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惊天大圣使妖法,三人脱险又重生
却说那三个小妖,把酒肉和茶水摆到三人面前斟上,玄灵子口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天行见酒就馋,端起酒来刚到嘴边,就闻出酒味不对,他是蜂王转化而成,其嗅觉极灵,忙说道:“这酒不对,先不要吃食。”天宠也刚刚端起茶水,好在尚未入口,听天行一说,就将茶水放下。但还是慢了一步,此时玄灵子已昏昏入睡,瘫倒在竹椅之上。
天宠二人猛然站起身来,一个抓住老板娘,一个抓住店小二,那男老板转身要跑,被天宠飞起一脚,踹倒在地,用脚踏住。天宠喝道:“你等为何害吾,快快道来!”女老板见都走不脱,就说道:“吾等见你等行李沉重,马匹尚好,是个财路,故而想麻翻你等,发个小财也。”天行道:“你等是人是妖,如不说清,必取你等性命!”女老板道:“吾等是人,是人,哪有什么妖呀。”天宠灵机一动,问道:“你等可见到妖精?要实话道来,若能指出妖精所在,可免一死。”女老板道:“吾等不见妖精,怎知妖精何在。”天宠道:“吾等来此之前,可曾有古怪之事乎?”被踏在地上的男子眼珠乱转,扭头道:“吾在厨房做活时,见一团黑气旋转,飞入楼后枯井不见,也不见妖精。”天宠道:“如枯井真有妖精,就放你等活命。”天行道:“三个恶人,杀了算了,也省些麻烦。”天宠道:“吾等除妖,不可杀人,先将三人绑在树上,待除妖后,将其交官府治罪。”天行不语。
二人把三个恶人捆牢在树上,再用清水喷向玄灵子。那玄灵子揉揉眼睛,晃晃脑袋清醒过来道:“贫道咋了,还有些头晕。”天行笑道:“呵呵,老道哥,你中了贼人的道了,吃了蒙汗药也,呵呵。”玄灵子茫然道:“黄老弟,可是真的嘛?”天宠道:“师傅,是真的,哪里有假乎。”天行笑道:“嘿嘿,老道哥,你也不等吾叫住,就先把茶水吃下,好险哪,嘿嘿。”玄灵子一听,只是呆呆的发笑,天宠道:“吾等不要再聊,还是到那枯井一看才是。”三人起身,向楼后走去。
话说那惊天大圣和两个魔头,假装败走,云到酒馆落下,进得楼内,三个小妖一见,就围拢过来。惊天大圣道:“你三个快做好准备,那三个鸟人就到,记住吾说的话来,不许乱讲也。”三个小妖诺诺。
惊天大圣与两个副王,穿过楼厅,来到后院,惊天大圣问道:“三弟,你伤的如何?”银枪魔王道:“那东西打在小腿肚上,先时疼痛难忍,现在好了许多,大王勿念,杀那鸟人才是。”惊天大圣道:“真不妨事乎。”银枪魔王道:“不妨事,不妨事也。”惊天大圣道:“不妨事就好,待吾施些法术,擒拿三个鸟人。”两个副王诺诺。
三个妖精走到枯井旁五丈,互挽手臂,惊天大圣念动咒语,就见灵光一闪,摇身一变,三个妖精变为一座小型假山,挺拔婀娜,山姿俏丽,玲珑剔透,形态优雅,甚是俊美。但见——
山石俏丽俊如屏,太石秀美飞落生。高低跌宕英姿在,瑶山微缩在此中。
三个小妖,见三个大王变为假山,甚是秀美逼真,心中甚喜,回身去楼内劳作不提。
话说天宠三人,穿过楼厅来到后院,见院落甚是宽大,两口大锅空坐在眼前,五棵古树枝繁叶茂,互不相搭。树荫下空地草稀,树荫外茵茵绿草,遍地丛生。一座假山,坐落树前,甚是秀丽剔透,面对楼房。假山前石桌石墩,再前两丈,就是那座枯井,井口的木栅栏,已经破旧不堪。
