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逐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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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故剑不在(一)

    二十五年前,李颐攘还尚在咸安封地,作为一个并不得宠的外封王爷,食邑、土地、奴役都不多,或许再过几年朝廷都会忘记还有这么个王爷了。可以说,李颐攘外封之后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阿仔哥哥!”宛若清泉的少女音传入李颐攘耳中,就是在李颐攘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之时,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带着点点星河闯入了他的生活,为他带来了一丝光明。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便是李颐攘初见苏安河时的感受。

    苏安河看李颐攘愣在原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阿仔哥哥,你怎么呆了?”

    李颐攘不自在的咳了咳,“没有,你看错了。”看苏安河手中提着食盒,便接了过来。“你今日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啦?”

    苏安河和李颐攘一同坐到院内石凳上,“那,让我看看今日有些什么。”李颐攘边说边将食盒打开,是冬月盘兔,系以兔肉切丝烹制成熟,配以萝卜丝、葱白丝等,再盛到炸成的鸟巢形的细面条上。

    苏安河双手捧着脸,就这样满眼笑意地看着李颐攘,“今日就入冬了,冬令之时吃这盘兔是再好不过的了。”

    李颐攘看着这道菜,拿着银箸的手抬起又放下,“这个..很贵吧。”那时的他生活并不宽裕,一没有封赏,二没有母家资助,又要撑起皇室的脸面实属不易。而这只有显赫官家才能享用的奇珍异馔,他更是不敢轻易尝试,怕舌头贪念于这佳肴风味,正所谓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难。

    苏安河拿过银箸,夹过兔肉喂到李颐攘嘴边,逼他张嘴吃下,“有阿河在,阿仔哥哥还怕日后吃不到美食庖馔吗?阿河会将这世间最好最好的东西都送给阿仔哥哥。”

    此时老魏国公还在世,只是圣上封爵赐邸,其他人都迁去了都城,唯有老魏国公留念故土不愿离开,苏安河从小与祖父亲厚,不忍心留年过半百的苏绅独自空守老宅,便留下来陪伴祖父。

    苏安河是在一次世家宴会上碰见了出尘不染的李颐攘,世家宴请也会给当地贵族亲王递上拜帖,就是这一次相遇,让苏安河心中少女的悸动不断膨胀。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

    这便是苏安河初见李颐攘时的心思。

    自此之后,苏安河便像是赖上了李颐攘,凡有李颐攘出席的地方皆有苏安河的身影,她不顾一切的制造偶遇,无论马会诗会都要力拔头筹,只为让李颐攘能看她一眼。其实李颐攘的眼中早已充满了她,只是他知道,这样的他根本配不上这般绝世而独立的女子。

    老魏国公祖上根基皆在咸安,可谓是当地不容置疑的门阀望族,生在此间的苏安河最是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与李颐攘相比可谓是霄壤之别。

    那时的他本不叫李颐攘,“阿仔”便是幼时母亲给他取的名字,在后庭那别人都叫他李阿仔。李颐攘的生母只是个小宫女,生下他之后也是久久没有封位,母亲只能一边被人侮辱排挤,一边艰难的在深宫中养育着他,久病缠身没熬到册封便撒手人寰。直到某一日圣上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亲子生养在后庭,这事虽已过去许久但还是顾忌杨皇后,只追封他生母为才人,随后便将他外封为亲王远离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