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个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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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对于草而言,羊比狼更可怕

    “迈步走,有几尺,看见掌柜的卖吃食,包子白粥手艺好,豆浆油条独一枝。

    仙女闻香把云驾,灶王闻味打三尸。

    您家的食客从不断,凳子不够站着吃。

    掌柜的手艺食神教,日进那铜钱万万千。

    掌柜的手宽福泽厚,漏个俩仨就够一餐。

    您是舍钱,您是舍饭。

    花子就往一旁站,掌柜的心里来打算。”

    早上何问正忙着炸油条,盛豆浆。一个穿着满身破洞衣服的老头,拿着竹板,站在铺子前,一边打一边唱。

    老头精瘦精瘦,眼神锐利,倒算不上什么奇怪,可身后,站着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壮汉,插着手,恶狠狠的盯过来,就不太寻常了。

    何问依然脸上带着笑。包了两屉包子,递了过去。

    可是无论老头还是壮汉,都没伸手去接。

    只见老头又打板唱了起来。

    “掌柜的买卖实在是强,俺也卖力气助兴旺

    唱个三天并两晌,唱个粮满垛来谷满仓,只要掌柜的能高兴,多给个几倍还不一定。”

    何问听的有趣,从木盒子里抓起几枚铜钱,正要一起递过去,进院收拾碗筷的李壮,刚走了出来,看到这个,脸立刻变了色。

    顾不得放下手上的碗筷,用手臂一拉,把何问拉到了一旁。

    “这是乞帮的。他们可要的不是三文两文,这是长老带着红棍上门,是来警告咱们坏了规矩,不是单纯钱就能打发的。”

    “什么?”何问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何大哥,你先撑一会儿,我去找张大哥过来。”

    李壮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急匆匆的就往武侯铺跑。

    壮汉似乎想拦,老头的右脚,往左一撇,壮汉就又回到他的身后。

    只是扭头死死盯着李壮的背影,却没再有什么动作。

    吃饱喝足,从院子里出来的食客,看到这一幕,有的赶忙匆匆离去,有的围着看起了热闹。

    一些本想来吃的,也不再过来,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老头咧嘴冲着何问,阴阴一笑。抬手摆了个架势。

    又打起了竹板。

    “这说的是,

    天怕浮云,地怕荒,

    人怕有病,树怕伤,

    老鼠怕猫,猫怕狗,

    鸡崽子怕那黄鼠狼。

    唱戏的怕这嗓子哑,

    拉弦儿怕那手长疮。

    做吃食儿的怕熄火,

    又怕干锅熬没了汤,

    三怕苍蝇碗里掉,四怕虫子菜里藏,

    五怕滚油烫伤手,六怕窜稀到处脏,

    七怕油烟把人呛,八怕油盐乱了纲。

    九怕食客吃不下,十怕中毒烂穿肠。

    要想不怕很好办,多给快给就无妨。”

    何问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这是找事儿来的。

    “老梆子,谁让你来这条街的,坏了规矩,你担得起吗。”

    张丰走了过来。

    “俺们不来这条街,是因为吴大善人给足了赏钱,但多了一个铺子,赏钱儿可没多,可不算俺们先坏了规矩。”

    李壮,也跟着回来。把何问拉到一旁。

    “这是乞帮,以前倒还好,从不入店,会帮清理店铺前的路面,拿袋子或者桶装走腌臜秽物,讨点吃的或是赏钱。一条街许多铺子,往往是一个东家,乞帮就和东家们商量,每天收拾,按月给。

    而且晚上关门的铺子,尤其是卖贵重物品的,会有乞帮的人,睡在门口,早晨清点,要是有东西丢了,只要不是内鬼干的,乞帮的就会去想办法追回。那时还叫丐帮。”

    李壮,喘了口气继续说。

    “后来就变了,成了不给钱,就会把会秽物扔在门前的街上,再不给,就扔到门上,要是还不给就在开店的时候,直接扔到店里去。

    有个开胭脂店的不信邪,就撑着不给,一个乞丐在白天跑了进去,他的天赋神通就是恶臭味,别说那些胭脂水粉,一个都不能要了。就连店里的桌椅板凳,甚至地板和墙,都渗进了臭味。最后老板把房子扒了,挖地三尺,重新建了个店铺才没的味儿,但买卖也一落千丈,东西再好,卖的再便宜也很少有人愿意进去,最后关门倒闭,连铺子,都折了好大的价钱才盘了出去。

    更可恨的,以前的晚上帮看铺子,也从丢了东西帮找回来,找不回来还要赔,变成了不给钱,就会丢东西。甚至给了钱,要是东西还丢了,想拿回来,还得再给上一些。以前晚上关门的店铺里是不住人的,现在关了门,还都要在大堂里留个伙计才行。

    人们也就不再叫他们丐帮,都改叫乞帮了。”

    何问摸着下巴。一边听李壮介绍,一边看着张丰与那两个乞丐交涉。

    张丰冷着脸,态度坚决。老乞丐深深的看了何问一眼,带着壮汉一步三摇的离开了。

    张丰走过来,把何问拉到院子里。留李壮在铺子里忙活。

    面色阴晴不定,“这事有蹊跷。”

    “怎么说,张大哥。”何问倒是神态平静。

    “你这个铺子本来是翠仙楼放杂物的地方,就算是收拾出来做点什么,也可以算在翠仙楼的一部分,所以除了二十分之一的商税,不用交别的。我特意让你去官家的铺子,进米面粮油,虽然比私人的贵了一些,但买的时候税就含在里面,只要拿出进货的条子,就不用另交了。而且价格平稳,长期算下来还能便宜一些。而其他杂七杂八的,包括像武侯铺的巡街费,都是可以不用交的,至少可交可不交。”

    听到这儿何问向张丰拱了拱手。

    “兄弟之间,不用这样。但乞帮这次,就不太正常,不要说不该收,就是收,一个月也不过百八十文。而他们张嘴就要5000文,还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NN个B的。而且还是个长老,带着红棍亲自过来。我可是好久没听到这么大段的唱词儿了,这不是冲钱来的,这是来破你买卖的。”

    张丰用力拍了拍何问的肩膀,“我先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回头给你信。”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李壮一脸担忧的凑了过来。想说些什么?

    何问反而一笑,摆了摆手,继续炸起了油条。

    好一个乞帮,这是大功德要来呀。