三人见井旁有些妖气,在微微浮动,就手握兵刃,围住枯井,伸头向井中观看,井内极深,黑不见底,天宠道:“师傅和黄哥在这守候,待吾下去一探妖精。”玄灵子道:“见这井底甚黑,有多深不知,暗藏杀机,凶险异常,阴气极重,还是不下去为好。”天行道:“道哥说的甚是,井身狭小,吾等施展不开,内中如有暗器机关,不便防也。莫探!莫探!”天宠道:“不探怎除妖精,吾小心就是。”言罢,就要起身下井,玄灵子忙道:“徒弟莫急,那妖精如真是躲入井中,也是临时住所,无有吃食酒水绝不可常住,不如吾等在此守候两日,便知井内有无妖精,待明日不见妖精,在设法探之不迟。”天宠道:“师傅和黄哥说的有理,吾等在井外守候也好,”三人就到井旁不远的石墩上坐下。
此时,就见假山中,露出一张妖脸,甚是丑陋,凶恶瘆人。见三人不曾看见,就口念咒语,祭起一阵妖风,刮得天昏地暗。那煮肉大铁锅凌空飞起,变为两丈大小,向天宠三人扣下。妖风中人眼难睁,三人眯见,那大锅扣将下来,都挥兵刃拨打,也不能动来锅分毫。三人刚想飞身躲避,却被大铁锅收入锅内,扣在地上。
三个妖精现了原形,笑容满面,见铁锅被三人拱起要翻,惊天大圣忙踏上一只大脚,把铁锅踏住,再用手中大枪,在铁锅底部画上符咒,那符咒歪歪扭扭,笔道相连,一气呵成,无人能识。妖精默念咒语,用手一指符咒,就见符咒闪出亮光,慢慢的纳入锅体。惊天大圣抬下脚来,大笑道:“哈哈,这三人被扣,必死无疑,为精界除害也,哈哈……。”两个副王也大笑道:“哈哈,大王真是神威,神通广大,一招连环计,再施法术,就拿得三个鸟人,吾等甚悦,哈哈……。”开怀大笑个不停。惊天大圣也大笑一回,说道:“三弟,不要只顾哈哈傻笑,快去将三个小的找来,本王还有话说。”三洞主笑容满面,转身向楼内跑去。
不多一时,三洞主带着三个小妖跑来,道:“大王,这三个小的,未被识破,只当是恶人,被捆在前院树上,还准备交官府呢,嘿嘿。”惊天大圣道:“不露真相甚好,也助吾擒得三人,回洞时必赏你三个老酒一坛,好肉十五斤怎样?”三个小妖抱拳道:“谢大王奖赏。”惊天大圣话锋一转道:“这三人被铁锅扣住,七日内必死,本王与二洞主先行回山,三洞主带你三个小的在此轮值,七日后,如锅内无有声响,三洞主可用脏物抹去符咒,掀开铁锅,再砍落人头,都丢入枯井后回山就是。”四个妖精答应一声,送大王二王回山不提。
话说那天宠三人,被妖精扣在锅内,上拱了两次,也没能推开大锅,那大铁锅就如生根一样,稳稳的扣在地上。锅内漆黑一片,任三人如何折腾,铁锅都纹丝不动,天宠从怀中摸出那对蟒珠,放在石桌之上,顿时锅内亮如白昼。
天宠将双鞭拿出一晃,一只鞭变为二尺多长,如钢钎一般,一只鞭变为钢锤,在锅身乱捅乱扎乱锤,那铁锅坚硬异常,天宠累的满头大汗,也不能动它分毫。
天行也用弯剑,在锅身各处劈打,在锅与地结合处抠挖,也不能动它毫厘。举起弯剑一晃,变为一只锋利的刮刀,二尺来长,双手紧握,在大锅周围和地上,乱挖乱刺乱刮,那地与大锅就如一体,纹丝不动。
玄灵子也拿出清风宝剑,在四处乱刺,在地上捥挖,在锅与地的接合处,猛刺猛扎,碰起火星四射,也不能动它一动。
三人忙个不停,最后都累坐在地上,稍歇一会。天宠又把双鞭变为一把手动式金刚钻,在铁锅上钻了起来,就见火星飞起,铁锅还是分毫不伤,坚固无比。天宠再钻地上,也是钻它不动,挖它无痕,无奈,只好坐在地上喘息。
