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虚老妖抱着一具尸体，看着方醉扬长而去。

    莫虚老妖低吼：“方醉，方醉。”

    砰！

    莫虚老妖扔下尸体。

    “方醉，我擦，方醉死了？”

    无鞋从草丛中爬了出来。

    “我擦，你个老家伙认不认得方醉？这哪是……”

    莫虚老妖抬脚，无鞋飞出四十丈掉入水塘里。

    莫虚老妖回望山顶，即使上山也找不到木如刀了。

    都是杨家漂移神道惹得祸，先把杨家灭了再说。

    莫虚老妖辨别方向，还未等动身，无鞋浑身是水跑了过来。

    “大师慢走，慢走，请收弟子为徒。我愿意为您鞍前马后，跑断腿也无怨无悔，师父受我一拜。”

    无鞋跪下，嘭嘭嘭，磕三个头。

    磕地有声，让人听着瘆人。

    莫虚老妖打量无鞋，暗自震撼。这小子充满邪劲，那股邪劲与生俱来，纯正无比。

    莫虚老妖垂问：“名字？”

    “赵无斜，但不是邪气的邪，是歪斜的斜，人称无鞋。”

    莫虚老妖点头：“好名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无鞋聪明，听到这句话已然明白，莫虚老妖默认自己做徒弟。

    急忙嘭嘭嘭又磕了三个头。

    这才欢喜无比的站立起来。

    “师父，上面还有活的没？”

    “留了几个，此时应该都跑了。”

    “师父，有女孩没？”

    “有一个还挺漂亮。”

    “哦，那我就放心了，师父，您如何称呼？”

    “莫虚老妖。”

    莫虚老妖拎起他，一阵黑风远去。

    方醉返回城中，远远看见芳芳在许愿柱前不停走动。

    芳芳看到他的身影，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方醉，惹的路人瞠目结舌。

    “芳芳呀，他不是你弟弟吗？”

    “是呀。”

    “王嫂，你这老太婆问的没有道理。你没看芳芳，方醉，那肯定是姐弟。”

    芳芳不理，拉着方醉的手奔家而去。

    回到家中，芳芳进里屋边换衣边问。

    “方醉，你又回去干嘛去了？”

    “去救一个朋友。”

    “救了吗？”

    “救了。”

    “怎么不把他领家里来坐坐。”

    “她这个人比较孤独，已经走了。”

    芳芳从里屋出来，拢拢头发道：“方醉，没打死那个无鞋，真是遗憾。我知道你终究会要走的，你一定要小心他这个人。”

    “哈哈，他邪不压正，他的名字就不好。”

    芳芳：“总之要小心，已过中午，我看你今天别走了。想吃啥，姐给你做。”

    方醉这个人对吃的一向是非常随意，有山珍海味他是来者不拒，咸菜蘸酱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方醉：“厨房里有啥就吃啥。”

    芳芳摇头：“不行，一会儿我上王婶家买一只鸡。可惜没捞到虾，你走之后还会回来吗？”

    方醉记起许诺，若是太宗不食言，自己会把一车银子送给芳芳。

    “很有可能会回来一趟。”

    “那好，下次回来我一定会给你捞很多很多的虾。方醉，你能不能不去莫虚山？”芳芳担心问道。

    方醉苦笑，季布一诺价值千金，方醉一诺，也得价值千银。

    何况还有楚楚可怜的小公主，还有数不尽的银两。

    “嘿嘿，我必须去。”

    芳芳叹口气：“唉，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芳芳绝对是雷厉风行的女子，风风火火拎着还没有流尽血的鸡，两条去了鳞，还在乱动的临仙胖胖鱼踢门走了进来。

    方醉忙去生火，心中嘀咕，上次炒的菜还有些生，这回可得多煮一会儿。

    饭菜出锅，鸡肉和鱼没有煮透就匆匆摆上。

    方醉暗自挠头，无奈，粒粒皆辛苦。一边赞不绝口，一边装作吃的津津有味。

    芳芳呵呵笑着，不停的给方醉夹菜。

    黄昏。

    桌子刚收拾起来。

    啪啪，门外响起拍门声。

    “来了，来了。”

    芳芳提裙迈步出去，打开门愣了。

    “怎么是你？”

    肖雪脸色微红，低头摆弄着衣角，细语道：“芳姐，方醉在……在吗？”

    “在，进来吧。”

    方醉听出是肖雪的声音，忙走出来。

    肖雪迈步进屋，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肖雪？你怎么来了？”

    芳芳：“快坐吧，我看你一身尘土还没吃饭吧？你等着我给你拿饭菜来。”

    肖雪脸红，轻声道：“芳姐，谢谢。”

    方醉听她口气，心中不安。

    饭菜摆上，芳芳打量着肖雪，瞅瞅方醉，表情复杂。

    肖雪一直低头吃饭，没有吱声。

    方醉：“肖雪，怎么了？无鞋欺负你了？这个兔崽子，我看到他非教训一顿不可。”

    肖雪声音几乎不可闻：“不要提他，我看透了，我……我跟你走吧。”

    方醉暗道，果然麻烦事来了，跟着自己算什么？

    想当年，方醉就有自知之明。对肖雪只能是欣赏，而不敢有想法。

    两个人的家庭背景相差悬殊，一个是官员的女儿，一个是工人的儿子。

    无鞋，是大富豪的后代。

    还有大嘴，球球，都是有钱人。肖雪当时也没正眼看过方醉。

    如今……

    芳芳看出问题，解围道：“我这个弟弟呀，他有点笨，只要多加关爱，世上还有融化不了的冰吗？”

    肖雪低头，自顾吃饭。

    夜晚，四周安静。

    因明天方醉就要离开，芳芳舍不得一直聊到很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芳芳收住话题，叮嘱方醉早点休息。

    她和肖雪到里屋，关门熄烛。

    果然是寸金难买寸光阴，似乎一瞬间天已大亮。

    三人吃完饭，方醉把玉瓶留给芳芳。

    芳芳不知玉瓶来历，推辞之后留下作为纪念。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芳芳送两人出城二十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方醉有时间一定回来看看。最后，依依不舍拥抱而别。

    剩下两人，肖雪这才变得有些自然。

    “方醉，咱们去哪？”

    “肖雪，我去莫虚山，你跟我在一起很危险。不如，你留在这里。”

    肖雪呵呵笑着，采一把野花拿在手里。

    “方醉，我才不呆在那里。你又何必去莫虚山？咱们去化仙山，那里没有人了，但有很多值钱的东西，那也足够活一辈子了。”

    “不，我必须去。”

    肖雪愣道：“为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

    肖雪黯然：“那一定是个女人！”

    方醉点点头。

    “她是谁？”

    方醉笑笑：“小公主。”

    “呵呵，叫的真亲，真肉麻。你去吧！快去吧！”

    啪！

    鲜花扔满地。

    方醉摇头：“肖雪，你想多了，她还不到十岁。”

    “呵呵，你十七，她十岁，相差七岁，在这大唐根本就不算事。我可别碍手碍脚，免得让人讨厌。”

    不管谁，也阻止不了方醉一诺价值千银。

    肖雪蹲在地上掩面抽泣：“快走，你快走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