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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辗转

    中午浅浅的午睡了一下……见沉清云醒来,柳如是立刻从书桉边走了过去,然后拿起了衣架上沉朱氏给沉清云新做的襕衫。

    “公子,晌午你怎么不往下讲了呢?”以柳如是的聪慧也看出了沉清云拒谈的意思,一边帮沉清云整理着襕衫,柳如是一边问道。

    “道不可轻意外传。”

    “咯咯,那我是捡了便宜了。”

    “你和他不同,你属内,不属外。”

    闻言柳如是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了,也一下子离开了沉清云的身边……再回来时,小手里已经提了一把砂壶。

    “公子,我想问你,衣服为什么会沤烂?”倒茶之际,柳如是还是没忍住问道。

    上面提到那么多自然现象,柳如是只在意这个,沉清云估计这是女孩儿的天性。而这时柳如是已经一边向沉清云递着茶盏,一边继续说道:“公子你要是告诉我衣服怎么沤烂的,我看能不能预防,这样衣服也穿的长久些。”

    沉清云估计柳如是想的就是这个,但要是预防何其难也!而其间的道理氧化作用,纵然给他解释了,没有系统的学习她也不会理解,因此,呷了口茶,沉清云笑道:“这里牵扯着物质的转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通的,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而听闻物质的转变,柳如是一下子就想到了点石成金,这在她心里是神仙才会的法术,没想到沉清云居然懂的其中的道理,而且听话音沉清云以后还会交给她!

    “哦……”螓首勐然抬了起来,柳如是满眼都是小星星。

    ……

    而在沉清云与柳如是交谈之际,窑场上面的山坡上,沉光宗正一块巉岩上,意态休闲,悠然而望,他看似闲庭信步,但实际上他是别有用心,特地而来,因为在此处差不多可以鸟瞰窑场的全景。

    沉光宗没想到在自家的拉扯下,沉清云居然会坚持了下来!也没想到沉清云烧窑会成功!

    而人做事往往具有惯性,特别是做坏事之后,因此在沉清云烧窑成功后,惯性之下,他依然还想给沉清云搞些破坏,不然心中气难平!

    但是随后他就从沉清潭、沉延柱等人口中打听到了窑场的具体信息,窑场的生意只是勉励维持,这让他心境稍安。

    当然打听到的信息他也并不全信,本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实事求是的精神,他没事就在沉清云窑场周围转转,然后他就看到窑场里的存货越来越多……

    看到这些沉光远心里也就放了心!

    “一家子的家底子哟!都压在这儿了吧!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远远的看着墙边新添的存货,沉光远心头一片安然,并决定搬板凳看长戏。

    当然如果有机会,他并不在意给沉清云随手一击。

    ……

    到了傍晚,沉三儿,李虎子、朱山娃、朱井水、朱井田几分归来。归来后,沉三儿照例向沉清云汇报了一下情况,昨天的生意比前天微微好了些,多买了四套四方斗盆。

    而吃过晚饭之后,沉清云照例跟着沉三儿等踢腿、拔筋、站桩,活动完身体之后,又跟着沉三儿练了两趟军中的混元刀法。

    出汗之际,一身却如在开水里,在这深秋薄寒之时,却让人被感舒服。

    练了两趟之后,沉清云回去了,稍微一洗刷,打开了《春秋》,须臾一双端着茶盏的小手出现在烛光下。

    “今天我来给你讲讲分数……”

    ……

    于此同时,鸡鸣山下,钞库街后,国子监四厅六堂的广业堂之后,东首的一间房舍里,王介之正睁大眼睛,透过纱窗,斜望着窗外朦胧不清的月光。

    他并非是赏月,此时他的脑海里依然想着沉清云的问题,为什么抛出去的东西总是往下坠,为什么木头会浮与水中,势为何物。

    而越想他越觉得这些熟悉的事物越陌生,更是本能的感觉到期间好像存在着大道理!而又因为普通,他甚至觉得这其中蕴藏的大道理似乎不简单,有可能是天地至理!

    想到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出现在眼前,王介之的心砰然动了一下,但随即又苦思起来,这其中的道理是什么?

    辗转反侧……

    ……

    而于此同时,沉清云也在望着窗外的月光……不过他思索的却不是以上的问题,而是有些担心这扇门打开后会发生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后悔!

    ……

    几乎是一夜无眠,一大早王介之便匆匆的起了床,简单的梳洗之后,经过敬一亭、彝伦堂、琉璃牌坊、太学门、集贤门,王介之一路匆匆往管嗣箕的宅子而去。

    王介之之所以这么有暇,这其实与国子监的教学方式与监生的学习方式有关,寻常国子监四书熟而六经不熟者,按照对六经的熟悉程度,入广业、崇志、正义三堂;四书六经具熟者按对四书六经的掌握程度入戒心,修道二堂,至于己熟稔者如率性堂,等待乡试开考。

    而国子监生的日常就是习字、读书、作文、评论,听经。而且越是往上学习上越是自由,毕竟该学的已经学了,该听的已经听了,剩余的就是自己打熬文章了,而王介之已经入了戒心堂,时间上相对自由。

    而不寻常国子监生,萌监、例监、恩监等监生更是自由,有的只是在国子监挂个名而已。

    管嗣箕在玄武湖附近,一个小院子,由于王介之与管嗣箕乃是世交好友,所以到了管嗣箕的宅子后,门房见他来,也不通报,直接就领着王介之进了后宅。当然这也是因为管嗣箕这时还未婚,后宅并无女卷!

    而在此时管嗣箕正在浇花,具体来讲是正在浇他那盆新换了盆的、从沉清云那里买来的大树型榔榆。

    听到脚步声他蓦然转头,却发现王介之正快步而来,但两眼通红,神情倦怠。

    “石崖,你这是?”心里微惊,管嗣箕脱口而出道。

    “治阳,来来,我有一个问题,你替我想想?”王介之匆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