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展览会已经开了好几天了。

    江浸月又撕掉一张草稿，打开了另一个文档。

    先不搞小火龙这边了，江浸月出来的时候可是带着源石镇定喷雾的。

    哒哒哒……

    莱茵生命给罗德岛分配的时间是周日晚上七点到九点，F场。

    现在去交流会的大厅还能在屏幕上看见各方的时间和位置。

    稿子其实早就写好了，先拿出来检查一下。

    没问题。

    ……快进中。

    周日晚上。

    很多人陆陆续续地落座，江浸月提交的产品说明还是很吸引人的。

    之前江浸月在圈子里出名还是改进源石抑制剂材料的时候了，极大地降低了成本，效果只是稍有削减但完全够用。

    后来就在罗德岛兢兢业业，开发的产品也都打上了罗德岛的标签。

    嗯，按江浸月的自我感觉，没有他的出现，罗德岛现在应该还要窘迫很多。太后是真的不怎么会管理。

    如果说巴别塔时期像是机器运行，博士刚刚重伤入棺时的那段时间就可以说是后宫宫斗了。

    凯尔希领导人的能力可能还没阿米娅强……

    贸易等方面以往也是靠着博士，只剩各部长自己努力，现在他们也是成长了不少。

    整理好风衣——啊，没穿西服。江浸月真的不喜欢那玩意。

    落座的人挺满，韩束坐在桌子旁边，江浸月打开幻灯片，开始介绍。

    “……这部分具体就是靠晶蓝膜片封住红石麻液，选用浓度60%左右就行，二号管混合的刺水用来复活绰绰有余。”

    “嗯，也就是说，如果你有需要，还可以把它当止痛喷雾用，只是注意别喷嘴里。”

    “双灰质足够了，6g已经可以让九成的红石麻液不和刺水融合了。”

    问题有点多。

    眼看时间要到，江浸月把产品相关和公司宣传做了一遍，就下了台。

    招手让韩束跟上，他面不改色地往回走。

    哒哒……

    “喂！”

    Lucky拉住江浸月的肩膀：“神仙你怎么那么强？说实话双灰质这个方案你想了多久？”

    “四天。”

    “过分了啊不是，你去年8月不是刚弄出来个极冷缩纽吗？别告诉我这东西半年不到你就弄出来了？”

    江浸月瞥了她一眼：“你挺了解星神啊。”

    Lucky语塞，又想恢复平时高冷的表情。

    能不了解吗……第一个把红石粉和雷泽希木汁混一起用在医药用品上的人，突然从莱茵生命跳槽到卡兹戴尔的不知道什么组织后渺无音讯。

    还以为这人挂了。

    没想到过了半年就整出来个改进版的源石抑制剂。

    “体细胞的源石剥离你现在想怎么做？”

    Lucky问。

    江浸月耸耸肩：“没头绪。”

    “其实你可以找塞雷娅问问，她很在行的。”

    “你和她很熟？”

    “她对炎国文化还算感兴趣。唔，她对古代文明和未来幻想都挺感兴趣的。”

    古代文明？

    江浸月回想着。

    炎国在这也算是古代文明了。

    噔。

    拿出终端——呃，其实就是手机。

    社交软件上多了一堆好友申请，大概都是有意向的客户。这东西直接转交凯尔希联系就好了……不对，应该是博士。

    博士已经醒了。

    此时的龙门接弦区。

    “……PRTS，再复查一次。”

    “凯尔希医生，不要再挣扎了，表格确实是你亲自安排的。”

    屏幕上自顾自开始搜索历史数据，很快调出来一份监控。

    凌晨三点半，白毛的老女人顶着黑眼圈露出一抹微笑，敲下最后一个按键。

    自动排列。

    保存。

    接着屏幕又转到另一份文档。

    [6月14日：红野庄园度假方案]

    PRTS自己行动着，凯尔希捂着自己的脸。

    一定是当时太困了……怎么会啊，我怎么会让博士和一个男的住一间房？

    Ace他们还记得吧？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没一个人提醒我？

    自从有了博士接手罗德岛，久违地迎来空闲时间的凯尔希想起了当时江浸月的豪言。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让她后悔了半个月的决定：让PRTS回顾一下那次度假。

    就当回忆了。

    没想到名单上，博士的名字真的和江浸月在……

    相当生气的凯尔希开始让PRTS检查是谁的安排。

    总不可能是博士自己吧？如果真的是博士的安排……

    哦，是我啊。

    是我？！！

    所以当时是累到神志不清了？

    啊啊啊啊好气啊啊啊啊啊！

    虽然心里面正在爆炸，但是多年，呃，不止多年的习惯让凯尔希依旧保持着高冷表情。

    噔。

    [星神]：在交流会上说过了，也提了一下其他产品，有意向的人我建了群拉一起了，博士来还是你来？

    ……nmd为什么又是你？

    [凯尔希]：【博士】博士吧。

    博士的账号？

    江浸月坐在床上，有些好奇地点了进去。

    聊天框已经删了不知道多久了，还得重新从好友点进去。

    不知道博士有没有发什么新的动态，巴别塔的时候还能翻到一些博士以前发的记录。

    好吧，并没有。

    [星神]：博士？客户都在这群里了，我邀请你进来？

    等了半分钟没回复，江浸月躺了下来。

    哒。

    门被推开，穿着礼服的茉雅奇走了进来。

    高跟鞋撞在床边上，上衣直接被丢在衣架旁。她目标明确地靠在江浸月身旁。

    “老师，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茉雅奇懒得微笑了：“什么？”

