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啊，陆二公子。”

    “此前，下官曾在宫墙内见过二公子，或许公子不记得了，八岁那年公子随相爷第一次入皇城，下官还是跟在老天师身边不起眼的小人物。”白楼涯笑着说道。

    “天师是什么？”云鲤凑近陆云悄声问道。

    “天师”是帝王设立为自己处理各种忧心之事的组织，他们武艺高强，各怀绝技，为皇帝排忧解难。

    如今，天师的统领者便是眼前的这位白楼涯了。

    白楼涯打开折扇，面容隐在扇后，朝陆云道：“陆二公子有所不知，皇上在京城听闻江南最近不太平，特遣下官来看看；此行便是为这双头怪而来。”

    那白玉锦袍之人笑着：“不知陆公子可否赏个脸，将这双头怪交予我。”

    陆云看了一眼双头怪，又看向浩浩荡荡而来的一行人；迎风的旗，上面用烫金印着诺大的两字“天师”。

    陆云将笔收了，让开了路：“随意。”

    “那便多谢了。”

    收了那双头怪，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而去；临时，那白楼涯止步回首，冲陆云道：“对了，临行记起，下官方才忘了件事，下江南前，令尊曾交待下官替他问安好；如今看来，回去也有个交待。”

    “公子可有转达之话，下官一定带到。”

    陆云袖中的手微微蜷缩，又缓缓松开，声音冷冷回白楼涯：“告诉他，我不会回去。”

    “下官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白楼涯笑着道。

    陆云拉着云鲤便走，远远回了他一句：“那便不要说了。”

    白楼涯看着远去的黑色身影，白色折扇投下的阴影落在脸上；不知在想什么，低声道了句：“还真是固执啊。”

    一行人即刻启程回京了。

    云鲤被陆云拉着，浓雾散去后，远处东边渐渐泛白，天快要亮了。

    天亮乍破，一名白衣少年徐徐而来；陆云松开拉着云鲤的手。

    云鲤召剑刺向那白衣少年，却见白衣少年唤出一柄长剑，抵住了攻势。

    那白衣少年震回云鲤短剑，收剑道：“小鲤，你干嘛？”

    “来得挺快啊。”

    “我这不是想着有陆云嘛。”

    “他不是不习武吗？我离开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实招来。”

    “他本人就在你旁边，你不会自己问吗？”顾安年打了个哈欠。

    “起得有点早，你们聊，我回去困个回笼觉。”顾安年说着就回去了。

    云鲤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却见陆云沉声道：“五年前，我离开了京都；本想着四海为家，作个闲散人。却不想中间……曲折，便有了习武的心思。”

    那年，十五的小少年，带着喜爱的画与笔，离开了他生活很多年的故乡。少年走过了山川异域，走过了春夏秋冬，走过了另一个少年的生命。那时，他突然发现，发现自己真的很无力，无力回天。

    后来，少年遇到了墨仙师，唐启。也是机遇，那墨仙师便收了此生唯一的徒弟。以笔为器，化墨成利刃。

    少年违背了初衷，拿起他最喜的笔墨变为他最不喜的武器。

    那年严冬，飞雪刚刚止住，有一个人永远被埋藏在大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