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时分，数学老师小老头走到黄微老师面前轻声说道:“黄老师，你们班那个云凡藏着掖着被我发现了。”

    黄老师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些学生就是这样的，不到高考完全不亮招，一些保送生更是随性而为。

    “你刚才说谁?”黄微疑惑问道。

    “云凡啊!”

    黄微面带腼腆微笑，“还是李老你是火眼金睛，不知道这小子要玩什么花样。”

    小老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先说那天的事，这小子故意漏做两道大题，不然都满分了，好在我眼尖。”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黄微沉默了片刻问道。

    小老头轻声说道:“这小子喜欢你们班的那个冷娇，你知道吧。”

    “知道啊，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嘛!”黄微依旧面露疑惑，但她知道这李老肯定后面还有话。

    “我都调查清楚了，这小子正面追不到，开始玩阴的了，嘿嘿，还是瞒不过我。”

    “到底什么事，不要神秘兮兮的。”

    小老头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这事你可不能让老付知道，我还准备看戏呢!”

    “哎呀，知道了，快说，不然我可要上课去了!”

    小老头继续说:“云凡啊，他最近和冷娇打了一个赌，很有意思，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云凡输了，就操场裸奔，如果他赢了，冷娇就得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表白。”

    黄微有些不悦，“胡闹!”

    小老头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他们比什么吗，比学习，这个咱们应该鼓励啊!”

    黄微瞬间明白了，“你指的是高考，那考试结束了，确实没什么关系。”

    只是她好像明白，又没在意太多，高考后，哪来的全校师生?

    “哎呀，不多说，反正你知道有这么个事就行。”小老头露出一副看戏的姿态，反正这两个人又不是自己班的，使劲闹吧，他不嫌事大。

    “你刚才的意思是……李老，你觉得云凡能赢，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吧。”黄微有些不信。

    “什么不大，这两天陈祥林进来的时候就哼着小曲，为啥啊，最近满分有点多，其中就有云凡，你想想这叫可能性不大。”小老头不愧是老手，有些事情比她这个班主任还清楚。

    起初他以为云凡对他们班的墨青语要早恋，可把他吓坏了，谁知这立马峰回路转，高枕无忧。

    “可他的软肋是理综啊!冷娇稍微认真点，年级前五应该没跑的吧。”黄微有些担忧说道。

    “前五?那谁知道呢。据我所知，那些普通班还有补习班都藏着高手呢，就准备在这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大显神威，我估计这些人这次要动真火了。”

    黄微有些不解，毕竟她才刚当两年多的班主任，“这些人图啥啊，考试不就好好考，藏着干什么，等一鸣惊人啊。”

    小老头嘿嘿一笑，“起初这是校长让这么干的，结果这些人玩成传统了。这就是为啥我们学校每次全省联考没啥优势，一到高考就形成碾压，是有原因滴。”

    “到好的班级，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不是更好吗?”

    小老头摇了摇头，“小黄啊，你这就不懂了，就比如补习零班的方浩，去年721分，他居然选择补习，你作何感想。”

    “他有病!浪费一年时间，父母又担心!”

    “确实有病，云华大学叉院邀请他，他都不去，纯属有坑，我记得去年他是全省第二吧。”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毕竟在他们班我也教着语文呢。”

    小老头继续说道:“有些人是为了追求极致而生的，考什么名牌大学对他们来说，轻轻松松。”

    “就为拿个省状元?”

    “你还是不懂，有些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你知道云华大学里面的事情吗?”

    黄微摇了摇头，“不就是大学嘛，能有什么事。”

    “那个大学里面是有鄙视链的，保送生看不起考试生，本科生又看不上研究生，好的专业看不上差的专业，但有一种人，地位还在他们之上，那就是满分的人，或者省状元，那在学校的地位是高人一等的。”

    “还有这种事情，要不是限定了名额，咱们学校保送五十个也行啊。”

    小老头含笑看着他，“这不仅有鄙视链，还有学派的，咱们学校虽然厉害，但有名额限制，终究是比不上云天市，不然以他们那成绩，咱们学校能去一千个。”

    “那教育部就放任这种行为?”

    小老头有些不想说了，跟一个小白较什么劲，“里面的水深得很，你往校友那方面联想，就这层关系，一年又一年，谁能管?”

    黄微一副明白的样子。

    下午的第一第二节课是语文课，云凡看着台上那个不时瞄向自己的老师，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如果说失望的话，曾经的自己得让她多失望。

    此时看到老师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心中的那股遗憾貌似消散了不少。

    云凡还依稀记得曾经自己的鬼才之名是怎么来的。

    那日，黄老师让大家用“自”开始说成语，那时候也没有什么百度，也没有手机，也没有人会无聊地翻字典。

    可爱的零班，一个个站起来说着成语：

    “不打自招。”

    “情不自禁。”

    “庸人自扰。”

    “桃李不言，下自成溪。”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

    说成语，自然是没人能说得过冷娇，她一人在众人竭力的时候，再加了150个成语，以至最后的成语达到惊人的381个，几乎囊括了所有带自的成语。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出风头的自然不是云凡。

    随后，黄老师再次说道：“请同学们，用黑板上的这些成语组成一篇文章，这就是这节课的考核内容。”

    众人一听，皆傻眼了，心中将冷娇骂了八百遍。

    最后甚至有人为了这381个成语写了一篇万字论文，云凡仅用了三千字就囊括了所有的成语，虽然看上去有些别扭，但那意境确实很美。

    这些成语光本身的字数，就已经近两千字了，这不可谓不厉害。

    黄老师评价：“惊世鬼才，对文字的敏锐和嗅觉已达到了很高的层次。”

    那日之后，全校突然冒出一句话：“鬼才云凡，灵商无双！”

    直到若干年后，云凡依旧没有明白“灵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是应该说字商或者文商么。

    云凡自那日一战成名后，本默默无闻的他，得到了黄老师的器重，如果不是他已经担任了物理课代表，语文课代表的位置绝对是他的。

    自那日以后，他的语文成绩，像吃了药一般，直线上升，一度成为学校的传奇人物。

    随之而来的自信，让他成绩攀升到顶点，开始傲视群雄。

    云凡此时还处于回忆中，黄微走了他的桌子旁，微笑看着他，“不听课，想什么呢？”

    云凡只是轻声说道：“黄老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