    “烧又烧的很，弄你又不肯。”

    “……哈？”

    她一个翻身，手扣在江浸月肩膀上：“你再说一遍？”

    “老师，门没……”

    修长的指节伸进江浸月的口腔，食指和中指向两边分开。茉雅奇重新挂起微笑：“你要不要猜一下，我今天……穿没穿？”

    走廊。

    没有穿工作服。白发被空气流动带的稍微有些飞起，高大的身影行动迅速。

    塞雷娅眼中平静。

    今天，必须要和茉雅奇谈清楚。

    1210，这里是1204……

    1209，门没关？

    正好。

    “茉雅奇，我们……？”

    塞雷娅惊愕地站在原地。

    茉雅奇惊慌地滚下床，捂住自己粉色的打底裤：“塞雷娅？”

    江浸月拿起桌边的水杯漱了漱口，吐进了卫生间的洗手池。

    他探出头：“老师，我和你说了门没关。”

    茉雅奇重重地呼吸着：“你为什么还不走？”

    塞雷娅表情恢复平静：“我为什么要走？正常的人际交往罢了，我不是那种古板的人。”

    就是没想到你会穿……

    看着茉雅奇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塞雷娅没有一点回避的打算。

    她还能哭。奈呢？

    即使她是自愿签字的实验体，但她本不会这样死去。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需要回避吗？”

    “可以。”

    江浸月默默向外走去。关门前，他转过身：“塞雷娅女士，保持冷静。”

    咔嗒。

    茉雅奇恢复到平静的表情：“放心吧，伊芙利特不会出事。”

    塞雷娅握住她的脖颈，大拇指按在中间。

    “告诉我，你杀奈的原因。”

    “杀？”

    她生硬地别过头，任由手指按的更深，直到她难以忍受地转回来。

    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伊芙利特比她更有潜力，她被放弃了。”

    “你就这么相信伊芙利特？”

    看着塞雷娅愈加危险的眼神，茉雅奇知道，不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的话，她还要继续耗不知道多久。

    呵，她还是这样。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里，不想有一点意外发生的可能。

    “执行手术的人有内奸，她的记忆根本没有被抹除。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任务？

    像是被尖钉刺了一样，塞雷娅的手猛地一松，茉雅奇坐在地上向后退去。

    人体实验是不被接受的。即使，即使她们签了字，即使是她们主动逃离到另一个地狱。

    或许这个地狱比上一个还要好一些。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

    塞雷娅脸色难看地质问着：“为什么要在赫默和她在一起时，在展览馆……”

    “因为来不及了。”

    茉雅奇站起身：“赫默私自把她带了出去，出了展览馆的线六级屏蔽就会失效，她身体里的电子设备能轻松地把所有数据在四秒内传输到云端。”

    “……你提前就摘了她的控压脚环。”

    “不应该么？其他的，我懒得和你们解释，就算一开始我主动找你们解释，你们也会觉得是我干的。”

    是吗？

    是。

    塞雷娅垂着头颅，什么都没说。

    赫默的安全和莱茵生命的名誉？

    在她这里当然是前者更重要。

    和茉雅奇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真实性？

    心情有些失落是真的。

    奈和伊芙利特表现的区别，中间发现的破绽，其实早就有了。

    但如果可以，其实我更希望这种实验不再进行，即使牺牲莱茵生命的名誉，也要打痛总辖她们。

    这种事情不该由莱茵生命做。

    自然的演化，本就不该被人所打搅。或许有些激进行为能促进发展的脚步，但放慢些一定是最稳妥的。

    高大的身影在走廊上笔直地行去。

    江浸月转身进屋：“需要帮您叫来医生吗？”

    “不用。”

    ……

    夜惊。

    灰瞳划过黑暗，剑刃轮舞，血溅。

    又是这股气味。

    外婆……

    还有敌人么？

    呵呵，拜托了，今天让我多睡会儿吧。

    拉普兰德把还在流血的腰际压在被子上，下一刻再一次失去意识。

    ……

    谢拉格，雪飘洒的地方。

    银灰，这是他未来在罗德岛随便起的代号。

    恩希欧迪斯（后文即称银灰）在键盘上敲打着文字。

    提供原矿？

    你们一家医疗组织要原矿干什么？

    不过，能把恩希雅送过去的话……唉。

    [银灰]：那么，我的盟友，合作愉快。

    [博士]：当然。

    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灵知]：期间，罗德岛是我最看好的组织

    [灵知]：他们要求基本上最低，无视种族要求，并且在过去的历史里找不到黑料

    [灵知]：这次交流会里，我看了他们的科研部长的产品介绍，除了感染者相关外，他们也从事一些其他方面的贸易

    [灵知]：结成盟友，对恩希雅也有好处

    9：45

    [银灰]：已经谈好了

    [灵知]：罗德岛？

    [银灰]：嗯。

    [灵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