽皮床上的母亲。
“里娜,你犯错了.....就算想为孩子父亲报仇,你也不应该隐瞒怀孕的消息。”
里娜刚刚生下孩子,一头大汗,脸色苍白,身体也止不住颤抖,声音依旧响亮却听得出来几分虚弱,“我明白,大祭司,我甘愿受罚,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去吧,回到大草原去吧,作为处罚,你和你的孩子将失去这次战争的权利,回归到可汗的怀抱中,而我对你最大的处罚.....”
老兽人目光炯炯:“将孩子健康养大!”
这位坚强的母亲忍不住哭了出来,抱着自己的孩子,“我.....我明白.....我会遵从您的命令......呜.....”
刚出生的小家伙看着哭泣的母亲,也随之一起哭了出来,偌大的营地中只剩下母子的哭声,
“滴答.....”
大雨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