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快点开车呀！”发现我的神态有变化，秃顶老头引起注意，忍不住催促我一声。

    我是一个急性子，通常心里装不住事儿，听说秃顶老头是个骗子，当然就想确定真假：“老大爷，请你如实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辞艰辛帮助我？”

    “我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怎么……”

    秃顶老头迟疑一下，没有隐瞒心里所想：“刚刚接到那个电话，对方是不是说过什么？”

    “对方是个神婆，说你是个骗子。”

    对于聂神婆这个女人，我不敢说她是骗子，但是总觉得不大对劲，所以想要借此机会，听听秃顶老头的意见。

    “神婆……”

    秃顶老头沉吟着，正在回想认识的女人，准备揪出一个所谓的神婆。

    我没影响秃顶老头，蹑手蹑脚发动车子，铭记着他说的地址，快速赶往扎纸匠家去。

    “这个神婆姓什么？”足足过了三四分钟，无法确定背后的敌人，秃顶老头只好打听一下。

    “姓聂。”我不是出卖聂神婆，而是希望秃顶老头认识她，听听对她做出什么评价。

    秃顶老头苦苦一笑，提出一个合理的疑问：“我不认识聂神婆，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为什么她要冤枉我？”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你在暗中帮助我，她认为是在抢生意，害得她失去挣钱的机会，所以才给我打电话冤枉你。”

    “有这种可能性，暂时不用理她，尽快赶去扎纸家，先把你的事情办好。”

    秃顶老头洒脱的笑了笑，根本不和聂神婆一般见识，这又让我更加确信，他的思想受到道家浸染，早已不再计较世上的恩怨。

    这是一个脱俗的老道，无论他是不是骗子，我都应该提高警惕。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声，认真掌控着方向盘，几分钟后来老城区。

    扎纸匠的家在老城区，四周的街道比较冷清，几乎很难看见行人，但有这么一条街道，反而又是人来人往。

    这是丧事一条街，专门贩卖死人的东西。

    街上有很多扎纸店，每间店铺有名扎纸匠，大家的手法完全一样，主要是扎纸房子、纸车子、纸人……

    街尾有间扎纸店，看上去不是那么显眼，加上人行道上绿林成荫，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秃顶老头带我见的人，正是这间扎纸店的老板。

    老板名叫李二甩，既无父母又无妻小，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每天和死人的东西打交道。

    我们走进扎纸店时，李二甩躺在摇椅上，静静闭着一双眼睛，不出意外是在小憩。

    “李二甩，人带来了。”

    秃顶老头的话声响起，让我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场可怕的交易。

    李二甩睁开眼睛，认真仔细看了看我，示意我到背阳处坐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坐在一张凳子上，开口吐出两个字：“昨天。”

    李二甩站起身子，先是摸摸我的脸庞，接着闻闻我的身体：“你的情况不算严重，但也不是想象中轻微。”

    这是唬人的伎俩，想要狮子大开口了。

    尽管我的年龄不大，但是摸爬滚打五六年，深知世人很多套路，考虑到现在有求于人，那就只能放低姿态。

    我装出可怜的样子，忸忸怩怩问了一声：“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李二甩欲言又止，明显有所顾虑。

    我勉强的笑了笑，马上顺水推舟：“既然不是钱的问题，那就表明不是问题。”

    “哪怕牵涉到你的性命，你都觉得不是问题？”李二甩同样不简单，抓住机会反问一句。

    意识到情势正在恶化，我的心里并不害怕，掷地有声的说道：“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只要死得痛痛快快，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

    “年轻人，有胆识。”

    李二甩竖起拇指，弯腰坐在摇椅上，脸上毫无担忧表情，好像是在考验我一样。

    “李老板，你看我这身子，明显就是快不行了，可不可以……”

    “陆兄弟不用着急，你先听我说说情况。”李二甩打断我的话声，同时拿起香烟递出。

    我和秃顶老头对视一眼，分别接过李二甩的香烟，自顾自地点燃抽了起来。

    李二甩同样点燃香烟，十分享受的抽了一口，很写意的吐出烟雾：“陆兄弟，你这情况是丢了魂魄，只有找回魂魄才能好转，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办法，正是修补你的皮肤，确保皮肉不会腐烂。”

    “怎样修补我的皮肤？”当务之急不是找回魂魄，而是修补我的皮肤，确保皮肉不会腐烂，不再散发恶心的臭味。

    “想要修补你的皮肤，目前我有一种方法，正是用纸贴在你身上，然后使用独家秘术，用纸代替你的皮肤。”

    我咽下一口唾沫，感觉头皮阵阵发麻：“用纸代替我的皮肤过后，还和以前的皮肤一样吗？”

    “尽管放心，完全一样。”李二甩平静一笑，示意我别担心。

    “既然已经明确方向，那就赶紧动手吧！”我的心里十分着急，恨不得马上修补皮肤。

    李二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情况非常特殊，如果用纸代替皮肤，恐怕不能维持太久，所以需要另辟蹊径。”

    “那用什么东西代替皮肤？”我的心里紧张起来，生怕听到吓人的东西。

    “纸，还是用纸，不是常见的纸，而是用纸之源。”

    我皱起两条眉头，试探性的问道：“什么是纸之源？”

    李二甩抽了口烟，神情变得有点奇怪，故意看向阴暗的角落：“木材正是纸之源，但是我们不用木材，是用包裹木材的树皮。”

    拐弯抹角说了半天，原来是用树皮代替人皮。

    是用树皮代替人皮！

    无论任何一种树皮，表面都是皱巴巴的，用于代替人的皮肤，会不会是皱巴巴的？

    为了继续活下去，我是没有更多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尝试一下。

    我咬紧牙关点点头，算是同意李二甩的方法，用树皮代替身上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