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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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死兆

    漆黑的深夜里,一架有些破旧的轮椅载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在灌木和草丛之中穿行。钢制的轮子飞快地转动着,无情地碾碎散落在碎石和泥层之中的枯骨,仿佛驱动这架轮椅的力量并非人力,而是强劲的机器。它是如此的强大,让人不禁思考,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它的主人如此仓促地上路呢?

    但如果有人注意到轮椅后方空荡荡的虚无时,他们就会意识到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实——驱动这架轮椅的既不是人力,也不是畜力,更非强大的蒸汽或者压力,而是某种更神秘,也更危险的东西。

    因为未知即是强大,这架轮椅,依靠人类所不了解的力量运动起来了!但要是这样,那坐在轮椅上的苍白男人,又会是什么身份呢?他究竟是活人?还是尸体?他是这架轮椅的主人?还是被束缚在它上面的受害者?

    一切的答案都在男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揭晓了。

    冰冷的暗绿色光辉点亮了眼球,填满了眼眶,在黑暗之中如同夜灯一般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是追踪试炼者踪迹一路赶来的柯邻。因为身体上的残缺,柯邻不得不考虑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弥补自己失去的能力。

    如果说在一年半前,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法师,只会按着法术书上描述的内容施法,老老实实地将法术当做技能来使用的法师学徒的话,那么现在的柯邻就是一个真正的施法者了。

    经过一年多的闭门造车(主要是这个世界也没有其他法师给他出门交流了,作为绝无仅有的先驱和开拓者,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智慧和前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终于有了一点点自己的心得。

    ‘我在这一年里面,得到的可不只是一部分经验啊!’柯邻的眼底流过一丝得意之色,如今推动着轮椅的正是一只透明的法师之手,这个著名的0环戏法在他夜以继日的研究下,终于可以被他以1环的方式使用出来。

    柯邻之手1奥术咒法立即10m1h/级无无“柯邻根据法师之手的原理强化之后的法术,只是延长了法术的持续时间“是无

    和大多数刚刚接触研究的学者一样,柯邻的第一步也是从对先人的经验模仿和修改开始的。他仔细地研究了法师之手的法术模型和魔力精粹,对比那些持续时间更长但是结构上反而更为简单的法术,不断地尝试修改,终于成功地将更为强大的魔力灌注到这个法术之中,用一环的法术位注入的魔力极大地延长了法术的持续时间,将这个法术从临时使用的“后手”变成一种能够在日常生活中辅助施法者的好帮手。

    有了柯邻之手以后,柯邻总算将自己从没有左手的困扰之中解放出来了,虽然每次使用都要消耗掉一个法术位,但柯邻却觉得这很有意义。

    首先,一直透明且可以飞行的手比一只正常的左手要有用的多得多,很多时候他只需要看着某个地方,柯邻之手就能帮助他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用再费时费力地爬上爬下。

    其次,柯邻之手和法师之手一样力量惊人,一些柯邻本人根本不可能推动的东西在法师之手看来根本不是问题。而且一些精细的活在柯邻之手的帮助下不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正是因为这只手的存在,柯邻才可以进行一些更为深入的研究。

    最后,因为每每天最多6个一环法术的限制,柯邻最多使用柯邻之手6次,这让他养成了良好的作息规律。每天早上使用完两个柯邻之手之后,在3号的服侍下吃完午餐,休息一段时间并恢复消耗掉的法术位,下午则继续使用2个柯邻之后,然后吃晚餐,最后晚上消耗完两个柯邻之手之后休息。

    这便是他的日常,他在末日废土上的新生活,这种规律的生活让他找回了曾经在读书时候的感觉。不过柯邻并不讨厌如此,相反他非常怀念那些日子,同宿舍的舍友,一起活动的社友,那些可爱的老师同学们,都是刻印在他脑海深处的美好过往。他怀念那些过去的日子,那些和平宁静的午后,那些溶入永恒回忆的美好瞬间。

    身下的轮椅还在向前,柯邻眼中的法术灵光渐渐散去。他并不是那种习惯于沉湎在过去当中的人,曾经在迷惘,不知道自己未来方向的时候,柯邻因为那种混沌的日子而沉沦过,可是如今在得到了法术书之后,他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清晰的规划。

    他现在只想要找到快速升级的方法,获得更强的力量和更多的知识。当然,他也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在自己弱小的时候就去想些什么登神的事情,那是白痴和疯子的行为。

