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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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千古恨

    几日又是几日,宫廷内还留有为西夷办事的官员,与允诺酒醉。

    这让屈项义和厉行都很头疼……

    允诺全然清醒是在几日以后,在西夷军的挟持下,很多的臣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日,酒醒之后,允诺痛苦懊恼,他的一时酒醉,陷西夷军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京师醇酒名为美人思,向来为外界效仿,花样层出不穷。原为战乱之初,美人思念奔走在外相和的男子,茶饭不思,竟不知久等已凉,混淆生米熟饭,将一缸熟饭置于瓮中,引得‘他人’闻香而至。医术稚女善用药粉,瓮中每次多累一碟熟饭,就用药石加之,每作相思醉人,故为美人思,又为穿肠引。”

    “宫廷之中,此酒又是珍品,少有。一般被设宴款待诸侯的美人思,杯酒言和军机,以防战乱而民不聊生。这迂腐朝廷,倒有这样的心思反应百姓孤苦无依的生计。”屈项义惊了一下,眉间深锁。“不过朝廷中饱私囊的官员比比皆是,最初一樽贡酒,最后做得也够劳民伤财的了。”

    “贡酒,确不曾为外人所得,是允诺错了,错的离谱。”看来內侍监的诡诈,会因西夷一族明显在阳光下。

    “呵!”允诺在诸将扶持之下,才觉一时醉酒,陷入西夷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东宫又是洞悉了什么?说是为了怜儿公主,曾几番涉嫌深入宫廷要务,甚至亲出法师阵法为良嫔娘娘代母受过。”屈项义隐晦了,吞吐间愁闷不已。“我军拿了地方官的头颅做祭祀之用后才潜行京师,西夷腹地又百废待兴。入京师又是潜行之计,出发前一切还未待定,只宜智取。大哥又何必为了怜儿公主,单单试压于內侍监的人,去让内侍监的人难过,又让东宫的人对我等上了心去了。”

    “何后这般妖艳一世,威仪震慑六宫,怕是日后难以消受西夷军诈降在外戚军阀之下而成了正主儿了。”

    “功过易主是变数,哪能由得她权衡其中坐拥一世?那些官员的后悔之言已说大半,暂由留守京师的军队压制,一经查实,就是泄了军机!既然怜儿公主都已经言明了,政权较量该是连愈演愈烈了。”

    “这……军帅是说公主知晓何后不会放过任何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却不想何后已经如此猖狂?后宫妃嫔子嗣一度受难。即使现在良嫔不那么得宠,总归是为詡帝添了后嗣公主。现今来说,公主都受到了冷语,恐是何后已经妒火中烧,不得不除之而后快。再派出內侍监的人,只会加快內侍监灭亡宫廷的脚步。”

    “宫中断断不能乱了!你们明天就暗中去做了事,这样内侍监也不敢多有造次的。”允诺将一声长叹闷入怀中,浓稠不散。“只是怜儿,太不该了。”

    “怜儿公主身为一国公主,却这般对待军帅,还不惜借助军帅和东宫翻了脸,都要保住戎王殿下。”见男子情深地执酒入喉,屈项义有些焦急地再欲劝进。允诺伸手做了虚拟的无碍之状,最后引得屈项义只能来回又止住了踏步,暖了些声音询问着,“况论事有轻重,军帅却为一个公主夜冒烽火台而打草惊蛇?”

    “內侍监横行至今,允诺不想怜儿深陷其中被迫害。我军此前与宫廷众人就有嫌隙,西夷军潜入入京师一直惶惶不安。仅为儿女情爱,引得他人嫌隙,这还未值得考量,允诺只能暂时这样形影不离般地保护着怜儿!”

    “果然,军帅一言,原是处处为了怜儿公主在压制着內侍监的人。”屈项义微频地眨了眨眼眸,试探着询问。“此计一出,必将西夷置于兵家必争之地。军帅知晓內侍监残人向来锱铢必较,项义不知军帅之后的意思是?”