翌日,天宠有些饥饿,躺在地上道:“吾等这样出它不去,在这里慢慢都会饿死,唉,如何是好也。”玄灵子道:“天行半年不食,道也无妨,只是吾师徒二人怎能不食,也不知妖精扣吾等多少时日也。”天行道:“嘿嘿,老道哥,有你那块浆晶石在手,扣个几十年也无妨也。”玄灵子道:“贫道怎么把它给忘了,只是听你说予贫道,未曾用过,天宠你先将它放在口中,含一会试试。”言罢,就摸出浆晶石来,递给天宠。天行道:“此宝物经几百年练成,灵精的很呢,口说无凭,老弟一试便知。”天宠一听,就把浆晶石放进口中,含了起来,不一时,口中生津,甜滋滋,咽下几口,腹中饥饿感顿消,体力也恢复如常,甚喜。
再说那三妖王,每日跟三个小妖吃酒食肉,远远的盯住大锅,倒也快活自在。三日中午,三妖王食的小醉,晃晃悠悠的来到大锅跟前,用亮银枪轻敲大锅道:“张天宠小儿,你三个感觉如何呀!饿了吧,哈哈……。”天宠喝道:“妖孽,休得取笑,我等不饿,不饿!待吾等出去,必除灭你等,荡平水望山,踏没门汪洞,以解吾恨也。”三妖王笑道:“哈哈,你等今生出不了大锅也,饿你等七日,什么都化为乌有,哈哈……。”天宠三人也不做声,三妖王见已无声响,喊了几声,也无应答,自觉无趣,就转身回到楼内,对小妖道:“那三个鸟人,现已饿的不行,都在省说话的力气,哈哈,吾等继续吃酒!”三个小妖随三王吃起酒来。
时光甚速,一晃七日已过,在第八日上午,四个妖精各持兵刃,走到大锅跟前,三妖王用长枪敲敲大锅,喊道:“张天宠小儿,你等如何呀!呵呵。”听锅内无有动静,再喊道:“臭老道,饿的如何呀!”锅内也无声响,又喊道:“使弯剑的小子,怎么样啦,饿嘛?”锅内鸦雀无声,无半点响声。
原来,三日那天,三妖王说饿三人七日,天宠就已明白,妖精要扣七日,待饿死吾等,再开这锅。就佯装饥饿无力,不与妖精搭话,天行刚想谩骂妖精,天宠举手示意不要声张,天行就闭口不语。听到妖精脚步声远去,天宠轻声说道:“听那妖精的话语,它要将吾等最少扣上七日,待吾等饿死,它才可能起锅。”天行道:“别说七日,就是七十日何妨。”玄灵子道:“那吾等就委屈在此几日,不露声响,待七日期满,妖精必来开锅,吾等就变化了等候,锅一有缝隙,就出锅杀那妖孽也。”天行道:“老道哥说的甚是,在锅里坐几日就当歇息,也甚是清净自在也。”天宠道:“吾等先在锅内坐禅几日,七日后如妖精不来开锅,吾等再想它策不迟。”就此,三人在锅内坐起禅来。
三妖王敲打喊罢,不见声响,三小妖再用兵刃乱敲乱打乱喊,忙个不停,而锅内仍无任何动静。妖精们心中高兴,心想三人已亡,甚妙。
三妖王还不放心,又敲了几下铁锅,喊道:“张天宠小儿,你等饿也不饿!说个软话,吾等或可放了你等!”锅内无半点声息。三妖王又喊道:“黄天行小子,你可听见,说点求情之语,本三王就放你出来,食些酒肉甚美也!”还是没有声响。三妖王再喊道:“那个臭老道,你只要许下今后不与吾等作对,就放你等出来,咋样!”锅里仍无半点响动。三妖王哈哈大笑,对小妖道:“铁锅内无半点声响,可见,三个鸟人已被饿死在锅中,待吾等去了符咒,掀开铁锅,砍下三人头来,抛尸枯井后回山去也。”小妖们各自兴奋,高兴的手舞足蹈,不亦悦乎。
再说天宠三人,在锅内坐禅。七日已过,八日到来,三人停止坐禅,静候在听锅外声音。突然,锅外传来几个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到锅边,一阵又敲又喊,锅内响声震耳,三人捂住双耳,任妖精如何喊叫,就是一声不响的等待。