    更多,更强的法术才是柯邻目前的追求。

    在人类消失之后的大地上,黑暗是无边无际的。这种环境放在魔幻或者玄幻的世界,那一定是百鬼夜行,或者是冥府现世的灾难。可惜这里是地球,除了末日病毒以外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即便是有在末日病毒的感染下勉强适应了病毒的凶猛野兽,也不可能不开眼地去袭击一个浑身上下都弥散着冰冷死气的男人。

    那种非生者所能拥有的气息,是令所有生物退避三舍的东西。

    所以柯邻这一路走来倒也顺畅。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走过来的,而是坐在轮椅上让柯邻之手推着自己行动。有了这法术以后,他出行便不再那么依赖3号的帮助,而这次外出,他也是给3号下了留守家园的命令,他现在带着的三个小弟是新召唤出来的仆从,也就是那三个可怜的轮回者。

    根据魔法印记的标注,这些轮回者们已经抵达了乌安市第三医院,他柯邻并不清楚他们是否从中找到了什么东西,毕竟那医院里面塞满了各种尸体,指不定就有还未腐烂干净的僵尸呢。柯邻当初也是来这里搜集过一些物资的。

    突然,疾驰的轮椅停了下来,在柯邻的感知中,那群轮回者的动静突然变得躁乱起来,魔法印记像是无规则的光点一般扭动着,仿佛他们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柯邻皱起眉头,难道那座医院真的不安全?可是他当初并没有看到什么除了僵尸以外的威胁啊?这群人不会真的找到了什么东西吧?但是一座早已废弃的医院里,有什么东西会威胁到一群轮回者呢?虽然这些人可能缺乏良好的心理素质,装备水平也是参差不齐,但人类本身的智慧就已经是相当强力的能力了。

    总不可能真的是什么危险实验体吧?

    柯邻决定过去看看。

    ……

    在另一边,试炼者们正无比惊讶地看着一个个巨大的容器,容器之中注满了绿色的液体,而面貌狰狞的恐怖僵尸就沉睡其中,好像泡在羊水之中的婴儿一样安静。

    不过对于这些试炼者来说,这就显得无比恐怖了。他们在抵达乌安市第三医院之后就四处搜查可能存在的秘密实验室。

    之所以试炼者们会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一名女性资深者提到在电影中的一处细节。高成和王燕在吃饭的时候说到过这个第三医院,高成还叹息说如果不是这座全市最强的医院最先沦陷了,说不定还能救出更多的人。

    对于影片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细节,但对于试炼者们来说,这种细节映射到现实就带上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所以他们费时费力地赶到这里,并在满地的白骨和废弃无人的建筑中搜寻可能存在的实验室。果不其然,他们最终在院长办公室找到了一张破损的门禁卡,还有几分语焉不详的文书。

    文书中的内容隐约指出这里有一个和OA公司合作的机密实验室,院长收受了OA公司的大量好处,而作为回报,他则暗中为OA公司提供稀有的病例和活体实验的受试者。

    这种灾难前的罪恶试炼者们并不关心,不管最终院长的罪行是否被曝光,这些人现在大概率已经死透了,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机密实验室。

    好在院长的电脑里还是存留了一些资料的,在使用便携的小心发电机给电脑供上电之后,试炼者们总算是得知了这个秘密实验室的所在。

    他们按照院长留下的信息指引,来到实验室的门前,用暴力地手段炸开大门,将这个尘封多日的实验室打开了。

    “真是可怕的罪恶!”刘焰看着一排巨大的透明容器,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撼。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存在着一个培养僵尸的实验室呢?

    队员们也是被震撼到了,“队长,这么说来。影片中高成和王燕的对话似乎另有隐情啊。恐怕这里会是第一个爆发点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收容了太多的病人,还可能和这座实验室有关。”

    刘焰点点头,这话不无道理,“不过具体事实如何,我们还得深入探查一下。大家打起精神,准备好武器,彼此之间不要超过两米。所有人,跟紧我!”

    刘焰走在头阵,带着众人一路深入实验室。

    巨大的培养室之后,就是研究人员的工作室,但是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刘焰在一句白骨面前蹲下身子,揭开覆盖在对方身上的朽烂衣物,仔细检查着,“从尸体上看不出什么死因,不排除是死于末日病毒感染……”

    “队长,你看这个!”一位资深者突然大叫起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正坐在一台电脑面前,用便携式发电机为这些设备供电。

    这位资深者据说是一个电脑爱好者,喜欢自己装机和研究代码,所以刘焰给他的定位是技术人员。现在技术人员都喊起来了,大家的注意力便纷纷被他面前的显示器所吸引。

    “我破解了对方的保护,这些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要死了,所以保护做的很弱,就是为了让后来者获得他们留下的信息的。”研究人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个名为“实验日志”的文档。

