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拒绝崇拜
大厨得到了面粉,还有熏肉,他和二厨决定做一顿正经的饭食,还在露天灶台忙活着。
诺曼看着萧条的营地,心里的感觉很微妙,算不上五味杂陈可也有点心酸。
乌鸦被大厨轰了起来,他们要把面粉放进仓库,乌鸦没什么脸面,大家跟着他,却也不怎么尊敬他,他也乐得这样。
自来熟死了,人渣们为他难过了一个小时,于是接着过自己的日子。
棺材板正用锤子砸他凹陷了的塔盾,叮叮当当,不让人安生。
死瞎子得到了一堆箭矢,他数完一遍后用布条扎好放在床下,准备与他的宝贝同食同寝。
肥猪在做他最喜欢的事,吃,以及等着吃。一手一个黑面包,也不知道他怎么吃的那么香。
贱骨头失去了自来熟去犯贱,现在他开始骚扰缄口不言的呆子。
呆子只好频于躲避,贱骨头跟在后面像癞皮狗一样跟着他。
和人渣小队交际不深的活地图和老母鸡做着自己的工作,苍蝇则追着乌鸦乱跑。
军营生活是相当枯燥的,人像是被拧干了的毛巾,没有了一点水分。
“别他妈跟着我啦!”乌鸦对苍蝇骂道。
苍蝇依旧跟着,他说着:“我崇拜你,我和那些自称死忠的家伙不一样,我比他们更崇拜你。”
乌鸦回过头,凝视着他,沉默了好一会,抽搐了一下嘴角后他道:“别去无限崇拜一个人,那是对自我人格的放逐。我不值得你崇拜,没人值得,去崇拜你自己吧。”
苍蝇愣住了,大概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拒绝让人崇拜的长官。其他人喜欢沉醉于鲜花与掌声中,只有这只漆黑的,不入流的乌鸦让他们保持自我人格。
乌鸦继续在营地内踱步,鬼知道他在想什么,苍蝇不跟着他了,只在角落里用视线追随者他。
诺曼不想理他,可这家伙老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人眼晕。
他肯定很烦躁吧,他开始挑刺,看到贱骨头的头发长了,他骂道:“一会那你头上那堆黄毛给老子剃了,打起仗来半兽人一揪住你头发,还个屁的手,还打个屁。”
贱骨头贱兮兮的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下三滥?揪头发,踢下三路?”
“臭嘴!”乌鸦喊道,“给老子把他黄毛一根一根薅了,给我薅个秃子出来!”
“得令哎!”诺曼按住贱骨头,真的开始揪。
“我错啦!”贱骨头求饶,他总善于求饶,“我自己弄,弄个锃光瓦亮的。”
乌鸦挑完刺,又开始晃悠。
“歇会不?”诺曼坐在土地上,看着这家伙左右踱步,抓耳挠腮,“我给你弄点水?要不我给你弄个手推车,你坐上,我推着你来回溜达?”
“你闭嘴。”乌鸦的思路被诺曼打乱了,翻着白眼没好气的骂着。
“要死。”诺曼赶忙上去给乌鸦顺气,“你别焦虑过度,你死了我们咋整。”
“我们那时候说啥来的?”
“啥啊?”诺曼不理解,这家伙的思路很怪,说话也很玄乎。
“疯狗,对,疯狗。”乌鸦一拍脑门,“壮汉打狗,狗咬了他一口对哈?”
“啊?……啊,对。”诺曼想起了乌鸦那时候说的瘸腿狗和壮汉的理论,应声附和。
“你说,我做个假设啊,瘸腿狗不是人,肯定不走寻常路对吧,他打咱,咱不会打人,咱们咬人对吧?或者去他家门口撒尿恶心他是哈?”
“额……去死城撒尿有点远吧。”诺曼挠了这脸,只好随着他说,他又在憋什么坏水。
“死城,对,死城,紧邻萨兰江,嗯……三面可攻,一面紧靠江水,水……水……对……水!”
“你想说啥?”
“你闭嘴。”乌鸦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思考,然后又说:“你先别闭,你去过死城没?”
“去过一次,不过咱这有更了解的,你问贱骨头。”
“滚过来!”乌鸦大声招呼着贱骨头。
“不是,我这就剃头去……”贱骨头以为他还要说头发的事。
“来来来……”乌鸦狞笑着,换做旁人一定认为这家伙原形毕露要吃人了。
贱骨头颤颤巍巍的过来了,有点迷茫的咬着手指:“啥事?”
“死城,了解吗?”
“比我家后院都了解,我那时在那驻防嘛……”
“打住,不想听你那点烂事。”乌鸦摆着手道,“这个,死城的排水系统发达吗?”
“蛮发达的,下水道可谓是错综复杂,四通八达,因为临江嘛,多发暴雨,端的是一座永不被淹的城市……”
“把嘴闭上。”乌鸦吸着凉气,嘶嘶嘶的,“排水口多吗?”
诺曼踢了踢贱骨头,说道:“嘿!嘿!嘿!问你话呢。”
“不是让我闭嘴吗?再说了,你他娘的也爬过你问我?”贱骨头有些生气,脸被憋得通红。
乌鸦眼睛亮了一下,连忙发问:“你们还爬过啊?好爬吗?嗯?快,说话?”
贱骨头看乌鸦很急切,甚至是迫切,只好一一交代:“不好爬,里面都是尸体残肢,不知道现在烂干净没,我们还遇到了食尸鬼。”
“哦~~~”乌鸦忽然揪住诺曼,“那啥,跟我走一趟?”
“干啥?”诺曼很警惕的蹲着往后退,但乌鸦拽的很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干啥?你说干啥?跟我爬次下水道。”
“呕!”死瞎子在不远处开始干呕,他又想起了那地狱一般的场景,腐烂的尸体和断肢,暴露在空气中的内脏和不曾瞑目的头颅。
“你是不是看我命太硬了?”诺曼扒开乌鸦的手,准备拒绝他,这是趟不要命的差事,上面是数万乃至十万的半兽人,下水道中有食尸鬼,还有各种腐尸。
“不入虎穴。”乌鸦用故弄玄虚的语气道,“焉得他娘的虎子?又不是让你去打半兽人,咱就去看看?我看看我这个两步计划到底要走哪步。”
“老子才不去。”诺曼拒绝,打心眼里拒绝。
贱骨头捂嘴傻笑,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你笑个屁,你也跟着去,你向导。”乌鸦对贱骨头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