三妖王对三小妖说道:“你等三个,快将尿撒在大王留下的符咒上,待本王开锅取尸,你三个用刀砍下头颅,抛进枯井便是。”三小妖诺诺。忙解开裤带,轮流将尿撒在铁锅的符咒之上。三妖王将亮银枪枪尖插入铁锅底部,猛然向上一挑,大锅离地半尺。就见一只鸟儿飞出,三妖王一惊,运足力气,向上拼力再挑,把大锅挑翻,哪里还有三人踪影。
原来,三人在锅内等待时机,听妖精往锅上撒尿,天宠和天行摇身一变,变为两只小的飞虫,玄灵子变太小不能,只好变为一只飞鸟,守在锅边。见铁锅被掀开半尺,就飞身闪出,来到四个妖精身后,现了原形。
三妖王挑开大锅一看,哪里还有三人,又是一愣,也不等它反应过来,就听身后哈哈大笑道:“妖孽,吾等在这里也,哈哈……。”四个妖精忙回过身来,见三人手握兵刃,站在那哈哈大笑,三妖王大怒,举起亮银枪,分心便刺,天宠知妖精力大,拿出双鳍刺相迎。那三个小妖,也现了妖形,挥刀围定天行和玄灵子就剁。
天宠挥动双刺,三妖王挺起亮银枪,你刺来,吾枪搪,它枪到,吾刺挡,两个满地翻腾,闪展腾挪,枪刺纷飞,带起尘土飞扬,沙石飞舞,慢慢的杀到半空。两个斗杀凶险,杀伐勇猛,但见——
飞雾翻卷杀伐猛,刺破云天惊地公。河溪水泊波澜起,山川崖壁荡回声。惊得山中鸟兽散,吓得水中鱼无踪。震得蝶藏叶飞落,两强相争裂长空。
天宠念动咒语,将双刺抛起,那双刺电掣般飞向妖精,乱扎乱刺。银枪魔王挥枪拨打,忙个不休。
再说那三个小妖,怎能战得过天行二人,战不几招,就有一个小妖,被天行弯剑杀死,尸身倒地,变为一只大的鳄鱼。又战不一时,余下的两个小妖,一个被天行削去妖头,一个被玄灵子刺透前胸,双双变为死鳄鱼也。
话说那银枪魔王,正武动长枪,翻飞身形,挡开双刺,战了多时,也累的浑身是汗。此时,天宠又拔出双鞭,打向妖精。妖精忙起身旁躲,避开来鞭,就见双刺又到,再挥枪旁打,此时双鞭又到,妖精无半点喘息之机。正在此时,双刺从前面飞来,银枪魔王举枪左右拨打,开出双刺。天宠挥左手鞭拨开长枪,右手鞭狠命的砸向妖头,妖精忙举枪上架来鞭。就听身后风响,知道是双刺飞回,已来不及回枪,只好转身上蹿,还是慢了一点,就听“嚓”的一声,一只鳍刺穿大腿而过。银枪魔王大叫一声,忍痛挥枪,向天宠虚砸一枪,闪身逃走。天宠忙收好鳍刺,飞身就追,赶了多时,也不见妖精踪影。再上高空,四处张望,也不见有何妖精,只好架云回走,在玄灵子二人身前落地。
玄灵子问道:“徒弟,那妖精可是除了?”天宠道:“那妖精被鳍刺所伤后就逃,趁吾收鳍刺之时,已逃得无影无踪,吾追了一时,也不见它在何处,就反身回来也。”天行道:“妖精逃了也罢,早晚都将除之,还是去看看马儿怎样。”天宠道:“黄哥不说,吾都没有想起,快去前院也。”三人飞身来到前院马厩。
飞步跨进马厩,就见槽内空空,无半点草料。三匹马儿昏昏欲睡,廋了许多,好在没有倒下。三人忙喂水的喂水,取草的取草,拌料的拌料,忙活起来。见那三匹马儿食了水草,过了一会,精神了很多,三人才放下心来。
天宠说道:“这马匹也好了许多,此处也非久留之地,莫不如吾等牵着马儿步行,也可让马儿食些新鲜水草,不是更好乎。”天行道:“老弟说的极是,吾等就牵马前行也。”玄灵子道:“如此甚好,说走吾等就走,莫要耽误行程也。”三人牵出马来,搭好行李,出得酒馆大门,继续向东走去。也不知三人前路有何凶险,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