    ‘尊敬的后来者:

    你们好,作为OA公司萱草项目的研究员们,我们在得知了自己真正所做的事情之后,已经无颜去面对你们。所以我们决定全体自杀,当你们射杀那些僵尸时,那便是我们腐朽的肉体了。请不要手下留情,这是身为全人类罪人的我们应受的惩罚。

    但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希望能够为自己的罪行赎还一部分。我们最后的实验,也是唯一和末日病毒有关的实验,就是一种名为‘ANX-3’的强化病毒,它最初的目的是用于刺激细胞再生,强化人体肌肉组织。但在之后的实验中,我们发现这种病毒对于僵尸的效果远超于人类。

    有关于病毒的具体资料和实验数据我们都已经打包好放在实验室入口左下角的暗格之中,病毒就要发作了,我们也即将带着耻辱和悔恨死去。

    尊敬的后来者,人类的未来,就依靠你们了。’

    这份简短的文档是这个电脑里唯一的资料,这些实验员们为了防止资料泄露,彻底清除了所有数据之后才留下这份文档。

    “看来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队长,我们应该去看看。”研究人员有些兴奋,说不定这些实验员留下来的数据当中就有拯救人类的办法呢?只要有办法清楚大气中的末日病毒,不用他们出手,解封的幸存者自己就会平推掉OA公司。

    但刘焰却皱着眉头,他总感觉有那里不太对劲。

    可是他也不能对此坐视不管,无奈之下,他只好采用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先等一等,资料就放在那里,也不会离开。先看一看这座实验室里其他地方,找一找还有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

    然而刘焰的期盼注定要落空了,他们在一间密封的房间里找到了推挤如山的浓浆和废弃硬盘。那些实验员为了抱着资料不外泄,竟然将所有的纸质文件和电子数据统统用腐蚀性溶液销毁了!

    这下刘焰越发不安了,他仿佛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这些人如此谨慎,到底是在提防什么?如果想要留下资料的话,为什么要把其他资料统统销毁?如果是为了防止资料外泄,那么为什么要留下一个这么显眼的信息呢?

    就在刘焰思考的时候,人群之中,一个顶着黄毛的脑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叽叽歪歪地干什么?劳资可是主角,怎么能和你们这些胆小怕事的白痴一起浪费时间呢?”黄毛一边咕哝着一边走过巨大的培养室,在实验室入口处找到了那处暗格。

    他将手伸进去,感觉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黄毛露出兴奋的神色,“找到了!果然还是像我这样雷厉风行的人才适合当领队嘛?”

    说着,他便用力一拔。

    一瞬间,整个实验室便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巨大的玻璃容器之中,绿色的培养液缓缓落下,休眠中的僵尸们睁开了眼睛。

    “糟了!”刘焰一听见巨大的警报声,就知道出事了。他立刻带着队员们冲到研究室门前,一眼就看见了那些苏醒的巨型僵尸。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和疑惑来自于哪里了——如果这些实验员真的是因为感到愧疚而死的,那么这些巨型僵尸又是谁在研究呢?这些实验员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在这里培养僵尸,研究病毒,还给后来者设下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封上所有人的嘴。

    所以他们必须销毁其他资料,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留下的资料才不会有任何破绽。甚至,那些资料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个吸引人上当的陷阱。

    刘焰忽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那些尸体,真的是这里的实验员的吗?”或许这些混蛋根本没有死去,整座实验室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座等待着他们探索的宝库,而是可怕的噬人陷阱!

    “有谁不在队伍里!立刻把他找出来!”刘焰怒吼着,一定是有个白痴去了暗格那里,触动了机关!

    然而还他还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回答,第一个巨型僵尸就冲破了容器,朝他们冲来。

    “迎敌!”危机时刻,刘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能抄起长刀,身先士卒地冲上去。试炼者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利,唯一的出口被数十个巨型僵尸堵住了,而他们只能依靠狭窄的研究室入口慢慢给对方制造伤口。

    ……

    就在刘焰等人陷入苦战的时候,柯邻也带着他的小弟们赶到了医院。他可不需要像刘焰他们那么麻烦地去找入口,魔法印记直接就带着他来到刘焰等人所在的地方。

    “哇哦!看起来有些恐怖哦!”柯邻被这些巨型僵尸吓了一跳,不过也就仅仅只是一跳而已,他召来两个新招募的僵尸,仔细地打量一番——这个可怜的轮回者如今已经变得腐败扭曲,死灵法术的特点就在于此,负能量对生者躯体的破坏远比它看起来要强。

    不过这倒也符合柯邻的想法,腐烂成这种模样,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浓烈尸臭的东西,怎么也看不出来曾经的样子了吧?