    “先去了西夷人手对內侍监的人下压,不触及何后善妒之事,至于一个皇子的储君之位而已。西夷要什么没有办到的,若西夷就此处于危难,还未值得他人相信。”

    “东宫想要稳坐储君之位一事?都已经到了军机处商议了。东宫太子殿下乖张得很,并不好控制,军帅一人要多保重!”屈项义见军帅执手醉意,不再多言。抬脚欲离之时,只觉进门前已闻得醇香浓烈,下意识中瞥见允诺还手持酒盅欲饮,自觉地又拦了下来,“这长皇子和十常侍,对军帅是下足了血本在做事着。”

    “不过是一些权谋下的礼尚往来,他们未免都太高看允诺了!”

    夜半三更,除了打更声,整个皇宫置身于空旷的境地。东宫之处,灯笼不灭,是宫廷之中的夜晚明珠。灯火通明之处,一人孤影孑立,一身的清风弱骨。

    “怎么去了那么的久?”皇子辩裝似投入书画中的无心一问,指尖轻叩,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文笔之上。一副绝世文章出手了,同时,面前的墙壁如同机关一般被打开,里面出来一个抱剑的少年。

    良久,少年缓步而出,对着病弱的皇子说道。

    “殿下,戎王殿下还在宫外,这几日是被诩帝要去了边塞之地。原先殿下安排在冷宫附近的人手一时没能适应这戎王殿下的离去,会有一些束手束脚,也就不暇顾及冷宫妃嫔之事。更不论宫廷之中怜儿公主欲得法师解救之法了,所以怜儿公主也找了军阀中的人……因此,随风在探听的时候,曲折了很多途径。”

    “咳咳……这宫廷之中,有的是笑闹了?”男子落款的手势猛地一顿,两颊紧了紧,唇色随之深了几分,不由得抿了又抿。

    一时间,机关缓缓闭合,一丝缝隙都难看到。

    “未置可否,公主的身边出现了宫廷禁军中的人手,是刚入编的原法师身边的小将军,据说为了报答公主殿下的提携之恩。不过,公主殿下似乎染指了西夷军的事情,他们中的能人一并都被何后招入后宫之中。”侍卫把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着。

    “瞎闹。怜儿有什么这么迫切,此刻会去要了军阀中的西夷人了?”一个东宫太子不该有的成熟表情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锦衣男子身上,神思疑问着,很忧郁。落下的印章像是要潜伏在一片白纸黑字之中,文字之中尽是兵法玄机,一切都好像是在等待时机。“师兄多半是累了,近期就待命休息了吧!”

    也许,最不会去想怜儿这些巫山云雨事情的,只是太子一人。

    “遵命!”随风别扭地起身告退,心气不稳,然而执书画文章的少年面色愈加凝重。

    才走几步,又滞留了片刻。

    “何后娘娘很惦念殿下,多次想来照看殿下都被殿下孝心回绝了。殿下,是否留有何后底下照看的人一面,免了何后娘娘又担忧了?”

    “殿下或许不知晓,公主胜任文职之时,也被何后底下的人知晓了她与西夷人的往来过密。殿下若是真的担心公主的私事,何妨从何后娘娘处入手。这样,也好从中缓和公主与何后间的关系。”

    “只是这样吗?本太子真与母后会了面……怕只怕怜儿公主身处宫廷,更加难过了。咳咳……”

    “看来,怜儿是真的对着西夷一族法外开恩了。只是西夷是虎狼之群,怕是怜儿已经泥足深陷而不自知。”

    皇子辩从书画文笔中自信而乖顺地抬眼笑视着,只一眼就弱了几分随风的傲气,侍卫随风不满地瞥了一眼,“夜深了,早些休息了吧。”

    至于其他的,他不想多谈。

    随风说着又恼捏地遵了先令,脸上却依旧存着之前的孤高。他在退离皇子辩之时,又别扭地斜视而过。余留皇子辩执意文笔之中,凝思久而未落款。

    少年无力地咳嗽着,看着又一次新出炉的机关设计。文笔只能吸引走一些名人名士的注意,要想隐秘机关,还要一些小手段,他的嘴角渐渐有了笑意。“姐姐啊,一失足可是成了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