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管理局后，第一时间就要去医院，毕竟以目前的形式，我还有必要在哈里斯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是当我刚进入医院的时候，我却惊讶地发现哈里斯正在和一个医生模样的人争吵。

    于是我怀着好奇心走了过去。

    “你不能这样做！”哈里斯很明显没有发现我，而是继续朝面前的医生吼道，“我确信我的身体很健康，不需要再继续住院了！”

    “冷静，请冷静一下。”医生笑眯眯地说道，“哈里斯先生，我很确定你的身体非常健康，但怎么说呢，你的太太要求我们必须把你留在这里养病，我很确信她是因为爱你才这样做的。”

    “可是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哈里斯喊道。

    “可是哈里斯先生，你的住院费是你太太掏的钱。”医生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壮汉，“哈里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回房休息，我们不想伤到你。”

    “你！”哈里斯看起来像是瞪了医生一眼，然后扭头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在偷听的我，“嗯，冯，你来了。”

    “嗯，我来了。”我说道，“我，嗯……”

    “走，咱们回病房聊。”哈里斯很显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事件的兴趣，他直接扭身回去。

    我见状只好跟过去。

    “那个，先生，麻烦可不可以等一下。”那个和哈里斯发生争执的医生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扭头看向这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医生。

    “是这样的。”医生解释道，“目前哈里斯先生的状况看起来非常健康，我认为他可以出院了。”

    “嗯，那你为什么还要阻止哈里斯？”我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入院手续和出院手续都需要同一个人办理，也就是他的太太。”医生笑眯眯地说道，“他的太太只有在晚上才来，但是哈里斯先生又表现的非常着急，所以能不能请你通知一下哈里斯太太。”

    “通知吗？”我下意识地眯了下眼，“当然可以，不过我和哈里斯先生刚认识不久，他还没有把地址告诉我呢。”

    “这个我可以给你说。”医生说道，“毕竟哈里斯太太每天都在哈里斯先生的面包店工作，你直接到那里找她就可以。”

    医生说完就把哈里斯面包店的住址交给了我。

    “那就麻烦你了。”医生说完就走了，而我也赶紧走进了病房。

    “怎么来的这么慢？”哈里斯不耐烦地说道。

    “医生要我做一些事。”我说道。

    “一些事？好吧好吧，现在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哈里斯说着躺在了床上，“说吧，你去爱德华那里得知了什么事？”

    于是我把爱德华袭击安德里的事情，以及他人造人的事情全部说出。

    “人造人？大胆的想法。”哈里斯说道，“不过确实很疯狂，毕竟一个完全空白的人造人，除去伦理以外，最大的问题还是从何处获得灵魂。”

    “灵魂？”我下意识地重复道。

    “没错，灵魂。”哈里斯说道，“无论是什么物种，在其能自由生长之前都必须获得灵魂，不然就会出现无法长大衰老的情况，用一种说法就是，做出了一个玩偶。”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必须有灵魂才可以活动，那我体内的究竟是谁的灵魂？

    “不过这倒是给我了一个启发。”哈里斯慢悠悠地说道，“灵魂虽然无法合成，但是却可以分离转化，他既然要做人造人，那么他必须获取灵魂，也就是说……”

    “你要找他分离出的灵魂？”我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哈里斯说道，“管理局中有一个非常保守的密教团体，叫做灵修会，他们禁止一切关于灵魂的研究。如果我们能拿到爱德华分离灵魂的证据，那么他就必须听我的。”

    “那怎么拿？”我问道。

    “很麻烦啊。”哈里斯说道，“反正他刚刚已经和我宣战了。”

    “啊，宣战？”我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等一下，刚刚？”

    “是的，就在你来之前，他杀了我的兄弟，然后装作成我兄弟的模样羞辱了我。”哈里斯说道，“所以我刚才准备回去召集人手，和他开战。”

    “嗯，那……”

    哈里斯再次打断我：“不过现在计划有变，既然知道爱德华的秘密，那么接下来就要抓住他的把柄。所以开战这件事，还是需要暂时缓缓。对了，那个医生叫你干什么？”

    “奥，他叫我……”我连忙把医生要我做的事情告诉了哈里斯。

    “我太太吗？”哈里斯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她可真是，有些倔强。她一定不会让我提前出院的。”

    说起来很奇怪，在哈里斯抱怨的语气中，我不知为何感受到一种，嗯，幸福，或者说宠溺的感觉。

    好吧，这种感觉配上哈里斯那秃头只会让我感到，嗯，少许恶心。

    “那我要不要去？”我问道。

    “还是去一趟吧。”哈里斯说道，“不过不要告诉我太太我要出院，你到我店里买一个葡萄面包，一个香草面包，还有一个菠萝面包就行。”

    “嗯，好的。”我说道。

    “对了。”哈里斯又说道，“你买完回去直接吃就可以，我面包店出品的面包还是很不错的。”

    “好的。”我说道，“那没事我就走了。”

    “你走就行。”哈里斯说道，“对了，最近最好不要和爱德华接触，他可能，算了，不说了。”

    于是我便从医院离开，根据他的指示，我去了趟面包店，买了葡萄，香草和菠萝的面包，然后就回学校了。

    我不需要去管理局接应安德里，因为在威廉的情况下，安德里是绝对安全的。

    当然，我不确定威廉会不会要求安德里做其他事情。

    怎么说呢，披皮贵族会是一个在南方市盘踞多年的老势力，而被管理局抓住的成员中，必然有一些人的情况要多于朱莉。

    当然，这件事，我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

    管理局。

    密教物品保管室。

    “好了这位安德里先生。”威廉把装在罐中的安德里放在桌面上，“根据我和冯之间的约定，我现在只需要把你放到朱莉女士的皮囊中获得情报，然后在把你带出去即可，但是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威廉说着已经从一个看起来有一些年头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女性的皮囊，但这个皮囊看起来非常非常年轻，并且身材纤细。

    “这是操场连环死亡案中第一个死者的皮囊。”威廉说道，“死亡后我们进行了检查，发现她的皮囊有披皮贵族会成员的痕迹，出于某种考虑，我们将其保管。”

    安德里此时显得非常不安，他已经知道了威廉想要干什么。

    “当然，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女友。”威廉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一丝颤抖，“所以我调查爱德华调查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找到真凶，然后让她彻底入土为安。”

    安德里的所有身体开始颤抖。

    “所以，现在我需要你。”威廉说道，“穿上她，告诉我在她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