    “你们两个,上去试试!”柯邻新召唤的僵尸比原本的僵尸更加肉一些,面对各种问题的容错率也更高一点。不过柯邻觉得这并不保险,他想了想,决定给这东西加点料。

    暗绿色的光芒在他手中涌动,柯邻将其按在僵尸腐烂的胸口,虽然有着衣物的阻挡,但因为腐败而变得松垮的肉块和软腻湿润的身体组织的触感依旧能够透过衣物的材质传导出来。柯邻很难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不过他本人对此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心或者是不适。

    “虚假生命!”柯邻对僵尸使用的是一个不怎么常用的法术,虚假生命是一个单纯提供额外生命值的法术,放在法师庞大的法表之中,也算不上一个优秀的保护法术。比起专职防护的一系列防护法术,它既不能提供更强的防御,也不能给予更好的掩护。

    不过柯邻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法术可以使用了。原本法师升级时可以自由选择法术的能力被他的法术书所限制,取而代之的是自由施法的能力,单纯从这一点来看,他其实更像是术士而并非法师。

    “去吧!去散播的我的意志!”暗绿色的法术灵光注入僵尸的身体,在他的体表构建出一层淡淡的微光皮肤,这就是虚假生命的真实效果。柯邻中二地喊了一句,随即僵尸便一个猛扑,朝实验室之中冲去,忠实地执行主人的意志。

    而柯邻则紧随其后,带着另两个僵尸埋伏在暗处。

    刘焰带领着队员们躲在研究室当中,凭借着狭窄的通道和眼前的恐怖怪物战斗着,怪物有着近乎4m的巨大身形,膨胀的肌肉昭示着恐怖的力量。最令人惊恐的是,这些鼓起的肉块并没有被皮肤所报备,它们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甚至用肉眼就能直接看见那些细密紧致的肌肉纹理。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他浑身上下唯一看上去还有人类模样的地方就只有那颗没有脸皮的头颅了,可即便如此,空洞洞的眼眶之中也看不就一丝一毫的人性残留,只有残暴和苦痛萦绕其中,诉说着他曾经遭受的折磨。

    不过他现在依旧遭受着来自于刘焰的折磨,长刀在刘焰手中如同灵活的手术刀一样切开肌肉,削去经络,刘焰正在用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高超的格斗技巧给这个怪物做着凌迟。

    虽然胜利在望,但刘焰的心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要知道那边可是至少还有十几只巨型僵尸的,就算他干掉了其中一个,他能杀死剩下的所有僵尸吗?他可不是体力无限的圣杯骑士,只要无伤就能杀穿战场。

    等到他用尽力气,这支小队就完蛋了。“该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刘焰大骂着。

    要知道,在原本的电影之中,这场人为的灾难着重刻画的是病毒而不是僵尸,作为末日病毒恐怖能力的副产物,这部影片之中的僵尸的攻击性和破坏力都远远比不上那些同类电影当做的僵尸。

    而且也从未表现出任何成长能力。

    但是现在刘焰看见的是什么?一只巨大的僵尸正在试图击破他的防御,而更多的僵尸则堵在门后,随时准备接替前尸杀上来,可他只能和自己的队员们躲在毫无退路的研究室当中,无助又无奈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另一边,柯邻看着被瞬间砸死的僵尸,嘴角抽动。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应该不太能打,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被几个巨型僵尸一尸一拳,就彻底躺下了。

    ‘看起来这些巨型僵尸应该是力量型的,在狭窄的空间之中我的手下发挥不出来速度优势,被轻而易举地干掉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这些僵尸为什么看起来怪怪的?’柯邻一边思考着,一边释放了一个侦测敌意。

    “嗯?为什么这些巨型僵尸对我没有敌意,但是这里有呢?”柯邻所指的正是他后方靠下的位置。

    这里要说明一下,实验室的入口是一个深入地下的斜坡,而柯邻如今就在斜坡甬道的上方,也就是说他脚下往后一些差不多就是培养室和巨型僵尸,而在往后一些就是刘焰等人所在研究室。

    柯邻侦测到的第一却还要更加靠后一些,就在刘焰等人的后方。

    “他们是和僵尸在一起吗?还是……”柯邻意识到刘焰等人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存在着僵尸,“也就是说这个实验室可能不止一个入口,或者说这些轮回者还没有找到这些僵尸所在的密室?”

