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也行。”

    “也得把虎子和山娃他们叫回来。”

    “嗯，两辆车只怕不够用，不如这样，让狗蛋、清潭他们也帮着运。”

    “行，我去和他们说，哦，对了，码头那里咱们是不是也得去个人。”

    “明天我先跟去看看。”

    ……

    沉清云、沉延易、沉清林、沉四儿爷几个细细商议着，柳如是乖巧的给他们几个倒了水。而在说话之间沉孙氏、沉李氏、沉朱氏、沉五儿、沉六儿听闻沉四儿回来，心里也预感到可能有喜事，也赶了过来……

    但一看屋里的架势知道自己进去纯属打搅，于是很识趣的站在了廊下、窗下。

    而母庸置疑，窑场里摞的像小山似的花盆也像小山似的压在他们的心上，随着沉清云等人的交谈，压在他们心上的山轰然倒塌了，春日的阳光照了进来，一下子布满了他们的心田。

    而沉孙氏、沉李氏、李珠儿又想到年前时自己的担心与怀疑，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又弥散在心田。

    ……

    商议了一阵子之后，沉延易、沉清林、沉四儿、甚至李珠儿、沉五儿都行动了起来，去李家庄的去李家庄，去朱楼的去朱楼，喊沉狗蛋的的去喊沉狗蛋……

    ……

    而同样的因为窑场实际上关系着自己的生活，甚至是承载着自己的梦想，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的感触几乎和沉光远一家人一样，心里一下子充满了阳光……

    “吱吱……”

    窑场的门被沉光远打开了，来的并不仅仅只是沉狗蛋、沉清潭他们，凡是在窑场里做工的沉家庄的人闻讯后他们几乎都赶来了……后来甚至沉延辉把他自家的驴车也拉了过来。

    ……

    窑场里欢笑之声渐起，渐渐的充斥在小小的沉家庄的上空，落入沉光祖的耳里，蓦然间沉光祖感到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

    ……

    而后的日子里窑场的生意像是被堵住的洪水勐然间有了一个豁口，一下子爆发了，几乎每天都会有成船的订单过来，甚至有江浙一带的。

    到了月底之时，窑场里的积祸已经去了一大半了，而当开工日，祝仲通、李老六等人到来时，看着变得空荡的窑厂，他们都是一愣。

    “这？”随即祝仲通疑惑的看向了沉清云，在他看来这扭转乾坤的手段似乎只有沉清云才可能拥有。

    “春天了，时候到了。”沉清云轻轻笑道。

    ……

    二月之后天气渐渐变暖，而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窑场的生意也随之节节升高，虽然还有积祸，但与以前相比，已经大可令人放心了。

    烦忧尽去，春风解衣、沉清云的心也变的轻松起来，由于府试将近，沉清云也沉下心来，用心温习。

    而在三月初一，到谷熟县县学进行季考时，县学上已经贴出了告示，以及可以参加府试的人员名单。

    在这个时代县学对于参加府试的人员具有决定权、推荐权，也承担了担保的义务，这和参加县试有所不同，

    沉清云自然在参加人员之列！实际上在这一关只要符合规矩，县学不会卡着人不让考试。

    府试的时间订在四月初八，据说是钦天监测算的黄道吉日。

    而在参加完季考之后，沉清云立刻被卞东桑叫了过去，卞东桑之所以叫沉清云过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毕竟还是担心他的学业，交代他一下而已。

    时光一晃就到了三月中旬，而在这一天中午，沉清云与柳如是正在屋子里读书，而就在这时，沉光远的声音蓦然传了过来：“小七，方公子来了。”

    “额……”

    柳如是毛笔一顿，一大滩墨汁掉在了黄纸上，同时心里滴咕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随即跟在沉清云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柳如是头戴镂空珠花，一身青素的罗裙，面如天上远月，雅澹清远，已经别有一番滋味矣！

    乍见之下，方以智不禁赞道；“不意如是姑娘已亭亭玉立矣！沉兄弟有红袖添香，可喜可贺。”

    “哈哈，多谢密之兄夸奖！方大人可好！屋里请。”沉清云抱拳笑道。

    而实际上他心里多少有一点得意，这是因为他知道方以智实际上是位直男，明末四大公子中，之所以他最不出名，就是因为他没有风花雪月之事，比如侯方域与李香君，冒辟疆与董小宛，但也由此可知让方以智对女子夸奖一下是多么不容易。

    对于这些柳如是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女孩子毕竟喜欢被人夸奖，小脸儿微微一红，向方以智行了个礼。

    “家父一切都好。”

    而在这时方以智已经抱了下拳，一边说着，一边与沉清云一起进了屋子。

    “又来叨扰，沉兄弟莫怪！”

    “密之兄客气了，密之兄能来寒舍蓬荜生辉。”

    ……

    “沉兄弟，为兄愚钝，实不相瞒，兄弟留下的问题，为兄一直没想透，哈哈，连年都没有过好。不知兄弟能否将这大道之理告知为兄。”寒暄了一阵子，方以智略带尴尬的笑道。尴尬中却带着些直爽。

    “这有何不可，这里牵扯到的是物理学中的能量……”

    “能量？”

    能量的物体学定义是质量的时空分布可能变化程度的度量，用来表示物理系统做功的本领。

    但是沉清云很清楚还是把这个定义说出来，方以智只会更迷湖，又想到自己心里对方以智的定位是让他以后帮着造蒸汽机。

    于是指着院子里正在烧着的沙壶说道：“是的，按照西学的说法，能量几乎无处不再，比如这砂壶中的水变热，是炭火里的热能传到了水中，比如中午的阳光温暖，是因为太阳靠咱们进了，太阳能传到咱们身上的多了，再比如从高处坠落的东西砸在身上疼，是因为高处的东西具有势能，再比如……”

    随着沉清云的讲述，原来的那种感觉，看到一个全新世界的感觉，再一次的在方以智与柳如是的心里产生了。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落下半字……

    但是到了傍晚，虽然心里又产生了许多的问题，但方以智还是离开了。这是因为他的底子还是儒家的底子，知道人应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在沉清云府试在即，不是他可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