    他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盯着那个躲在实验室入口的魔法印记,“或许这个家伙可以利用一下。”他悄无声息地退入暗处,一直隐形的手则朝着实验室深入探去。

    他现在就像是在玩战棋游戏一样,操控着柯邻之手靠近位于实验室入口附近的魔法印记。

    所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黄毛正流着泪,憋住气不敢说话。突然,他便感受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什么凉凉的东西。

    “啊!”他惊叫起来,但除了引起刘焰的注意以外,那些巨型僵尸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得手了!”柯邻感知到柯邻之手已经成功控制了对方,立刻卡着对方的脖子将他朝外拉。出于恐惧和懦弱,黄毛不得不顺着卡住自己脖子的东西朝外走。

    他一离开实验室入口,回到地面上,就瞬间被两个腐烂地不成样子的僵尸吓傻了。那近在咫尺的烂肉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简直让人能把昨夜的晚餐都吐出来。

    “蒙上他的眼睛!”黄毛只听见一个冰冷的仿佛从冰沙之中掏出来的声音,随后他就感到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糊住了。

    那东西又湿又黏,紧紧地贴在他的眼皮上,还顺着他的皮肤往下滑。当它滑落到黄毛鼻子附近时,一股难以言述的恶臭灌入他的鼻腔,黄毛哪里还不知道黏在他脸上的是什么东西——僵尸腐烂的肉体。

    “呕!”他毫不犹豫地呕吐起来,吐得胃袋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食物了,吐得胃液都被榨干了,那种强烈的恶行反胃感还没有散去。

    但柯邻可不惯着这家伙,他召回柯邻之手,让僵尸看住这家伙,自己则前往敌意所在的地方探查情况。

    “太平间?”柯邻疑惑地看了一眼前方的房间名,谁能想到一个秘密实验室竟然就建在太平间的地下呢?

    他挥挥手,示意僵尸先上前开门。

    果然,在开门之后,一股浓烈的恶臭便从太平间内涌出,在过道里弥散开来。柯邻决定稍微等一会儿,让僵尸先进去看看。

    僵尸和预料之中的一样,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看来这里的尸体要么是没有发生尸变,要么就是尸变之后已经腐烂了。柯邻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给自己多搞到几个实验体,仅仅只有黄毛一人可实在不够用,所以那些轮回者绝对不能全都死在下面。

    “或许存在密道什么的?侦测痕迹!”柯邻从怀中取出一个带着体温的放大镜,释放了一个戏法。

    侦测痕迹奥术/神术学识立即30m立即放大镜无侦测半径30m内的细微痕迹否仪式

    法术的灵光闪过,柯邻看到了数不清的细微痕迹,但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第七行柜子的第三列到第五列竟然是空的?果然,我就说搞实验怎么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柯邻指挥着僵尸打破这些徒有其表的柜子,一个向下的狭窄通道便出现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柯邻又释放了一个侦测敌意,那些猩红的光标正在飞速朝这个出口靠近。

    ‘这些僵尸能够追踪活人的气息?还具有主动出击的能力!’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这座实验室很有可能是OA公司秘密培养强力生化武器的地方。

    柯邻一脚将站在通道口的小弟踹进去,然后操控柯邻之手推着自己转身就跑。

    作为一个法师,面对敌人突袭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拉开距离,难不成真的点一个魔法武器上去和人对砍吗?

    柯邻打破通道的举动还带来了另一个变化。

    在艰难地抵挡了巨型僵尸一阵之后,刘焰惊讶地看着这些壮硕巨大的怪物们突然放弃了攻击他们,转身朝实验室之外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刘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颤抖地将手中的长刀放下。巨型僵尸的力量太过于惊人,每一次和对方比拼力量对于刘焰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队长,我们这是得救了吗?”刘焰回头看向同样惊疑不定的队员们,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这些僵尸突然地复苏,然后突兀地离开,而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大家跟紧我!”

    在柯邻退出太平间之后不久,一群高大的巨型僵尸便如同突击坦克集群一般撞进了太平间。很快,柯邻便听到撕咬和打砸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里面正在厮杀的双方就是巨型僵尸和不知名的敌意僵尸了。

    ‘两种僵尸之间也会有仇恨吗?’柯邻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册子,他留在里面的小弟已经彻底完蛋了,‘战力上倒是消耗挺大的,不过我也未必没有额外的收获。’柯邻看了一眼已经离开了实验室的轮回者们,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